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我思考着这份力量是否与霞有所关联之时,忽地耳边传来无数铁索相互摩擦、撞击的声音。
匆忙中,我听到莉莉丝忽然对天空中的我大喊道:「骷骷,小心身后!」
小心?身后?怎么回事我背后有什么东西吗?
我听着莉莉丝喊声,连忙转向身躯,却发现那里除了一片虚无的黑暗什么也没有。可再将视线转向莉莉丝时,眼见她的人类身体匍匐在地上,脸色煞白,发丝凌乱,深蓝色的眼眸中抹上了绝望的黑色,但是她还是对我高高地举起双手,像是祈祷一般渴望抓住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感到阵莫名的揪心,也不顾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锁链响声,扑打火焰的翅膀冲向莉莉丝,希望能紧紧抓住她的双手。
但是,就在我的骷髅手指即将触碰莉莉丝那纤柔指尖之时——
只见我双眼前忽地闪过一道银光,细若发丝,又极其闪耀,仿如一道能将整个黑暗地域一劈为二的斩击。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那道本该出现在眼前的极光,竟瞬间做出接近九十度直角的转弯,像一枚银色发光的子弹一样,粉碎了我一根胸腔的肋骨,接而又射穿了我的翅膀。
这一过程实在太快,快到我连惨叫都发出来,意识就快要被黑暗给夺走了。
「不要!骷骷!」
强撑着痛苦的瞬间,耳中传来了莉莉丝惊恐尖叫声,就像是一个不断回想的魔音贯穿了我整个海脑。
「莉莉丝?!」
我顾不得疼痛感,赶忙将视线往莉莉丝方向探去。
却见数十根银色发光的丝线将莉莉丝全身牢牢捆住后,又将她的身体高高拉向空中,并且是以眼睛都来不及反应的惊人速度,不停地上升,上升,再上升。就似坐上了一台永远也不会下降的电梯,眨眼之间,往上的黑暗里就再也看不见莉莉丝的身影。
等我反应过来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莉莉丝被拉到哪里去,只见莉莉丝不断上升后消失的方向,传来了像是船桨撞击船身木板的声音。
「莉莉丝!」
我大声地向黑暗天空喊去。结果,耳边却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听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少才能发出来的嘲弄嗤笑。
「谁?」
我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往少女笑声的方向惊呼一声,却丝毫不见人影。
但当我准备抖动起翅膀准备向着那莉莉丝消失的方向飞去之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移动。因为时穿过我胸膛的东西锁住了翅膀,任凭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束缚。
然而,就在我准备再一次确认穿过胸膛和翅膀东西究竟是何物的时候,头顶忽然闪了橘黄色亮光,同时也响起了巨大锁链在木板上摩擦的声音。
连忙抬头看去,却见一个银色长发的少女,坐着一个类似轮发光的黄色新月上,缓缓地落到我的眼见。而此刻我与她相距的距离也不过触手可及。而我看着这个忽然出现在与我咫尺间的少女,顾不上心内的吃惊,连着发问道:「你是谁?莉莉丝又去哪?」
「我是谁呢?你为什么不猜猜呢?」少女用若有若无的声音开口讲话,带着一些戏谑与调皮,说完之后笑了几声。但她那灰暗色眼睛却向没睡醒一样,强行半吊着眼皮,仿佛充满了无限忧郁。
「我没空和你开玩笑,快告诉我莉莉丝去哪了?」我接着问,语气显得强硬。
但是眼前这个少女却毫不在意,不知道从衣服的哪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金色的梳子,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她那有些波浪卷的银色长发。
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又开口向我问道:「你不先称赞我一下我的美丽吗?」
「美丽?」
「对啊,难道不美么?」
少女说完,忽然放下梳子,从像是月亮样子的弯弯的物体站了起来。两只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光洁小脚,小心翼翼地踩着月亮边缘快要起舞似的旋转起来。
我这才注意到,少女身上穿着一件哥特式的深红色短袖连衣裙,但领子和袖口上却装饰一层又一层白色蕾丝花边,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又让人觉得她穿得只是睡衣而已。
当少女的舞步逐渐停下的时候,她突然转向我,并优雅撩起一束自己耳边的银色发丝,轻轻地问:「你身上有霞的味道,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