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解释为什么比安卡会在我祖父的城堡中担任女仆这件事，那就必须额外给你科普一下巴卡尔城的阶级分布。”
郝歌嗯了一声，示意艾丽娅继续。
“巴卡尔城作为吉尼福尼亚行省下最高的行政划分，下辖包括莱茵镇在内，一共三个镇合计十多个村子，城中常住人口大约在三万左右，这个规模在整个帝国也算是中型城市的水平。除去王室在这里设立的城卫军以及内务官之外，属于统治阶级的便是以我父亲艾格斯·海瑟薇为首的子爵府。
和你一样，他当然也有听命于他的私军和其他为他效命的人，虽然大部分都是杂牌军，是从讨好他的巴卡尔城的商人家中挑选的，但也有少数是有真本事的人在展现了足够的价值后，得到了重用，沙尼亚特家族就是其中之一。”
郝歌闻言惊讶道：“哦，也就是说，那个叫比安卡的人和达芙妮一样，都是被人送到城堡里进修的吗，不过看她的年纪好像不小了吧，怎么没有离开城堡回去嫁人？”
艾丽娅闻言叹道：“不，事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比安卡并不是被她的家族送到城堡里来的，而是无路可走后被我的祖父收养的。”
“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吧，我的那个父亲，之所以可以成为子爵，是因为国王陛下看在我祖母的面子上特意提高了封赏的品级，但艾米丽肯定没有告诉你，我的那个父亲究竟是用什么方式获取的功勋，对吧？”
郝歌点点头，虽然他不清楚艾丽娅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但还是耐着性子聆听。
“沙尼亚特这个家族现在的家主奥萨马·沙尼亚特，其实是个私生子，那个时候的沙尼亚特家族是效命于在我父亲之前的那位子爵，那个家伙是个十分贪婪而又虚荣的人，所以一直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压榨着他领地之中的平民。
我的那个父亲年轻的时候喜欢到处冒险，与其说是冒险，倒不如说只是为了猎艳顺带冒险罢了，所以他游历到巴卡尔城后，结识了年轻的奥萨马，两个人臭味相投，终日厮混在一起。
不得不承认，我父亲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是英俊，是大多数女人们都喜欢的那种类型，所以在巴卡尔城的社交圈露脸没多久，他没有依靠伯爵之子的身份就勾搭上了当时那位子爵的妻子。”
郝歌听到这里也是咂舌道：“该不会我这位老丈人和那个子爵的妻子偷情的时候，被人捉奸在床吧？”
艾丽娅闻言点点头，然后接着道：“是的，虽然凭借着过人的身手逃离了现场，但盛怒的子爵还是派出了手下的骑士，也就是沙尼亚特家族当时的族长追捕，他的名字我记不清了。”
“然后了？”
“毕竟是以武力谋生的人，我父亲他自然不是人家的对手，最终失手被擒，不过因为奥萨马的缘故，我父亲最后还是从沙尼亚特家族的地牢中逃脱，那个子爵得知此事后也是经由手下那个姓沙尼亚特的骑士的描述，猜到了我父亲的身份。
因为担心自己的丑事被那个子爵告发给我的祖父和祖母而受到惩罚，我父亲他就接受了奥萨马的建议，抢先一步向王室告发了那个子爵违法敛财的勾当，更是为了彻底让那个子爵没有翻身的机会，他动用了人脉帮助奥萨马算计了那位曾经抓捕他的姓沙尼亚特的骑士。
最后子爵一家连带着效命于他的那个姓沙尼亚特的骑士，一起被王室的审判官送上了绞刑架。而沙尼亚特家族自此就由那个叫奥萨马的人当家做主，并在我父亲成为子爵后继续效忠于他。”
郝歌听完感慨万千的同时，也是疑惑道：“就算是这样，和那个叫比安卡的人被你祖父收养有什么关系吗？”
艾丽娅闻言轻声道：“比安卡就是那个冤死的骑士的独女，乔治大帝制定的法律中，有些罪名的刑罚非常严苛，堪称残忍，简单点来说就是一人获罪，全家受罚。”
“哦？看来你父亲还不是坏到无可救药。”
艾丽娅闻言也是嗯了一声然后接着道：“是的，他可能是因为良心发现也或者是其他原因，总之他救下了本该一同被送上绞刑架的比安卡母女，并安置到城市里的教堂。不过比安卡的母亲接受不了仇人救助她的事情，精神失常后很快就离世了。
而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父亲的所作所为还是被睿智的祖母看穿，不过事情已成定局，祖母她并没有指责父亲的手段残忍，但生性善良的祖父为了替自己的儿子赎罪，所以才将孤苦无依的比安卡接到城堡抚养至今，虽然名义上只是个女仆，但祖父他已经把比安卡当成亲孙女一样对待。”
