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艾米莉有些奇怪。不知为何,她偶尔会满脸通红,身子也会悄悄颤抖。
我连忙询问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啊”的时候,她也会连忙摆手,不肯对上我的视线,慌慌张张,顾左右而言他。
本来我还沾沾自喜,哈哈,这姑娘,绝对是迷上我了吧?
直到某一天,在我眼前,她径直倒下了。脸颊上布满异样的潮红,一摸头,竟是烫的很。
我和地精少年一起照顾她。
我出门想买魔药,制成高阶魔药时,惊讶地发现,所有店铺的门都闭得紧紧的,大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昔日繁华的城镇,犹如无人之地般荒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我敲敲一座破破烂烂的茅草屋的门,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妇,只打开了一点点门,满是警戒的神色。
“请问……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村里的大家怎么都不见了。”
她“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人生第一次,被拒之在外了。
“怎么回事啊……”我小声嘟囔着。
“也许是因为你的衣着吧,没有村民的样子。”盘踞在我头顶的黑猫,打着长长的哈欠,慵懒地说。
于是,我去最近的森林里满地打滚,沾上许多泥土,还把衣服弄得破破烂烂的。
顺带一提,艾米莉亲手制的,我会十分爱惜,弄破的,只是制式旅行者服而已。
我费了老大劲才敲开另一间门,光头的胖男子满脸怒气。
“那个请问……”
“我们家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没有闲钱打发叫花子。”
胖男子说完,又怒气冲冲地“砰”一声拍上门。我说,你们能不能轻点关门啊,一个个的都扰民是吧?而且,我这么帅气,像叫花子吗!
“你得表现得穷苦一点,才能跟苦命的村民们拉进距离呀。”
于是我又找了件旧衣裳,不至于太好看,也不至于太破。又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面善的老阿姨。
“请问,有什么事吗?”
“阿姨,艾米莉病倒了,我到处找都没有买药的地方……”
说着说着,眼角硬是挤出几滴泪花。
“啊……苦命的孩子,我们家也没有药哦,不过大概过几天,就有骑士团的人来卖药了。”
“阿姨,我好饿,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我的苦命的孩子啊,快快进屋吧,阿姨给你做吃的……”
于是我边假哭边进门,给头上的黑猫比了个“V”的手势。
黑猫噗嗤一声笑了,小声的说:“真有你的,给你颁个奥斯卡小金人吧。”
进屋之后,我总算弄懂怎么回事了。有一位老叔叔仰躺在床上,周围充斥着呛人的药味,病状跟艾米莉的父亲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可怕的传染病正在村中肆虐。可是,我身边连一瓶魔药都没有,面对这种病症根本手足无措。
趁着阿姨在厨房忙活的时候,我偷偷打开房门溜走了。
那么善良的阿姨,但是,偏偏病痛要降临在他们家。
怎么办……快思考,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大家,和我的艾米莉!
我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此时我束手无策,主动放弃的话,村中的大家和艾米莉,绝对会全灭……
先整理一下思路。想要救所有人的话,必须要大量的紫质魔药。
我可以用魔法提升品阶,但有个限制。白色顶多升级成蓝色,蓝色顶多升级成紫色,以此类推。也就是说,如何在短期内,入手大量的蓝色魔药,是我必须要面对的难题。
好像骑士团会来贩卖魔药的吧……这应该是个机会。
当晚,艾米莉陷入了轻度昏迷。
超过39度的高烧,即使是精壮男人也受不住的吧,更何况是花季少女。
她额上一直冒冷汗,像是在做噩梦。她的脸颊涌上一抹潮红,胸口处也因为散热,拉的很低,加上热热的喘息,更增添一番别样的诱惑。
我握着她的手,不时用湿毛巾为她擦汗,整晚都守候在她旁边,在深夜迷迷糊糊睡着了。
恍惚间,弗雷德把我摇醒了。
话说,最近弗雷德开始叫我师父,我也不知道我哪方面是他师父。
“师父,门口有一群人。而且还鬼鬼祟祟的。”
“我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黑猫夜里一直醒着,也许就是她在守夜,发现了异常吧。我不禁在心里,向可靠的弗雷德和黑猫道谢。
“我们悄悄地从窗户出去,要小心不要发出声响。”
我把艾米莉背在背,胳膊绕在我的腰上,蹑手蹑脚地爬窗户。
弗雷德和黑猫身材小,已经在窗子外等我了。
诶呦喂——不妙,相当不妙。我一个不小心,绊了一下,失去了平衡。我在窗子上大鹏展翅,左右摇摆,就像暴风中努力挺直腰杆的小花。
啊!再见了,完蛋了——我噗嗤一下,摔在外面的土里,头先着地,使出一招漂亮的狗啃泥。脖子上这个东西是不是我的了……幸运的是没有摔着艾米莉,不幸的是,发出了“咚!”的巨响。
“上,抓住他们!”
可怜的木板门,被几个入侵者撞碎了,“吱呀吱呀”地,仿佛在诉说遭到的虐待。
来者相当不善,私闯民宅,而且带有凶器。
只听得屋里传来:“报告老大,他们已经逃走了!”
“可恶,被他们发觉了吗。”
“卧室的窗子还开着!”
“追!”
他们从窗子里鱼贯而出,最后一个也摔了个狗啃泥。你看,摔跤又不是我的错!他们四散开来,越跑越远了。
我们趁着夜幕,趴在地上,充当泥土的一部分,瞒了过去。
虽然我想使用随心变形,变成树枝或是易拉罐避人耳目,但黑猫说:“笨蛋!你想一整个星期,都以破易拉罐的模样度过么!”只好放弃。
“是骑士团的人。他们想害我们。”
“一定是前几天四处卖低价魔药,被记恨了吧。可是,这么快就出手,而且事先知晓我们的住所,要么被盯梢了,要么就是有内鬼。”
“叛徒么……”这么说着,忽然黑猫和弗雷德都扭过来看我。
“再怎么想,叛徒也不可能是我吧?”
他俩咪着眼睛,眼神甚是凶恶。
“我知道啦,对不起嘛,刚刚是开个小玩笑,我不应该说‘有内鬼’这种话的。”
“这还差不多。要是没被骑士团抓到,就搞窝里斗,妾身可受不了。”
我挠挠黑猫的下巴,她一脸享受。
“喂~不许摸妾身……不过,好舒服呀……”
我懂了,被诅咒的魔法师大人生气时,就用这招。
我们又从窗户爬回小屋去,总不能大半夜,让病人睡在泥地上吧。而且那群骑士团,总不可能又回来吧……
可恶,就不该乌鸦嘴的。那群骑士团的人,铠甲磕磕碰碰,发出烦人的声响,又回来了,真是忍无可忍。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啊?都找过一遍了人不在,还来?我这儿有病人,请保持安静!”
“队长!他就是那个低价贩卖魔药的奸商!我们快逮捕他吧!”
“好,那我们合伙,即刻将他绳之以法!”
“我说你们很烦啊——这么晚了,扰民——随心变形!”
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易拉罐。
“队长!你怎么变成可乐摩登罐了?难道那个男人会妖术……”
“哈哈哈,你怎么是雪碧!”
“哎,为什么我是最腥臭的鲱鱼罐头?我要怀疑人生了——”
都这样了还叽叽喳喳。
“我说你们很烦——啊!”
气的我一个个把它们都踹了出去,只剩下易拉罐铁皮碰撞的声音,在漫漫长夜中回荡。
“小声点啊你,艾米莉都快被你吵醒了!”
黑猫训斥了我。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