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一开始就在拖延……”
老者的右掌还在滴着血迹,一头有些花白的头发凌乱,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他凝视着女子的眼睛像是燃烧着火焰。
魔女眼神警惕,但很快便不甘示弱地再次露出微笑:“你们难道不是吗?我得感谢你们给了我留了这么多时间。”
似乎是故意激怒老者一般,她盯着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笑着继续:
“而且我很遗憾,没能把握好分寸,不然这位先生的死相不会这么的不美观。”
老者的身形一顿,左手出现了一柄短刃,再次朝着魔女掷去。
他的脚步骤然上前,即使只剩下一只手,他掷出和重新构造短刃的速度却比之前联系地更紧密了。
短刃于空中成型,在他拉进的同时不断对魔女进行着压迫。魔女侧身后退,身体迅速靠向后侧墙壁。
她的魔力在释放上一道超越阶级的能力后已所剩无几,在加之傀儡娃娃的使用也达到了上限,只能凭借着自身优异的体能强行躲避。
短刃擦破了她的肩头,手臂,从发丝穿过侥幸避开头部……在她靠近墙壁的同时,最后一柄短刃还是直接穿透了她的左肩,带着后座力将她一并钉在了石护栏上。
“……别那么着急杀了我,你难道不想知道卖家的事情?我全都可以告诉你。”魔女咧了咧嘴角,尚还完整的手贴着后背,向着缓缓朝她靠近的老者继续道:
“我说过我们该好好谈谈……血族的残页背后涉及的事情你杀了我可问不出来。”
“通灵人会告诉我的,你的灵一定比你要诚实地多……”老者手上幽蓝色的光线再度聚合,这次凝聚为了一把银色的长剑,“现在,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停在魔女的身前,冷漠地举起了银剑,像是审判者般想要将面前的头颅砍下。
可在即将挥下的同时,他的心脏却疯狂地颤动起来,撕扯般的疼痛,那老者的动作变得僵硬,左手猛地捂住胸口,银剑掉在了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痛苦地弓着身子,跪倒在地上,满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墙上嘴角逐渐勾起一抹残忍与疯狂笑意的女子。
那魔女一直放在身后的娟细小手上缓缓举起一个,正被紫色火焰灼烧,长相丑陋的巫毒娃娃,而这上面紧贴着的,赫然是老者失去的那块手掌。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往死胡同退?你该第一时间就用短刃杀了我,不该做那么多形式主义……”女子轻轻点了点罂粟般的红唇,在老者瞪的宛如铜铃般眼睛下,巫毒娃娃彻底的燃烧成灰烬。
“诅咒,这才是魔女的专长啊……”
伴随着她的声音,老者的目光呆滞,弓得宛如虫子般的身体反复而痛苦地发出痉挛,最终彻底倒在了地上没有动静,死时眼中仍然充斥着不可置信。
地上的银剑逐渐消失,四周所有质化的短刃都化为蓝色的光点像风中的尘埃一样瞬间散去。
那魔女艰难地从地上起身,伸手按住差点伤到骨头的肩伤,用所剩不多的魔力冻住了伤口处。
她看了眼片地狼藉的环境,随后走向老者的尸体,从他的腰带上取下了那盏古油灯,自言自语地道:
“就是凭这个东西找到我的?”
看上去像一盏上古遗物,嗯……可以拿回去给魔女教廷,这样或许能抵过一些诟病。
她这样想着,将那盏古灯提在手里,因为已经耗尽了魔力,而且没有给这盏灯的坐标编位,所以她并不能用火焰将这个东西转移。
并不介意地渡过两具尸体回到了里屋,她已经下定心思如果卖家还不提前交易时间,那她就得考虑放弃交易了……
她从抽屉里摸出了一台手机,毫不犹豫地,她拨通了某个号码。
“…… ……”
“…… ……”
短暂的寂静后,对面的人接通了电话,那边的一阵阵电子杂音参杂着粗重的呼吸,没有说一句,似乎在等待她的话语。
魔女轻吸口气,开篇点题,语气因为今晚的事情有些暴躁,“你说的交易时间得提前了。要么提前时间,要么取消交易。”
“……你……被血族盯上了?”那边的声音似重金属般低哑,经过加磁的声色完全听不出本音。
“不是血族。”魔女瞳眸微眯,缓缓道:“他们来了你可不一定能接到这通电话,是众猎教会的执行者。”
“一个典位一的隐默者和一个典位二的猎魔人,他们貌似是凭着一种上古遗物找上来的。”
“……是不是……一盏……黑色的油灯。”那头闷重的声音短暂沉默,然后再度响起。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魔女挑眉,看着一旁的古灯,追问道。
“两天后……凌晨一点……赛东区东路废弃工厂。这是……交易地。”沙哑的嗓音不断开口,“遗迹古灯……追踪的不是你……是你手上的东西……”
“它的原理是……追踪深渊残页上所染上的……你的魔力气息……”
“你可以……暂时把残页交给普通人……它会重新染上那个人的气味……普通人的气息里没有魔力……古灯无法追踪……但不能放置……必须让渡持有权。”
“你不能带走那灯……他们追踪灯的方式……有很多种。”
“记住我要的东西,如果欺骗我的话,我们可都拿不到好处。”魔女沉吟了两秒,终于点头做出了妥协。
说完,似乎是有些宣泄不满地,她压底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道:“还有别把自己伪装的那么神秘……”
“你对这张有名分却没有实际用处的上古遗物这么上心,还指名点姓要血族的那张,估计谁都能猜到你的身份……‘鬼’ 先 生。”
那头陷入沉默,随即主动切断了的通话。
魔女啧了一声,目光思索地放下手机,随后手中出了那张面具与旧纸。
她用准备好的酒精和绷带清洗和包扎伤口,将残页放入衣服内侧,重新戴上了薄皮面具,抛下了那盏灯径直地下楼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