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完全打了。
我抬眼看去。幽蓝色光芒,从头顶上方散下,就似冰冷月光。
但是,在我眼前出现的并非是一颗真正的月亮,而是一颗巨大的蓝色菱形水晶。
这会发光的蓝色水晶落座在黑暗房间的尽头处,水晶底下还站着一个人。
那人一头红发,身披白袍,从最近处仰望着那颗比他的整个人还要大上十几倍的水晶。
我稍稍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又故意在黑色平整石板上,发出了一点声。
那人大概是马尔特,但他并没有回头,自顾自地对着散着蓝光的水晶说:“没想到你来了这么快?比我预想的要早很多啊……”
我看着他的背影说:“这难道不是你安排的吗?故意给我徽章,又故意让我们找到这里。”
马尔特听闻,快速地转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优雅地笑了笑说:“没错,是我让你来的。”
我看着他神气脸庞说:“然后呢?你想告诉我什么,还是说有什么目的。”
“目的?”马尔特诧异地笑道,“不,我只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说话?这里明明有这么多人,为什么非要找我?”
马尔特不答,反问:“你在世界上,杀过人没有?”
我说:“没有。”
马尔特说:“是嘛。”想了想,他又说:“我来这世界第一件事,就是杀人,即便那非我愿。”
“为什么?”我凛然地问。
“因为,不杀他,我就会死。”
“正当防卫?”我诧异道。
“正当防卫啊……”马尔特笑了笑说,“这个词估计也就试用于我们原来的世界了,但是在这个世界不适用。”
他旋又说:“你看我现在强大么?”
我听了,看着他张开双手,似乎想要拥住这个整个世界的傲慢态度,说:“你作为帝国元帅,难道还不够么?”
马尔特听了,又不答反问:“你是十二英雄吗?”
我说:“应该不是,有点不一样,但是又说不清。”我说着,和玛丽娜对了下眼,玛丽娜则会意地点点头。
“是这样啊。”马尔特似乎松了口气般说,“我其实是个普通人,即使转生到了这个世界,也是一个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人。”
然后,他突然用手挂在握住了他腰间那柄细剑。
剑“蹭”的一声,就出了鞘。他把剑缓慢地挥舞在空中,像是端详着一堆鲜艳的玫瑰般,端详着锋利的剑,眼神中流连着爱惜之情。接着,他看着剑说:“我甚至都不会用剑,即使这把剑再锋利,它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装饰品而已。”
“所以呢?你想到想说什么,是想证明,即使没有那种超人般的力量,你也能凌驾万人之上吗?”
马尔特听着笑了,忽然将他的剑唰的一声,丢到了我跟前,插在地面。然后他沉稳地说:”我的剑虽然不能杀人,能用我的剑,为我杀人的人,多如牛毛。”
我看了一眼那剑的金色剑柄说:“你要我加入你,为你杀人吗?”
马尔特说:“有这个意思,但是我不会强迫你。而且我杀的也不是人……”他说到这里,忽然转身,又往旁边退了几步,然后直接指着巨大蓝色水晶让我看,他则接而又说:“看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往前走了几步,再抬头往那蓝水晶的中心看去,在水晶内部的中心处,我看了有一个男人,面目狰狞的,被封印在里面,不用多想,那个人大概就是已经死去的十二英雄之一。为此,我向身旁的玛丽娜求证了一下,玛丽娜则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看着马尔特,质问他说:“是你杀了他?”
马尔特不失优雅地微笑着说:“可以这么说,但他本来就不是合格一个英雄,我发现他时候,他一座阴暗的城堡里面自称为王,每天以杀人为乐,还把死去的人的灵魂抽出来,制作出一些可怕的亡灵生物和活死人,以吸食鲜血为活,同时为他卖命。”
我听了,倒吸一口气说:“他连这种事情也做的到?”
马尔特正色说:“我只能说,这是他的能力而已。”
“然后,你把他抓了,然后杀了?”我问。
“当然,这可是为了正义。”马尔特说,“不管是哪个世界,总是有一些嗜血成性,又凶残的人,况且他一出生,就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你不觉得这不公平吗?”
“不公平?人各所异?有什么不公平?”
