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找他们，我找你。”
她听清了这句话，但好像没听懂。
李念夕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给撞了一下，整个乱嗡嗡的，大脑似乎开始本能地逃避，去想其他的事情了，想要装作没听到，一双清冷的眸子将害怕似的目光投射在了装在手上杯子里的液体上。
“找个女人？”但她还是选择了继续对话下去，逃避是没有任何用的，她心里清楚。
“嗯。”就好像轮到了陈晚情开始害羞了一样，她也撇过头看着另一个方向，只留给了李念夕一个侧脸。
“这里的女人也不少。”不知道为什么，李念夕听出了自己说这话的语气有股烦躁的意味。
“我就是一个调酒的，上次见了一面，这次又碰巧遇上了，以后不一定会再见到。”
“我总觉得那些公子哥不靠谱，过程里多多少少会对我动手动脚的，而且有可能会留下一个把柄，我也是没办法，才想着找个女人。”
陈晚情说着把脑袋埋在了放在阳台扶手上的手臂上，看着她这幅有些柔弱的样子，李念夕心里却没什么触动。
“你要糊弄的人可是爷爷奶奶辈的，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思想比较传统，怎么可能接受你是个……”
李念夕没继续说下去了，将鸡尾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脸蛋微醺，眼神却一如既往的清澈。
她就这样呆呆地望着杯壁上如寻家的困倦野兽般的水痕拖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杯底靠去，等待着陈晚情下一步的动作。
“我奶奶比我爷爷大7岁，她们是姐弟恋。”
李念夕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歪着脑袋望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想要确认的意味。
“所以他们可以理解，而且他们也知道我……”
她没继续说下去了，垂眸望着酒店门口处相互搂着出门的一对情侣。李念夕突然有一种预感，她没说完的这句话，绝对是很重要的事情。
“陈总，我刚初一的时候您都高二了，我们之间相差了应该四岁有余吧？您没考虑过这点吗？”李念夕自己都没搞清楚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好像是在给陈晚情留机会一样，但她希望的是陈晚情自己把那些话收回去，就当她们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主动拒绝的话她实在难以说出口。
听到她的回答，陈晚情脸上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微微歪了一下脑袋。这是感到疑惑的表情，李念夕心想着。
她估计是根本没在意过年龄差这种东西。
但李念夕怎么都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找只见过两次面的自己。
“我觉得比起les来，年龄差已经不算什么问题了，你同意吗？暂时做我的女友……”
其实陈晚情说出这话的时候内心有点忐忑，如果李念夕一开始就表示她拒绝或者对les厌恶的话，她立马调头就走，情理之中的是她没有那么做，所以陈晚情才会浪费这么多口舌，但也确实和她初次与李念夕见面的时候产生的想法一致：
这个女人，应该是那种除了自己渴求的，期望的事情外，其他事情都是身外物的女人。
陈晚情不知道这句评价算是褒义还是贬义。
意料之外的是，她居然有考虑过自己没想过的一些问题。
空气突然安静了，陈晚情在等她的回答，内心忐忑不安，毕竟这种话都说出口了。而李念夕在思考，很多很多事情。
她终于把目光从手中的酒杯移开，向自己左前方差不多45度的方向望去，视线所及之处，有一栋最为显眼的高层建筑，上面竖着挂着一排红色的荧光大字，写着“A市第一人……”，下面的字被其他建筑挡住了，但李念夕又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去过无数次的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教师做“A市第一人民医院”呢？
“陈总，我就直说了，我这个人只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做您的女友，我有什么好处呢？”
很平淡的语气的一句话，让陈晚情内心的一块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
“按天算吧，一天一万人民币是我给出的价格。”
李念夕总有种卖身的错觉不知道是为什么？
“怎么按天算。”
虽然李念夕并不是为了自己去做这种事，但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
“我需要你应付的时候才会找你，十小时算一天，一小时也算一天。”
“我需要做哪些事情？”
“现目前而言来开，大概就只有和我的爷爷奶奶一起聚餐聊聊天，但不排除我父母知道这件事后也想和你见一面的可能性，所以后续出现这种事还是需要你帮忙。”
“可以。”
双方都表达地很清楚，好像这是一件很容易完成的小事，包含着不属于成年人的简单直接，一笔不包含感情的关系交易。
“什么时候开始？”李念夕说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问题。
“明天晚上有一个聚餐。”陈晚情正着身子对着她，脸上挂着一种有些担忧的神色。
“好，明天我会和林静请假。”
两人又互存了联系方式。
“你以前说过的，你将永远只为你自己而活。”
正要转身率先离去的李念夕想起了几小时前林静对自己说的这句话，整个人愣了一下。那也曾是她说过的。
她转过身，看向陈晚情，补充了自己最后一个要求：
“陈总，我希望我们的关系秉持着互相尊重的原则……如果有发生什么侵犯了我的原则，实在让我难以忍受的事情，那我先和您说声抱歉，从那时开始我们就不会有任何关系。”
陈晚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算她不说，到时候发生那种事情李念夕走了，她也会表示理解，但可能会去问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念夕离开了，留下了她一个人还靠在扶手上，稍冷的晚风拂过她的耳边青丝遮住了她少许的视线，陈晚情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心早已被汗浸湿，今天没喝酒，脸上却泛着让大脑麻木的滚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