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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晚,六点。
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空中黑压压的一片,四处充斥着不详的气息。
V绪收拾好将在明日会用得上的资料,认真检查好是否已经备份在U盘和电脑后才将学生会的门锁上。
清脆而又明了的咔擦的声音。
现在学校里,除了巡逻的老师应该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总是响着吵闹的声音和学生们的大声喧哗的走廊突兀变得寂静,滋生了几分没有来的诡异。
但此时有些心不在焉,正想着别的事情的V绪并不在意这些。
她依旧是用那不疾不徐的平稳步伐,缓缓走下楼梯。
教科楼里十分昏暗,唯一的光线来源,是紧急逃生标志的绿灯。
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小心翼翼的扶着把手,一点一点往下挪动。
果然是弄得太晚了吗。
她如此想着。
很多地方都反复的又确认了一遍,再怎么说,绝对不能在明天的会议上出差错。
以防万一,还专门通过网络重新备份了一次保存在学生会座机里的资料。
总而言之,只要能够安安稳稳的等到明天,来到学校,这么久以来的辛苦就算是没有白费。
V绪的心中一面燃起了重获希望的成就感,一面出现了无法用语言清晰传达的不安。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让她的心跳变得很快,飘忽不定,似乎是有什么人在后方逼迫催赶。
太过安静了。
空无一人的教科楼。
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是想要迈开双腿快速逃离。
周遭安静得可怕。
仿佛空气在此凝聚了起来。
黑暗汇集着的角落,似乎有着某人偷偷窥视而来的目光。
猛地产生了一种被某人监视着的预感。
V绪睁大眼睛,不敢遗留一丝可疑痕迹的凝视前方。
她停在楼道之间的转角,不敢动弹。
更是抱紧了怀中厚重的资料夹。
等待了莫约一分钟左右,V绪苦笑着摇了摇头。
将方才那一瞬间的怪异归于自己因神经紧绷而产生的压力与紧张感。
她不再打算无端的消耗时间,打算一鼓作气的离开这里———
只要回到家……
然而正当精神产生松懈的刹那,V绪的脊背,准确的来说是从身后感受到的一股极大的冲撞力,让她重心不稳的向前倾去。
前方是一共十三层的通往下层楼的阶梯。
几乎没有留有任何反应的时间,V绪的脸率先挨到了冰冷的台阶上。
鼻梁发出了悲痛惨烈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不断往整张面部蔓延过去的麻痹,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深处喷涌而出。
继鼻子之后受到创伤的是V绪的颈椎、胸前以至于四肢。
像是一条从高出滑落下去的鱼。
没有任何反抗力的仅仅只是那样任由台阶上的棱角凌迟着自己的身体。
连同骨头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残忍响声。
一路顺畅的滚到台阶的最下一层。
直到头部狠狠的撞上了唯一可以称得上是阻碍前进的白色墙壁,伴随着【嗙———】的巨大响声,V绪终于失去了意识。
彻底昏迷过去。
*
把处于昏厥状态的V绪从学校里移动到XX告诉我的一栋独立公寓里去,花费了不少时间。
好在目的地距离学校并不远,而且四下也没有什么行人经过。
可是就算如此,想要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拖着一个满身是伤的昏睡过去的少女,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要看看我和V绪身上沾到的灰尘与泥土,就可以轻易正式这并非易事。
十分狼狈。
现在是夜晚八点十五分。
说实话,如果是小学时期的我,早就在这个时间听着录音机里的童话安稳入睡了。
但是现在,在气喘吁吁的反锁公寓大门之后,我却毫不犹豫的拿起麻绳,将和自己同一所学校的学姐五花大绑起来。
顺带毫不留情的在她的嘴上黏上一张黑色的胶带。
后退一步,不敢开灯,就这样光是借助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像是欣赏着艺术品一样观察起自己的杰作。
杂乱的、随意的捆绑,明明这只是单纯的想要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却又体现出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并不矛盾。
说不定我还真是挺适合犯罪的啊。
这正是适合少女的职业。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身后柔软的沙发上。
接下来只要等待XX的到来就可以了。
虽然她因为手上,行动便的很不灵活,不过仅仅只是要离开那家偏僻的医院的话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毕竟是XX酱嘛。
这种事情,我很久以前就想尝试了啊。
和XX一起。
但真正实行起来,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丝愧疚感让我难以下手。
总是下意识的想要避开V绪那张伤痕累累的悲惨面孔。
最终还是于心不忍的在最大程度上给她好好包扎了,可是从V绪身上的伤口中流出的血还是没有停止的迹象。
这都是我造成的。
我攻击了,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
没有任何仁慈的,用尽全力的攻击了。
相比起来,XX却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这家公寓的原主人,似乎是一个叫做P央的孩子。
XX在提到她的名字的时候,依旧是没有什么情感波动的一笔带过了。
不过她们以前一定是认识的吧。
即便如此,XX还是毫无犹豫的把她杀死了。
真是可怕啊,XX酱……….