“原来是这样，既然你都知道这些，那比安卡恐怕不可能不知道吧？”
艾丽娅闻言点点头，然后说道：“比安卡比我大几岁，她成年的时候，我祖父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虽然那个时候愤怒的比安卡曾经孤身一人刺杀过我父亲，但最终还是惦念着祖父的养育之恩，不忍心让祖父晚年丧子，放弃了报仇，哪怕祖父母已经提前发话说不会干涉她为亲人报仇，也不会偏袒自己的儿子。”
郝歌听到这里也是唏嘘不已，但他还是难以理解，为什么那个叫比安卡的人还能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在城堡里生活，这不合常理。
也许是看出了郝歌的疑惑，艾丽娅也是解释道：“放弃了报仇的比安卡陷入了强烈的自责之中，后来为了逃避现实也精神失常了，祖母花了不小的代价找了一个精通精神系魔法的大魔导师封印了这段记忆，后来她就一直在城堡里担任女仆长。”
“这也是个可怜人啊，你说这么久过去了，她的记忆恢复了吗？”
艾丽娅闻言歪着头一副不确定的表情说道：“谁知道呢，反正和我也没关系。”
郝歌闻言也是一愣随后笑道：“没毛病！”
说完他也是感慨道：“本来我还打算背着你去和我这位老丈人联络联络感情的，但听你说了他的光辉事迹后，我发现还是不跟他打交道比较好。”
艾丽娅闻言神色平静道：“说实话，我现在站在他当时的立场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选择对我妈妈遭受的苦难袖手旁观，就算换成是我，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郝歌闻言也是一愣，随即震惊道：“啊？”
艾丽娅见状也是叹道：“只是假设而已，又没说一定会做出那个选择，而且我现在终于明白妈妈临死前为什么会嘱咐我不要去恨他。”
“为什么？”郝歌理解不了。
“因为我妈妈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愧疚，她是隐瞒了真实身份爱上了我的父亲，据说两个人的感情特别好，我父亲自从得到了我母亲后就和他的那些情妇们断了联系，而且不止一次想要和他现在的妻子离婚，并让我妈妈成为子爵夫人，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女人这么恨我的原因。”
说完她也是神色坚定道：“不过理解归理解，我可以不恨他，但我也有权力不原谅他，你说对吗亲爱的？”
郝歌闻言没有给出答复，而是神色不屑道：“哼，如果我站在那个立场，管他什么教会什么名声的，谁敢动我的家人，先踏过我的尸体才行，这才是一个男人该做出的选择，你们都太自私了。”
艾丽娅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神色温柔道：“嗯，亲爱的你真男人！”
郝歌闻言也是不由自主挺起胸膛，得意道：“那是。”
说完察觉到艾丽娅正捂着嘴偷笑，郝歌也是当即不满道：“笑什么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艾丽娅闻言也是止住笑意，一本正经道：“嗯，我相信你，如果是你的话，肯定不会让悲剧重演，毕竟你可是一拳就能击退六级魔兽伽泽特的强大异能者啊！”
郝歌闻言也是一愣，随后惊讶道：“这你都知道啊，你不会真的在我身上装摄像头了吧？”
艾丽娅闻言也是没好气道：“什么摄像头啊，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可以用来全天候监视一定区域的工具。”
艾丽娅闻言也是来了兴趣，她当即起身并好奇道：“你能做出来吗？如果能的话，恐怕又能大赚一笔。”
郝歌闻言摇头道：“不能，毕竟涉及到的组成部件因为时代的局限性，无法还原，不过等我成为了魔法师以后，说不定可以找到能替代那些部件的魔法道具，从而造出个类似的产品，毕竟我觉得电路板和你们这的魔法回路是真的很类似。”
因为听不懂，艾丽娅也是哦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郝歌也是想起了赫夫曼的事情，打算找她问一下是否有什么头绪，抬眼望去却发现艾丽娅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好笑之余郝歌也是帮她脱了鞋子并盖上被子，防止她感冒。
“啊，我这该死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