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被察觉了!
老者的目光冷凛,他身体微弓,绷紧的肌肉群在炽热神经的调动下瞬间收缩发力。
下一刻,他和魔女之间的距离便猛然拉进。
黑褐色的短刃于他指尖空隙浮现,刃身于夜中灯的折射下放出寒光,朝着向侧后闪避的魔女掷出!
魔女早已料到了他的动作,闪跃至镜旁,身影迅速隐没于镜子中,接着传来的只是镜面破碎的声音。
淡紫色的火焰于她一路脚尖所点处的瓷砖上熊熊地燃起,环绕花坛附近的紫火直接封锁了老者下一步的行动。
“警察先生,你刚才祈求的时候表情不该那么认真严肃。”
她的身影突然在高架水箱平台前的镜面出现,笑声冷地没有生机。
那只纤长的右手抬举,原本破碎鱼缸漏出的水流凝结出根根尖细的冰锥,霍然向着嘴唇高速喃动的年轻人刺去!
不能停……马上就完成了!年轻人的目光急转瞪向头顶上方。
他的周身,一圈圈围绕他不停波动旋转的紫色线条初具轮廓,他抬起手臂护住要害部位,细长的冰晶扎入他的皮肤。
于此同时,他脚下的符文几乎于瞬间膨胀,发出耀眼的光泽,那原本压低的声音变得嘶哑的吼叫。
“歌颂隐者之身,混沌未知中的缄默呓语。
“迷失之森的引路人 ,位居凛冬的朝圣者。
我祈求您的庇护,暂时隐匿周围镜子的反射!”
语落,深紫色的雾气瞬间爆出,灯被强风的冲击直接震碎,周围的镜面全部都变成了粗糙的,毫无反射作用的磨砂平面。
被强行滞留在了水箱高台,魔女似乎想要跳跃下来,可被紫火困住的老者此时也突破了火焰,朝着高空的魔女就又是数柄短刃甩出。
受伤的年轻人毫不犹豫地抬起手枪,向着她想要跳跃的路线连续扣动了扳机。
嘭!嘭!嘭!
不间断的攻击,水箱平台前的魔女勉强躲避下第一轮短刃后,为了避开前侧的子弹,又不得不收回动作跳回原来的位置。
同时,短刃再度袭来,而且速度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这次的魔女脚部还未接触到地面,无法借力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锋利的,长达二十厘米的短刃向她飞来。
唰!唰!
两声声响,短刃刺破魔女的双肩,强大的后座力将她直接死死地钉在了水箱之上,水箱中的水流也大量的倾泻而出。
没有留任何余地的,下一轮短刃再度掷出,这次穿刺了她的胸口与腹部。
“成功了,终于……”
年轻人捂住受伤的手臂,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松弛,看着上面夜色下插满了短刃有些模糊的人影,垂下了握住手枪的手。
“老先生?”年轻人看向老者,但却发现对方一直观察着地面积攒的水流,眼神变得缜密。
“不对……这水里没有血迹……”老者终于发觉了不对劲的出处。他瞳色迅速染褐,猛然地抬头看向水箱方向插着的人影。
只是转瞬间的,他便发现,上面钉着的女子燃起了紫色的火焰,已经变成了一个丑陋的人偶娃娃。
“该死,她典位二的通融度到达瓶颈值了……小心,她还活着!”老者意识到了问题,身形骤然后撤,朝着身边的人大声提醒。
“什么?”年轻人尚还没有做出反应,突如其来的,一整柔媚暗哑的嗓音便于整个楼顶回荡。
那声音细微而愉悦宛如死神的耳语,声声暗含着彻骨的寒意。
“没人告诉你,到达本典位99%通融度的时候,能小幅度的借用下一典位的能力吗?”
“典位三的魔女,傀儡娃娃可不受镜面限制。”
她前一段像是在补充给一个可怜虫听,而下一段话已经充满了愉悦的口气:
“还有……猜猜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从水箱中喷涌而出的水流表面渐渐泛起了一层层白色雾气,而这一次,相比之前,寒霜的凝重度更为彻底。
又是那招!年轻人表情一惊,想要挪动脚步,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双脚被冰霜牢牢地固定在原地,冰霜蔓延向上,已经冻至了他的膝盖顶部。
老者本想上前帮助,可自己脚边的水流也开始凝结,让他不得不改变行动的轨迹。
那些未冰冻的水流开始反动力地向上抬起,最终凝聚成了无数根相比之前更巨大尖锐的冰锥,每根的半径甚至超过了二十厘米。
冰锥迅速扩散,如同漫天飞羽,离弦之箭般朝着挣扎的年轻人和想要置出短刃破冰支援的老者的飞去!
“不好!”
老者被迫停止了前倾的动作,在那高速袭来的巨大冰锥的压迫和封锁下,他最后朝年轻人脚底的冰冻面掷出短刃,放弃支援,然后猛然地向着后侧方翻滚,朝着那张石桌根部跃去。
他的动作极快,但右掌的位置还是被高密集度和速度下的冰锥一瞬间戳穿。
那块被撕扯下的血肉跟着染成鲜红的冰锥,钉向了边缘的墙壁。
年轻人明显就没有那么幸运,即使短刃破冰,可高寒度的冰冻让他小腿的血液早已凝固,使他无法移动。
下一秒,数根比他手臂还粗壮的冰锥戳入了他的躯体,直接被穿刺出了许多孔洞,甚至有一根直接穿过了他的眼睛,从他的头枕骨处破坏而出。
一股巨大的后坐力瞬间让这具失去生命的尸体飞出来了几米开外距离,撞击地面时滚动拖拉出几条昂长的血迹。
“啧……这一招怎么这么危险?真不知道高层那群疯女人是怎么凭空造出来的。”
魔女从楼道的墙壁后走出,她撇了眼先前因子弹而擦出血迹的地方,血迹很快便在水汽下微微冷凝,止住了伤口。
她之前说的没错,典位二到达临界值时,即使没有融合特殊性,也能释放一定程度的下一典位奥秘。
只是这个过程她需要工具,并且得对这些水流进行魔力加工,时间长达近十分钟左右。
所以从对方认出她的一开始,她就在拖延时间不断地对水箱里的水进行淬炼。
而提出交易和故意转移到水箱架上的行为都不过是演戏而已。
不过这一下已经几乎耗尽了她的精力,达到的效果却只有她想的一半而已。
想着,她扭头望向了从石桌后走出来的,断了一只手掌的老者,面色终于微微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