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经历将近一整天的飞行后,显现橙红色太阳几乎渲染整个天空。
我坐在乌拉拉的背上,朝着西方望去,一个巨型的浮空岛如同另一颗发光的银色太阳在夜幕余晖中微微发光。
我朝那泛着微光的银色岛屿中心望去,映入眼帘的,尽是些连绵不绝的雪山。而我本以,在下一刻乌拉拉便会载着雪山的周边落下,但事实并不如此。
乌拉拉像是故意为我展示这个被冰雪掩埋的神奇空岛的所有风景一样,在半空之中以优雅弧线围绕着空岛边缘飞翔着。
而我在这飞行盘旋的数十分钟里,也并没有和乌拉拉多交流什么。我身体感受流动的强风同时,目光随着飞行轨迹像是观测着一颗会自动旋转的地球仪一样,将整个冰雪空岛外圈看了遍。
然后,我发现了其实乌拉拉不是故意要我看什么空岛风景,而是以我的观测结果来说,这个空岛是封闭的,当然除去包裹着空岛的神秘保护罩以外,岛的一圈几乎就没有落脚地方。也就是说,这座空岛的外圈都是峭壁,就像是一颗在头顶上开了洞的鸡蛋,四周光滑的可怕,覆盖着厚厚的冰层,从顶上往里一探则都是雪山。
所以,我除了能想到从最高处落下去以外,还真的不明白乌拉拉怎么在这个空岛上落脚。
但事实上,乌拉拉进入这个空岛方法根本不是我想的那么回事。而非常的简单粗暴——在我还在为无尽连绵的晶莹世界惊叹时,竟然没有发现乌拉拉突然冲着防护罩和冰壁装了过去。反应过来的时候,眼中尽是些无比刺眼的白光,就连听觉仿佛也丧失了。嘴里倒是不停地“啊啊啊”的大叫,因为突然要冲着冰墙撞过去什么的,确实能把人吓死。
还好事情并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们确实在冰墙上撞了大洞,也并未受什么伤,或者说乌拉拉在变成猫头鹰后强壮的有些可怕。
在冰墙上开洞之后,我从一阵晕眩中感受到背吹了冷风,回头一看,乌拉拉正在破碎的洞孔处拍打着翅膀。我整想着回头说她两句时,她却又在神秘光芒中化作了一位脚步轻佻的妙龄少女;一如既往的顶着一头俏丽的金色短发,穿着不算太华丽的灰色女仆裙。
然后,她忽然使劲地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一颗尖尖的虎牙;本意为她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结果却是一个大打喷嚏,挂在胸口的显眼铃铛也因此叮当作响……
“哈秋!好冷,这地方好冷。”
“冷?除此之外呢?”
我望着乌拉拉似乎冻得发红脸颊,不自觉得在原地转起了圈,观察着周遭。
发现这其实就是长方体的冰窟窿,上下左右全是厚厚冰层。另外,值得一说的是,这些冰雪干净得诡异,简直就是一面面镜子。而我的身影确确实实倒影在了这样一个世界的任何一面。而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样貌,也确实有点瘆人……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事实,似乎也还说的过去。
“喂,你一直盯着自己脸看干嘛?”
正当我还在为自己的骷髅脸,暗暗称奇时,身上传来乌拉拉催促的声音,除此之外,还能听到一种细碎的、仿佛是在用指甲在玻璃上抓挠的响声,让人心烦。
“什么声音?”我嘴里忍着不住叫了起来,同时回头一看,原来是先前被乌拉拉开着了洞地方,忽然又神奇般的被冰块结合起开,像是在凭空之中滴入了一滴冰蓝色墨水一样,慢慢侵蚀着太阳射进洞孔中的最后余辉。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迫不及待追问乌拉拉,但因为心中疑问太多,一时间也就是这么笼统的问了。
“什么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想问什么?”乌拉拉没好气的说。
“很多。”我说,然后走到已经完全结成冰壁的洞口边上敲了敲,发现这在短短数十秒之内冻结起来的冰壁却异常坚硬,而且并不透光。
“比方说你是怎么进来的,防护罩对你没用吗?”我接着问。
“哦,你说这个啊。那当然是因为我有龙骨帝国徽章,又徽章才能自由通行帝国的领地。”
“咦?这里不是你说什么龙骨帝国?”
“废话,这里伊斯卡,你刚才在外面时候,你没看见它围着帝国旋转么?”
“旋转是看见了,就是没见到你说的帝国。”
我说的是实话,我本来以为帝国是和伊斯卡接壤在一起,但听乌拉拉所说似乎并不是这样。或者说承载着帝国的岛屿,旋转轨迹不一样,我刚好没有看到?
“那为什么要撞进来?难道就没有其他更好的进入方式了吗?”我又问。
“你懂什么啊!白痴!这是门的所在!是有记号的。你以为我是随便找个地方撞啊!那样不一头撞死才怪呢!还有我警告你,不准再提问啦!问得越多,就会让自己显得更白痴,你到底懂不懂啊?”
“不准吗?什么问题都不行?”
我盯着乌拉拉脸蛋,而她则双手插着腰怒瞪着我,并且还在磨牙。
“不准就是不准!坚决不准,绝对不准!”乌拉拉忽然不停地跺起来脚来说,“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教皇大人要你这个笨蛋跟着过来!”
“笨蛋?开什么玩笑!我可是公认的天才好吗?你才是笨蛋,不对,应该是笨鸟才对!”我完也这一句,便在也不想去管愣在身后乌拉拉,大步向着晶莹世界生深处走去。
当然,与此同时,乌拉拉则追在身后大喊大叫,似乎气得不可开交。她三两步就追上我,然后又迫不及待开始解释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天资聪颖,还搬出一些她小时候干过的蠢事来说给我听,不过我全都是当成耳边风就是了。嘴里,不停地叨念着“好好好,你很聪明”之类的话,也算应付过去了。
大概一路上跟乌拉拉鬼扯了数十分钟后,眼前却迎来一条死路,被厚厚冰壁封堵了。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堵住乌拉拉的嘴巴。真的,她跟每天清晨的麻雀一样烦人。果然,因为真身是鸟的原因吗?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我的算术是全世界第一的好不好,两位数加减法根本不在话下,好不好?”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敷衍着回答,望着眼前厚实的冰壁一屁股在地上坐了下来。大喘几口气以后,又忽然看到肚子好饿,视线都开始模糊了,自己已经多久没吃东西根本记不起来。
无奈之下,只能成大字型躺着,呆呆望着天,想着自己会不会饿死,但我又只是一副骨架而已,真的会饿死吗?
“喂,你躺着干嘛?”乌拉拉凑过来瞪大眼睛看我。
但我看着乌拉拉脸,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从地上窜了起来,一把抱着了乌拉拉一条腿。乌拉拉则是被吓了一条大叫起来:“喂喂,你、你你,干嘛?快放开我!”
“乌拉拉,我能问你个问题,非常重要的!有关我生死的!”
“哈?你在说什么蠢话?”乌拉拉一脸不解,不过下一秒,她的表情倒是变的得意起来,拍了拍扁平的胸部,用高高在上的口吻说,“好吧,那就特例你问一次,快说吧,什么事?”
我听了,咽了下口,但其实我根本没有口水可以咽,毕竟只是一副骨架,都是想象而已。然后,我含情脉脉望着她,悄悄地问:“乌拉拉你会下蛋么?能不能下个蛋给我吃?”
“哈?下、下下蛋,你在说什、什么蠢话!”乌拉拉突然之间脸蛋涨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