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与华纳之间的约定,我应当立即开始矿石病抑制剂的制备工作,但我并没有立即付诸行动。
由于身处地下的缘故,这里无法准确区分白天与夜晚。在双方交谈过后时间已到深夜时分,华纳便主动提议我先去休息,抑制剂的制备工作暂且放到明天完成。
“先去好好睡一觉吧,博士阁下,明天我自会派人接应。”
考虑到华纳后续可能还需要准备制药所需的场地设施,加上熬夜操劳也的确也不是我的专长,我便顺水推舟,与斯卡蒂一同起身告辞,在卫兵的带领下前往华纳分配给我们的住处。
七歪八拐后,卫兵将我们带到一扇破旧的门前。他用手指了指这扇门,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将我们留在原地。
显然,这里就是我们要过夜的地方。
待卫兵走远,我遂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铁门上。门的表面十分斑驳,漆都已经掉了大半,把手上生满了红褐色的铁锈,仿佛只需轻轻用力便能扭断。
我握住门把手,试着微微转动,很快便听到了“咔哒”一声脆响。我随即向前轻推,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随后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
房间面积着实不大,甚至有些拥挤。里面家具也少得可怜,只有一张单人的木板床、一个小床头柜和一盏老式煤油灯。不过房间里倒是没有什么灰尘,灯里也添了油,看得出不久前有人来专门打扫收拾过。
出乎我意料的是,华纳将我的随身行李还了回来,我的背包和铺盖卷就堆放在门后的墙角。我连忙蹲下身逐一清点里面的物品,所幸除了用剩的粘性炸药不见踪影之外,其他物品都还在。
确定没有重要物品遗失后,我这才长舒一口气。我从包中取出打火石,将桌上的煤油灯点亮,开始紧锣密鼓地收拾起床铺。
一旁的它则没有什么动作,还是和往常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我一个人忙东忙西。如果我不主动要求,它便绝不会主动开口,这似乎已经成了我们之间独有的默契。
我将着身的床单展开铺平,同时回想起当初和斯卡蒂一起出任务时的情境。同样是深夜,同样是打理行李铺床睡觉,身为赏金猎人的她却意外地对此一窍不通,最后我不得不一个人动手铺两个人的床,那时的情形我至今也历历在目:
“我不需要睡床,在墙边靠一晚就够了。”
“为什么?这里明明有两张床。”
“我不需要。”
“喂喂喂,躺床上肯定比靠墙舒服吧!赏金猎人难道睡觉都不睡床的吗?”
“不用。”
“......”
“......”
“我说,斯卡蒂。”
“嗯?”
“你该不会是,不会铺床吧...”
“............”
那之后,我便很耐心地教了她如何把床铺好。回想起来,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脸红的样子。
只可惜,都过去了。
我将大衣脱下放在床边,双手用力将被褥上的褶皱抹平。正待我准备妥当,刚要躺下身子入睡时,它却忽然从背后主动靠了过来。
我被它从背后抱住,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使我顿时屏住了呼吸。她抱得很紧,身体紧紧贴住我的脊背,我能感觉到她温软的身体触感、她在我耳边的轻声喘息,却唯独感觉不到心跳。
“博士,墙上,有电流声......”它用极轻微的声音对我耳语道。
“!”
闻言,我立刻从失神状态取回理智。如果它所言属实,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而它方才突然抱上来的行为也解释得通了,是为了用身体护住我以防万一。
“声音有多大?”我保持着这个姿势轻声问。
“很细微...我听不太清晰,但能听见。”
“哪个方位?”
“门左手旁的墙,正中间。”
电流细小到连海母都听不清晰,大概率是隐蔽式**一类的东西。我稍稍松了口气,幸好不是炸弹之类的玩意儿,只是这种监听设备的话还是很好对付的。
八成是华纳的后手准备吧,正面冲突上不占优势,便想通过这种手段打探虚实获取信息。当然也存在其它可能,不过无论怎样,我可不愿就这样老老实实被监听一晚上,天知道这装置后面究竟连着多少人?我对隐私还是很看重的。
“配合我一下,声音尽量大一点,如果电流声停了就告诉我。”
“?,博士声音是指什——呀!”
还没等它问完,我突然间原地转体,用力挣脱她怀抱的同时伸出双臂,一把反将它搂入怀中,我们的姿势便从它从背后抱我变成了我主动与它面对面拥抱,如同一对陷入热恋中的恋人。
它发出一小声惊叫,或许是被我突然的举动吓到了。但我顾不上它的感受如何,继续加大手臂上的力度将她抱紧,同时将嘴巴贴在她的耳旁,故意用正常大小的声音问:
“斯卡蒂,我们有多久没做过了?”
“唉?”
“之前一直风餐露宿,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好不容易有了张像样的床,不好好享受可不行。”
“博士,我——”
“来做吧,斯卡蒂,我们一起。”
言毕,我即刻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