马尔特突然大声发笑说:“你一定是认为我嫉妒十二英雄的力量吧,不,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这里说的不公平,并不是指人与人之间的不公平,而是……”
马尔特停了一下,旋又道:“而是人与神之间的。归根到底,这人之所以能够获得强大力量,又利用强大的力量到处杀人作恶,还不是因为这个世界赐予了他这样的‘权利’。”
“我不懂。”我老实地摇摇头说,“马尔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啊……这个世界的神不应该存在。”马尔特说,“我曾听天使说,这个世界的三十位神明是属于观测者,根本不会理会这世界的变化。但是,这只不过是她的想当然而已,这个世界的神明们是很恶毒的,而且也是真实存在的,并非似我们原来的世界那样,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信仰。这个世界的神,把世间一切当做棋子一样的玩弄着。他们有意无意地挑选着十二位英雄,然后他们在这个世界以至高者姿态凌驾着世人,玩弄着生死。然而,却得不到任何制裁,从这一点出发,这些神跟没有把我们这些普通人放在眼里,完全是他们的玩物。”
马尔特停了一下,忽然猛指向我说:“生命存在乃是万物的选择,即使是神也没有剥夺任何生命的权利,你不这么想么?”
“我……不知道。”我有些迷失在他的话里,我根本马尔特在说什么……
“没关系,你以后就会懂的。”马尔特说,“我的本意不是想要杀死这个世界的神明,而是想要创造一个有序的世界,众生平等的世界,但是如果神出来妨碍的我,就算是神我也要抹杀……”
“为什么要这样做?马尔特真的是这样的……一个人?”我质问道。
马尔特目光飘向黑暗的穹顶,意味深长地说:“因为已经约定好了,和某个人,要创造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那个人是谁呢?”我悄声问。
马尔特听闻不答,笑了笑说:“我虽然表面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但是这只不过是天使施展了时间倒流的魔法,而我具体多少岁,我也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也就是要创造一个新世界的约定而已。”
马尔特继续说:“这个世界的神们是无情的,是残忍的,从不懂得可聆听世人祈祷,宽恕世人的罪孽,他们只会把力量赐给一些欲望之徒,以借此来警告世人,他们是绝对强大的存在。但是,他们的算盘打错了,我并会向他们屈服。”
“马尔特你做得到吗?你只是个凡人不是吗?”我说着,观察马尔特,在身上的确感受不到任何力量的气息。
马尔特笑着说:“所以我需要有人来帮我。你是其中之一。”
“你让我去杀神?”我惊愕道。
“不。”马尔特笑着说,“现在不用,因为你现在还是神那边的人。天使告诉我了,从你身上感受了全部神明的祝福,想来,神也有些害怕了呢,故意想利用你和我们做对吧。”
“真的是这样……吗?”我断断续续说着,又疑惑地眼神,询问玛丽娜,但玛丽娜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
马尔特说:“天使还告诉我,这个世界分三层,第一层是神居住的地方,第二层,是我们居住的地方,第三层,就是世界底下的深渊之海,下面居住着一条大蛇。所以,要想与神战斗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解放那条大蛇。”
“解放大蛇?”我愣了好久,脑中回想着,那位黑龙少女,想着莫不是她跟马尔特也是一伙的吗?
马尔特看我不说话,继续解释说:“想要杀死全部的神,光靠大蛇的力量还不够,我还需要两样东西,十二位英雄的血,以及一把可以杀神的武器。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还要征服这个世界上,所有国家才行呢。”马尔特说到这里,温和地笑了笑。就似征服世界对他来说,就和吃饭一样简单。
我看马尔特英气又充满自信脸庞说:“或许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的神并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仁慈,但是想挑战神也只不过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而已,而你自己又力量征服,强迫那些人,追随你。这跟这个世界神明又有什么区别呢?”
马尔特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没有。但是那个时候我肯定已经死了,之后的事情拜托你们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人们会无条件相信你们的。就算对手是神,他们也必须举起武器,因为我不会为你们准备、除此之外的任何退路。”
我听出了马尔特的话里,正在酝酿着一个可怕阴谋,不由为此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真是可怕人。”
马尔特笑笑说:“多谢夸奖。”然后,他突然一挥手,一位长着纯白翅膀的天使,从黑暗穹顶落了下来,单膝下跪着,为了马尔特双手奉上了一个金色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