裙子这个玩意,雨菓离开夏家之前就没穿过。
虽然工作时候穿的正装是裙子,但裙子里还是有长裤的。毕竟这东西在奔跑的时候还是挺碍事的不是么?
雨菓深有体会。
可她里面只有一条内裤,上面没穿内衣,实在不方便脱下裙子扔到一旁去。
镯子里只有正装,更不适合奔跑。
啊,对啊!
雨菓一闪身,冲进了一条小巷子。
街上的人已经习惯了有人拿着枪满街跑追人,他们只要躲开一些,不要被流弹打中成为倒霉蛋,日子仍旧继续下去。
这里的女人,孩子,老人,都能够随时随地进入到战斗的模式中。
可能是雨菓真的太矮了,对于当地人来说,钻进巷子里很难看清楚她的身影。
越峰和苏离紧张地贴在窗边,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吵嚷声和枪声。
苏离朝着越峰瞟了一眼,越峰眉心紧皱着,他没办法确定雨菓是否能够认出来他留下的记号,毕竟不是公司常用的。
突然,传来了三长一短的敲门声。
越峰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外面顿了一下,轻声喊道:“小兔子乖乖~”
“卧槽!”苏离压低了声音骂了一句。
越峰几乎是爬起来朝着门口跑过去,飞快地看了一眼猫眼,缓缓地把门打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来。
雨菓的白裙子蹭的脏兮兮的,挂在身上跟破布也没什么差别。
“菓……”越峰还没等说话,雨菓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迅速地冲到苏离跟前,摸额头翻眼皮撬开嘴看舌头最后把了个脉,点了点头。
苏离还没等反应过来,雨菓已经走到卧室去翻东西了。
越峰满脸都写着懵逼,苏离也没好到哪儿去。
很快,雨菓穿着牛仔短裤和吊带背心走了出来。
“菓姐。”苏离的声音有点发虚。
“没事,姐姐来了。”雨菓蹲下身来,破天荒地摸了摸苏离的头。
越峰深深地喘了口气,走过来,挨着雨菓坐下。
“听我说,洪吉利的人都是毒国人,没有任何外来人。我大概能猜到你们俩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是你们俩忽略了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雨菓的声音轻轻的,却莫名让人觉得温暖:“我刚才已经通知小裴找到你们了,他会通知你们后续该怎么撤离。”
一听她这话,越峰猛地坐直了身子,却被雨菓一把按住。
“听我说,就算目标任务不完成,让你们俩暴露的那个影响因素也不能留下。”雨菓的话很有道理。
公司如果知道有人在脚踏两条船是肯定要清理门户的,再也没有知道底细的人站在对立面更恐怖的事了。
“可是,你不能自己去。”苏离扯住雨菓的胳膊。
雨菓淡淡地看着他们俩:“只能我一个人去。”
为了不让裴子扬掺和进来,雨菓在满城跑的过程中找到了一艘运杂货的船,每天都从吉尔那运过来薯片、棉花糖、可乐。
“我留了记号,你们自己去找,换身衣服,不要穿这个。你们俩的皮肤太白了,一眼就能看出来。”雨菓简单粗暴地安排好,站起身去了厨房。
“可是,菓,你没有工具。”越峰面露难色,他跟苏离的枪早就废掉了,没有子弹,也不能落入别人手中,来的路上扔在海里了。
雨菓从厨房出来,手里拿了一把小小的剔骨刀。
“别跟我说就拿这个?”苏离脸都绿了。
雨菓的脸冰冷冰冷的,看起来丝毫平时的样子都没有。
“回去我要吃麻辣火锅,你们请客。”雨菓手腕翻了个花,刀尖朝下:“我还要一套摩卡壶,要意大利那个牌子的,上红下绿的那套。”
越峰胃都疼起来了:“菓……”
雨菓没理他,开门就冲了出去。
两个男人沉默地等到街头巷尾再一次响起枪声,才继续沉默地换了身衣服出了门。幸亏这房子的主人还留了点化妆品在,粉底的颜色足够让他们俩改头换面。
本以为走到雨菓说的船边会比较难,到了才发现根本就没人看着。可能这座城市的人已经习惯了永远没有外来的人,也认定了没有人有胆量进入这死亡之都,大家都过着松散的日子。
雨菓不仅给安排了船,甚至还安排了床铺。四个木头的饮料空箱拼成的简单床铺,一人一个,还铺了厚厚的帆布。甚至还给预备了饮料和干粮。
“太恐怖了,这个女人。”越峰由衷地吐槽。
逃命能弄得跟旅游一样,再也没有比雨菓更恐怖的女人了。
就在两个男人感慨的同时,街上拿枪的男人们也在感慨,再也没有比眼前这个矮小的女人更恐怖的人了。
仿佛死神突然降临到这个被称为死亡之城的都市。
手里只有一把小小的剔骨刀,却以风一样的速度扑进人群当中。
甚至来不及瞄准,只能疯狂的扫射,可人群那样的密集,根本无法确定是否会打到自己人。
雨菓的身高勉强到对方这些人的胸口,她的刀却可以精准地隔断对方的股动脉。到处都在流血,到处都有人哀嚎,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等到雨菓杀出重围,身上却仍旧干干净净。
手腕一翻,刀口上的血被甩掉。
街边的女人惊恐地捂住嘴,孩子紧紧地抱着她。
雨菓淡淡地瞟了她们一眼,朝着半山腰的“皇宫”冲了过去。
哦,确切点说是开车上去的。
半山腰的别墅啊,走上去根本不现实,街边随手牵了一台“无人”的车,拧开了音乐,朝着山上开了过去。
裴子扬在吉利那的码头颇有些焦急地等着船来,三个人的人数还是太多了,两个人做任务已经是极限了,杀手这种职业就只能单枪匹马。人多了有时候会成为非常大的负担。这次任务回去,苏离和越峰都要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这已经是后话了。先把人接到了再说。
船渐渐靠岸了,裴子扬不着痕迹地瞄着船舷,看着工人下船去,将船固定好,笑着嚷着去小酒馆。
然后,他看到两个不同于其他工人的人,从踏板下面爬了出来。
等下,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