反复在内心默念她的名字。
思绪渐渐远离现实世界。
我倾听着挂在墙壁上时钟走动时发出的滴滴答答的声响。
感到异常的缓慢。
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呆坐在沙发上又等待了数十分钟。
夏日的晚风,携带着热气吹过。
我看到了窗前一闪而过的人影。
打开拉门,走了进来,那是十分熟悉的身影。
【抱歉,久等了,值班的护士实在是太烦人了,害得我在置物箱里多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套出来。】
XX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揉着乱糟糟的头发。独特的消毒水和药水味,伴随着她的接近而加深,刺激着我的鼻腔。
【真是厉害啊E楠酱,看来这次交给你做真是正解~】
视线环顾四周,最终落在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V绪身上。
【嘛,虽然说捆绑的方式还有待提高。】
如此做出了评价。
我对于她能够满意于此感到十分高兴的忍不住扬起嘴角。
方才的愧疚与担忧就这样一扫而空。
【坐到这里来吧。】
XX的行动还是十分勉强,抬起手臂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看起来僵硬又不自然,就像是一个关节生锈的人偶,走起路来都发出格拉格拉的声音。
她厌烦的将拐杖扔到一遍,在我的搀扶下用半躺着的姿势靠在看起来十分舒适柔软的棉布沙发上。
【没事吧?】
一想到造成XX现在这幅悲惨的模样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强烈的愧疚和谴责就猛地袭来。
宛如无法停止的涨起的浪潮,在内心深处掀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浪。
【这种小伤没什么啦。】
XX毫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却在做出这个动作后的下一秒咧嘴发出呻吟。
应该是牵动了伤口吧,这幅模样还真是实在无法让人安下心来。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比起这个,去把那个女人叫醒吧,E楠酱。】
XX似乎是看出了我内心中的顾虑,于是她催促我上前,去执行今晚预定好的计划。
沉默着点了点头,伸出双手轻轻摇动V绪的肩膀试图让她清醒过来。
过于温柔的动作,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她依旧紧闭着双眼。
【扇耳光吧,直到她醒过来为之都不要停下来。】
身后传来了XX不带任何感情的、轻快的声音。
我愣在原地。
【可是她………】
昏过去了啊。
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正是因为昏过去了,所以才要叫醒来吧。】
后半句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XX打断了。
我一时语塞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妥协了。
缓缓的举起双手,深吸一口气———
【快点啊。】
XX的催促再度传来。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一路朝着下方滑去。
我闭上了眼睛,猛的将手挥了下去,直直命中V绪那张早已变得十分凄惨的、布满鼻血和淤青的面孔。
在寂静之中显得异常明显的声音久久回响在上空,挥之不去。
用力过猛,让自己的手掌也受到了冲力,麻木而颤抖个不停。
心脏像是猛的被谁捏住了。
【哇,E楠酱下手真是狠呢~这么———大的声音哦。】
XX嗤笑着用手在空中画出一个半弧形。
但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真是太狡猾了……
明明这是你让我去做的…….
【啊,在她醒过来之前请继续。】
她不忘如此补充道。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有些神志不清。
手掌还红肿着,但还是下意识的重新举起。
既然第一次能够做到,那么第二次也不难了…….吧?
