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无极圣地。
苏怀瑾看着面前的女孩，耐心的等待着。
对方的眼眸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涟漪。
在他的心中倒数最后十个数的时候，天空之中升起了绚烂的烟花。
“师姐，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的道侣吗？”
他的目光认真温柔的看着面前的女孩。
对方一头漆黑如瀑布般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面，神情之中似乎有着几分木然之色。
一直过了许久，韶涵秋才缓缓的摇了摇头。
“抱歉。”
女孩的声音很轻，冷冰冰的，像是独自低声细语一般。
韶涵秋的目光盯着天空之中升起的烟花，绚烂多彩。
她的心伴随着烟花的爆炸声，怦怦直跳。
今天是师弟表白的第九百九十九次。
明天就答应他的表白。
她的脸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红晕，但是在烟花的照耀下，并不明显。
苏怀瑾发现对方的眼眸璀璨，倒映着天空之中升起的烟花，绚烂夺目。
只是对方的眼眸之中,并没有自己。
师姐的声音依旧如同之前的一样冰冷的不近人情。
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甚至让他有一种全是错觉的感觉。
对方依旧如同第一天一样，声音之中透漏的冰冷，让他有一种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的感觉一样。
这已经是自己表白的九百九十九次了……
即便是一位陌生人，对方的语气也不应该像现在一样冰冷无情。
韶涵秋见苏怀瑾并没有说话，强忍着内心之中的情绪，转身离去。
一直等到转过身去的时候，她的嘴角才勾出了一抹笑容。
心也跟着跳动的飞快了起来。
明天，明天就可以接受师弟的表白了。
苏怀瑾望着对方转身离去的身影，久久不言，眼眸之中的神采渐渐淡去，变得的晦暗了下去。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一直过了许久，绚烂的烟花落幕。
被照亮的夜空重新回归到了之前的冷寂之中。
山峰之上，空气有些清冷。
幽兰花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之中，像是在柔声安慰他一般。
苏怀瑾紧紧的裹住了身上的衣服，一直等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之后，才缓缓的转身离去。
结局，他早在上山的那一刻，便得知了答案。
……
山脚下，热闹非凡。
无极圣地的弟子们纷纷讨论起来了苏怀瑾表白的事情，议论纷纷。
“大师兄又去跟大师姐表白了，你们说会不会成功啊？”
“应该会成功吧，都已经这个时间了，师兄还是没有下山，估计已经在跟师姐嘿嘿嘿呢。”
“是啊，我觉得师兄也应该成功了。
今天是师兄第九百九十次表白了吧，就算是冰山，被捂九百九十九次，也早就融化了。”
“是啊，是啊，如果师兄愿意跟我表白的话，估计我第一次就直接答应了。”
“大师姐跟你能一样吗？
大师姐可是圣地里面公认的冰山，即便是圣主来了，她也丝毫不会给圣主面子的。”
周围的人望着幽寂的山峰讨论了起来。
刚才的烟花绽放，他们都猜测到了是苏怀瑾正在表白。
像是之前那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师兄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一堆一堆的。
人群中，一道娇小的身影，抬起头，看着头顶上方早已经熄灭的烟花，不知道正在想着什么事情。
过了许久之后，她的目光才看向了山峰的位置，若有所思。
……
“都散了吧，师兄估计已经表白成功了，不会再下来了。”
“是啊，都九百九十九次了，真没想到师兄真的表白成功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肯定的啊，你想想，师兄都已经帮多少师弟师妹结成良缘了，就是自己还是一个人孤家寡人的。”
周围的氛围热闹了起来，欢快的气氛就像是过了节日一般。
估计就算是过节，也不会有这样热闹的氛围。
只是，这种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就在众人想要散去的时候，一道声音从人群之中传了出来。
“有人下来了。”
四处的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从山峰之中下山的苏怀瑾。
刚刚雀跃的氛围瞬间凝固了下来。
面前的人神色消瘦，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一般。
光是远远的看上去，就让人有一种心揪的感觉。
平时阳光活泼，好像没有什么困难可以达到对方的苏怀瑾，周身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与周围喧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师兄……”
有的人想要上前搀扶一下，只是还没有走到对方的身边，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剑意弥漫在苏怀瑾的周围。
原本喧闹的山峰下，瞬间显得寂静了下来。
远处，那道孤单的身影在周遭人群的对比下，更加显得形单影只了起来。
无极圣地的修士们，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好像从前跟他们无话不谈，什么都能聊上几句的师兄，其实一直在迁就着他们。
对方好像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人群之中，一道娇小的身影看着对方落寞离去的样子，眉头微微的皱起，脸上的神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魄冰山下的人群，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散去的。
只是散去的时候，有几个女孩子眼角已经开始涌出了泪水。
……
苏怀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山峰上的。
只是他的心里面有一种难言的压抑感。
山峰孤零零的，没有一点的人气味。
这个山峰是他突破到了化神期的时候，圣主奖赏给他的，就像是韶涵秋的魄冰山一样。
他一个人坐在了台阶上面，抬起头看向了头顶上方的天空。
本就不是很明亮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蒙上了一层厚厚的乌云。
“要下雨了吧？”
苏怀瑾神情怅然，如果是平时的时候，自己一定会跑到师姐的山峰上面，让对方记得关上窗户吧。
越是想到脑海之中的那道身影，他的心里面愈发的疼痛。
想到了晚上的时候，对方眼眸之中的光泽，苏怀瑾长长的舒了口气。
对方的眼眸之中可以装下整片夜空的星辰，但是唯独装不下自己。
一口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混杂着雨水，渐渐的湿润了他的衣衫。
苏怀瑾突然有一种想要放声大笑的感觉。
原本以为付出就可以有回报的自己，现在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小丑一样。
结果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雨越下越大。
雨水滴落在了面前的少年的身上，对方就如同一具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死尸一样，瘫软的蜷缩起了身子。
……
“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啊。”
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了苏怀瑾的身边，声音软糯幽怨。
她撑起了一把油纸伞，遮住了对方头顶上方滴落下来的雨水。
她用秀手轻轻的在对方的鼻息之间探了一下，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周围一片寂静。
明明之前的时候，还非常喧闹的无极圣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是可以听到雨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呻吟。
娇小的身影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披在了苏怀瑾的身上。
地面上，已经滴落的血水在雨水的冲洗下渐渐的变得很淡很淡。
花予棠路过魄冰山的时候，抬起头看了一眼在雨夜之中显得孤单的山峰，摇了摇头。
她望着瘫坐在台阶的位置，显得格外的狼狈的苏怀瑾，心里莫名酸痛了起来。
没有多想，花予棠将身上穿的衣服披在了对方的身上，让衣服没有露出缝隙。
她轻轻的将苏怀瑾抱在了怀里，向着自己的山峰飘然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