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再次认识了剑尊有多强。
但他并没有和这货打一架，而是他明白，一个猖狂至斯的贱人居然能活到今天还没被人打死，他的实力定然深不可测。
今天有那么几次，阿蒙都在考虑要不要和这货同归于尽了。
涵养……涵养……
深呼吸……呼……
说起来，和剑尊走得近这几年，他的自控能力倒是见涨。
“……接待异乡人就这么多事。噢对了，如果他们要给你什么报酬的话，你随便看着办就行了。”
阿蒙点点头，接下了这份差事。
地球上资历和能力顶尖的几个老怪物之间是有一种默契的，虽然彼此都处在不同立场，但在一些大事上，他们对彼此也是最信得过的。遇到这些大事，他们不会吝于开口求助，一般也不会推辞。
这些大事比如，对普通人类隐瞒暗世界的信息；比如接待“异乡人”；比如收到来自差不多的老怪物的求救信号。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意外’是指什么了？你终于要死了？”
“哪的话，我最近觉得我的四害属性又变强了不少，大概还能多活好几年。”
“……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蒙见他不愿说，也懒得追问。他转向船头所指的海域，数公里之外的海面还看不见上面有什么，但是不是爆发出的可以短暂映亮天际的闪光显示着那里并不平静。阿蒙推测有人在那里交战，但天空上密布的雷云还昭示着别的可能性。
“据我所知，是有一个古老的异空间的入口被打开了。”
“有多古老？‘神界’级别的？”
“没错，还是‘神界’里特别大的那种。一旦崩溃，太阳系都可能跟着玩完。”
阿蒙眉头皱起：“动手的人怎么想的？这种东西都敢碰？”
“人为财亡啊，‘神界’的异空间，你猜猜有多少山铜储备？”
“……抓稳了，我们冲过去。”
几秒钟后，这艘土豪金的小破木船像支鱼雷一样闯入了前方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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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之后，阿蒙终于看清了那厚重黑云的真面目：一道横亘天空，长达数公里的裂隙。
这道裂隙高悬天空，它的具体高度无法观测，因为它附近的空间都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变形，肉眼所见皆是假象。裂隙周围隔开一定距离处，乌云凭空产生，向四周扩散。频繁的雷光在云中穿行，而当它们落下来时……会变成别的东西。
裂隙在不断向外泄露出彩虹色的光，和山铜的光芒一模一样。但和山铜那人畜无害的光不同的是，这些光显得活跃甚至狂暴。它们和任何物质或能量接触时，都会把对方扭曲成别的东西：结晶、爆炸和各种模糊的光影。阿蒙很确定那些光影里有一些是转瞬即逝的能量生物，它们在扭曲的能量中诞生，一生只有短短几秒。
结晶是最普遍的一种变异，裂隙周围大片的海域上都在下着细密的结晶雨，这是彩虹色能量与空气解除的结果。
这绝不是正常的空间门，也绝不是正常的能量环境，一切都失控了。
然而就在这样危机四伏天变地异的场面下，还有他们以外的船在海上。
还不少。
阿蒙来不及数，但离他不到一箭之地的船就有不下二十艘，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保守估计都有百艘以上。这些船普遍不大，和各个国家的军舰没法比，最大的也才比阿蒙这艘大一倍而已。
但这些，全都是魔法驱动的战船。
它们的型号整齐划一，明显是同一支舰队。可现在它们正在彼此交火，实体的附魔炮弹和非实体的魔法光辉交织成一片。
“舰队？他们这是……内讧？”剑尊挠了挠头。
“十有八九，看看裂隙里泄漏的光，里面的山铜绝对是论吨算的。”
“能看出来这船里都是什么人吗？”
“你不会鹰眼术吗？”
“我会的那叫天眼通，但我也得知道往哪看啊？”
“找旗子，或者徽记……噢，找到了，这就说得通了。”
阿蒙共享了三个坐标给剑尊，剑尊用天眼通扫过这三个坐标，看到了三艘较大舰船上的旗帜：分别是雷电、带着火焰的锤子和长矛盾牌。
剑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是那一家子。”
然后他转头问阿蒙：“有什么想法？”
阿蒙思索道：“他们不可能给我发求救信号，求救的另有其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把那个裂隙关上。”
说完他又问剑尊：“你呢？你为什么来的？”
“行侠仗义拯救世界。”
“滚。”
“其实我也是收到求救信了，发信的是我一个老朋友。”
“他在其中一艘船上？”
“他要是参战了，咱们围观的这点时间，就够他把所有这些船和人都碾成灰。”
“也许是受伤了呢？”
“也许……我得去裂隙附近看看。”
“硬闯过去？”
“不，先试点和平的方法。”
阿蒙还没问他要怎么和平，就见到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大喇叭来。
这玩意近些年都见不着了，倒退些年菜市场上遍地都是用这东西代替吆喝的。如今的三四线小城市偶尔还能见到收破烂的把它绑在三轮车上，两节干电池能叫唤一天。
加上电池，这东西的成本都不超过三十块钱。
但是剑尊手里的，能是不到三十块钱的便宜货吗？
噢，那还真就是个不到三十块的便宜货。不过，在剑尊一抬手给这玩意加持了个仙术之后就不一样了，法器可是个有价无市的东西。
那是个扩音用的仙术。
阿蒙忽然意识到不妙，下意识地抬起手堵住了耳朵。
他的反应是对的。
下一刻，一阵天崩地裂神哭鬼号万籁俱岔气儿的喊话响彻云霄：
“所有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墙角不要反抗！路过的贫道要执行维和任务！”
这一嗓子都喊出冲击波来了。
这么说吧，包租婆举着钟对火云邪神来的那下狮子吼，在特效的加持下勉强能和剑尊这一手比比声势。当然也仅仅是声势，剑尊这加了仙术之后声音传出去几十里呢。
附近的一圈战船玻璃都震碎了。
整个战场陷入了巨大的懵逼之中。
两节干电池震撼全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