我安慰着自己,企图将那尖锐的来自内心深处的警报声扑灭。
【!!!!!】
值得庆幸的是,在手掌落下的前一刻,V绪的双眼睁开了。
但还没等我松一口气,她便激烈的晃动起身体挣扎起来,以至木椅和地板之间发出了巨大的碰撞声。
那声音直直抵达我的心脏。
我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去,却被XX的拐杖顶住了脊背,她从后方施加力量,断绝了我的退路。
【……..】
我无助的回头望她,可是XX依旧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而证实了她的心安理得的是,V绪在闹腾一段时间后便停了下来。因为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我胡乱绑的绳索,不仅如此,还好几次差点又用脸着地撞在地面上。
【看来是冷静下来了啊。】
终于看够了V绪的悲惨模样,XX用拐杖推了推我的身体。
【去把她嘴上的那东西取下来吧。】
XX指的是为了防止V绪醒来后大声喊叫而专门贴上去的黑色胶带。
我迟疑的一步一步朝着V绪所在的方向挪动脚步,小心翼翼的将那胶布撕了下来。
没有注意力道,也有可能是胶带的黏性过于强劲,在扯下来的时候V绪疼的胡乱蹬起脚来。
嘴边留下了很深的红色印记,离远看有点像是那一部分的皮肤消失了,只将肉漏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
V绪将含在口中的血咳了出来,鲜血落在脚下,她一时之间难以发出声音,但那充斥着恶意的眼神绝对不会有错,———憎恨和怒火。
我矗立在原地,被这份源源不断的憎恶感包围了,动弹不得。
【XX………你居然指示我们学校的学生来做这种事情,不要以为能得到原谅!】
V绪狠狠的盯着XX。
我不安的偷偷回头像后方瞄去,看到的是XX毫不在意的轻松面孔。
接下来,她便扬起嘴角嗤笑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十分有趣的东西。
【你这家伙……..是疯了吗?!】
V绪被XX那蔑视般的态度激怒,然而XX却依旧笑个不停。
她捂住肚子,那是尖锐又刺耳的狂笑。
我难以理解这样怪异的行为,只是任凭不安的视线在距离不到一米远的双方之间来会游荡。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啊啊,抱歉~~】
过了好一段时间,XX终于停止了笑声。
她用手背擦拭着眼角挤出来的泪水。
【因为V绪会长现在的这幅模样实在是太好笑了嘛~让我忍不出笑出来了。】
【我说啊,V绪会长为什么要和L綾一样,专门费尽心思调查谁是[凶手]呢。老老实实的任凭我玩弄就好了呀。】
【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尽管现在的V绪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却丝毫不减在学校大会演讲时的气场,她毫不示弱的反击着。
【就算你把我抓过来也是无用之举,能够揭发你的罪行的最重要的证据都完好无损的保留着。】
企图让XX产生动摇,她紧抓着证据一事不放。
【哼~~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吗?】
XX拎起一份蓝色的资料夹,那是V绪从学生会会议室走出来时拿着的东西。
【果然你备份了啊,真是麻烦呢。】
她对此不屑一顾,随意的翻动起来,粗略的浏览了一遍。
【这点证据可不能证明我是犯人哦,V绪会长,你真的想好了吗。】
【就算不能证明,只要能给你按上嫌疑人的身份就足够了。】
【是嘛,那还真是可怕啊。】
对于V绪的威胁完全不放在心上,XX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靠在沙发上。
啊……
为什么还能够这么冷静呢。
明明自己的罪行已经暴露无遗了啊。
面对自己的至今以来做出的事情,XX没有产生任何动摇。
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轻松模样。
但是我知道,接下来她还会说出更加残酷的话语。
【那么拜托请V绪会长告诉我吧,你到底都在什么地方留下备份了呢?】
【你真的觉得我会说,好啊没问题然后全部告诉你吗……..】
【没有关系,我会等你说出来为止的~】
如此说着的同时,我感受到了一束冰冷不带有任何感情的视线。
顺着这股寒意的方向看去,发现XX朝我伸出了左手,手心放着一把小刀。
薄薄的刀片散发着冷冽的寒光,透过反射,能够从中窥探到我的面孔。
脸色铁青畏惧着的怯弱的我的面孔。
【那么接下来,请你肆意在V绪会长的身上制造伤口吧。啊,那样漂亮的身体上留下疤痕,一定是非常有成就感的吧。】
XX十分陶醉的样子。
她以前也经常做这种事情吗。
我并不知道。
我对XX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
我一定是一个盲目而又愚蠢的追随者吧,因为只要是XX对我说的话语,无论是怎样难以下手的事情,都会去尝试着完成。
下定决心了。
无论是这次,还是将来。
我接过小刀,沉甸甸的,但这个重量仅仅只限于平常吃水果时削皮的水果刀的程度。
倒不如说这把小刀的原本用途就是切割果肉,直到上午,我还在用它为XX制作水果沙拉。
现在还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苹果的香甜气味。
可惜它马上就要染上与往日毫无共同点的色彩了。
这种事情可真是残忍啊。
我一面如此想着,一面俯视着V绪。
她似乎是意识到事态的发展有些不对劲,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
【你想做什么!!快点住手!!】
【抱歉,V绪学姐……】
我如此嗫嚅着。
大脑很清醒。
这份清晰的程度已经可以称得上怪异了。
害怕和激动的情感相互交替着。
但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接下来到底该怎样去做。
很讨厌做残忍的事情,更讨厌被XX嫌弃。
如果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无法为她做到的话,只会成为XX的累赘而已。
长久以来,就会被她厌烦的吧。
至今为止都还能一丝不差回想起曾经看到的E楠的尸体。
那就是被XX厌烦后抛弃的结局。
我不想变成那样的E楠。
【我要切下去了哦?】
【等、等等…….!】
虽说是处于礼节的通知了,但我并不会理睬V绪接下来的答复。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停下了。
可是刚才明明连用扇巴掌这种暴力的方法叫醒V绪都下不了手的我,真的有办法做到吗。
只要什么都不去想就行了吧。
让大脑放空…….
什么都听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
唯一需要知道的,就是XX现在正在我的后方注视着就足够了。
【噗嗤、】
像是在切豆腐一样,V绪的皮肤十分柔软,很轻易的便在手腕上拉出一条红色的细线。
伤口不深,并不足以致死。
但是可能太浅了一些,毕竟V绪根本就没有叫出来。
她在忍耐着,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
真是可怕啊,这幅样子。
于是我为了帮助她排解这份不必要的忍耐,用小刀的尖端刺进了肩膀和胳膊衔接的部位。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
耳膜感到一阵刺痛。
宛若用塑料刮着玻璃发出的高分贝的音量让我无法忍受。
这种事情能快点结束就好了啊。
我如此想着。
【接下来换成右手哦。】
【不要、等等!!不要………..啊啊啊啊啊!!】
这次还未等V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便下手了,她高声呻吟着,呼吸便的十分急促,方才还那样盛气凌人威胁着XX的面孔因疼痛而扭曲了起来。
我想,每次都提前告诉她即将要受到攻击的位置,应该是非常残忍的吧。
真奇怪啊,我明明只是想要让V绪能有心里准备而已。
【现在换成大腿哦,内侧应该会疼一点吧。】
十分缓慢的,一点一点用小刀拉扯着,能够听到她在不断呼喊着好疼,让我停下来等零碎的词语,也能够听到血液在不断冒出气泡时发出的咕咕的黏腻声音。
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此时究竟在做多么不合常理的荒谬之事。
大脑开始混乱了。
眼前只看得到那万分让我厌恶的鲜红的颜色。
空气中融合了锈铁和腥丑。
它们融合在一起,传入鼻腔。
是一股和十分让人反胃的气味。
难受得想要呕吐。
大脑发出请求停下来的信号传递不出去。
身体依旧在不断的机械性的重复。
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重复着———
【停下来吧,E楠酱。】
直到我听到了XX的声音。
在变得浑浊不堪的此时的我的世界中,XX那轻快的声音就像是天使的吟诵般悦耳动听。
让我重新回到了现实。
我回头望向她。
【V绪已经把备份的位置告诉我了唷。】
【啊…….】
完全不知道。
我呆愣着,试图让自己的大脑重新运作起来。
已经经过多长的时间了?完全不知道。
在这期间,我一直都在对V绪施虐吗。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手上有种粘稠的触感。
那估计是刚才沾上的V绪的血液。
真是恶心,想要快点去洗手。
不过比起这个,好像一直没有听到V绪的声音了啊,而且她会就这样把备份的位置全部交代出来也有点可疑。
不敢回头。
不敢想象此时的V绪究竟变成了怎样的姿态。
我知道这都是自己造成的。
【这次多亏了你唷。】
XX从沙发上走了下来,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
紧绷着的神经倏地放松下来,我感到万分疲倦的栽进她的怀里。
拼命嗅着那熟悉的XX的气息。
像是平明汲取花液的昆虫,企图从中寻觅到能让自己按下心来的可靠感。
于是,我缓缓的合上双眼,让自己再度陷入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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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现在眼前的是完全难以辨识曾经模样的模糊的肉块。
皮肤被自己的血液染红了。
身体上有着数不尽的伤痕,深浅不一。
现在已经失去的生命的迹象。
我把E楠放在沙发上,她在我的怀里昏睡了过去。
紧紧的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做着不好的梦。
我用手指舒缓着她死锁的眉头。
而后开始清理现场。
打好一盆凉水太到客厅,再用拖把清理血迹。
平日能够很快做好的小事,现在却变得很不容易,打个比方来说———缠满绷带的双手很难握住拖把的柄,每次都会不小心掉到地上,然后捡起数个血星。
唔啊,真是艰难啊。
不过接下来还要把尸体埋到花园里去呢,光是想想就觉得自己的伤口一阵疼痛。
虽然说让E楠酱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不想这样。
她刚才对V绪施虐的时候,似乎是进入了无意识的放空状态。
V绪在被她割出第三道伤口的时候,就因为疼痛而无法忍耐的把备份位置全部交代清楚了。
E楠却没有听到她的求饶。
宛若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直继续了下去。
嘛,虽然没有让她停下来,只是兴致勃勃看着的我也有错啦。
要是被她知道了,一定会愧疚得想要自杀吧。
但是现在,我和E楠酱———就彻底是合谋杀害了同校生的同伙啦。
真是可喜可贺。
不过我还是会给E楠接受的时间的…….嗯,毕竟把她拉下水也有我的不对。
啊啊,我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如此在内心发出感叹,再度回到了清理现场的工作当中。
在黑暗中,谁也不存在的只属于自己的空间,愉悦的哼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