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现在只为复仇而来……”
椿那齐肩的棕色头发在夕阳中格外显眼,插在悬崖上的太刀则发出了松动的声音,椿看了看,随即对抱在怀中的琳达说道。
“一个人可以上去吗?”冰冷的声线,不带一丝感情,感觉就如万年玄冰一样冰冷。
琳达抬头看了看离崖顶的高度,然后点了点头。
“可以。”
“那么……快上去啊!我、我快撑不住了啊!”仿佛刚才的严肃都不复存在,椿发出了哀求的声音。“很重诶……真的很重诶……所以你快上去啊!”
“失!失礼啊!怎么能说淑女很重呢!人家明明才………”琳达突然意识到什么,赶忙闭上嘴。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上去了啊!”白色的光点再次覆盖住琳达的身体,双手抓住崖壁上凸起的石块,轻轻一用力整个人就像流星一样向上弹射出去,轻松的落在刚才自己站着的地方。
看到琳达安全上去后,椿松了口气,另一只手从后腰拔出一柄小太刀,插进岩缝中,再把太刀拔出,插进岩缝中,如此循环,就像登山一样椿也最后登上了琳达的降落的那个观赏瀑布用的观赏台。然后,整个世界变得一片空白。
夏洛特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夏洛特倒在那里,浑身是血,夏洛特倒在那里……他,死了。虽然在刚才的瀑布上方已经看到了夏洛特的尸体……可……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果然……
啪,椿双膝跪倒在夏洛特面前,颤抖着的手伸向夏洛特的脸颊,还是温热的,夏洛特的身体,他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死前了结什么一样……
用接近崩塌的理智最后思考了一下现在的状况,椿收回沾满鲜血的双手。
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目的。
失去了一个蛇头的八头大蛇疯狂的蠕动着剩下的七个头像撞击着附近的山崖,其中的一个头不一会发现了琳达她们的身影,张开足矣吞下卡车的大口向琳达她们俯冲过去。
椿缓缓起身,低沉着头转过身,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她不紧不慢的将太刀收回左腰的刀鞘中。
“危险!”琳达想推开自己身旁的椿,她知道,是自己拆散了这对青梅竹马,所以,死的只有自己就好了……可她还没将自己的想法付出行动,蛇头就已经一口吞下了椿。
然后,分成了两半。
“诶!?”太快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在蛇头吞下椿的一刹那结果就从中间开始变成了两半?在分为极为对称的分为两半的蛇头蛇头中间,椿还是那样站着,不过太刀已经从刀鞘出手,刚才那个……也是拔刀术吗?用自己可以理解的方式尽量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当蛇头张开嘴巴即将吞下椿的一刹那,椿立刻使用了拔刀术将蛇头从内部一刀两断?可就算是A级种的软骨也有着装甲车的装甲一样的硬度……普通的太刀早已经……琳达停止了思考。因为,椿的右手正发生着异变。黑色的纹路从太刀上生长,爬满了椿的右手,黑色的气息像是水波一样有节奏的从那太刀上散发出来,令琳达倒吸一口冷气。
幻想兵器。这四个字眼涌上琳达的意识。
“妖刀,村正。”椿冷冷地说出幻想兵器的名称,再次将其收回刀鞘。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忧郁。
再次失去一个头颅的大蛇狂暴起来,六个头一起发出撼动山崖的吼叫,似乎知道了敌人的危险,这次六个头一起向下扑来,完美封锁了椿的闪避路线。
“椿!”琳达再次发出呐喊。可恶,朗基奴斯现在不在手中,如果还有幻想兵器在手上的话……
椿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击,嘴角微微扬起,把手握紧刀柄,摆出了拔刀的姿势。
“宫本拔刀术三零六式灭空一门。”
椿右手稳紧缓慢的从刀柄下面往上、由拇指和食指托住刀柄,左手拇指将刀锷向右斜前稍推,白色的刀锋只是出去一瞬,之后又收回刀鞘。为了方便,椿直接省略了“血振”和“残心”只是把刀收回,缓缓抬头望去。
六个头就像时间暂停了一样静止不动的停在半空,然后其中的五个头瞬间掉落下来,剩下的一个头是因为没跟上其它的蛇头的攻击才逃过一劫,可它的攻势却并没有结束,反而椿已经将太刀收回刀鞘,更本来不及再进行一次拔刀斩。
琳达也从一个头上拔出自己的朗基奴斯,只能呆呆看着那个蛇头吞下椿。
但是,在吞下椿的那一刻,琳达看到,椿的嘴唇动了,仿佛在说着什么。凭借着幻子强化的肉体琳达听清了那句话。
“既为一刀,也为两刀。”
蛇头整个吞下了椿,然后从中间一分为二。
琳达静静看着这场屠杀,但凭剑技真的可以做到那种程度吗?宫本家的长女,东亚圈最强的剑姬……
——只有一点我敢保证你是绝对打不赢她的。
夏洛特的话语从脑海中传来……她击杀这头A级变异种的原因……大概是以为是它击杀了夏洛特吧……还好她没有仔细检查伤口,那伤口不管从哪里看都是被长枪所刺造成的……要是她知道了真相的话……琳达默默咽了口口水,看着这个传奇一样的人物。刚才的最后的拔刀术,总共挥了两刀吗……最先一刀一字斩斩杀了五个最近的蛇头,最后一刀纵斩由于太快双眼都无法观察了吗……宫本椿,是个危险人物。琳达这么定义道。
失去了所有头颅只剩下躯干的怪物无力的依着崖壁倒下,跌入瀑布之中。。
“夏洛特……这算不算是为你报仇了?”椿抬头喃喃道,被刘海遮住的眼睛望着虚无的黄昏,白色的液体从眼角滑下,然后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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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到底是……”夏洛特观察了一遍又一遍,可四周毫无疑问都是虚无的黑暗,虽然在不远处有道微弱的亮光,但经验告诉自己不能到那边去,可四周一直是无尽的黑暗的话也没什么意义,夏洛特咽了口水,轻轻向那道微弱的光点走去。一步,突然,世界像是被拉伸一样不断延长着,光点像是自己靠过来一样用惊人的速度迅速变大,然后笼罩了整个世界。
“你死了啊。”光的世界中,一个身上穿了件诡异的有七种色彩的连衣裙的小女孩仰望着自己,大概只有六七岁左右的少女睁着翡翠一样的双眼,询问着夏洛特。
“嗯………?”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夏洛特的大脑暂时处于处理中的状态,明显还没反应过来。
“喂!人家问你呢!”而那少女貌似等不及了一样,愤怒的一脚踩在夏洛特的右脚上。
“呀啊啊啊啊啊!!!”痛苦的惨叫回荡在白色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哼。”少女像小孩子一样,但不如说她就是小孩子,把头转向一边,摆出一副你罪有应得的表情。
“很痛诶!突然之间你干什么啊喂!”
“谁叫你不回答人家的问题!”
“啊……刚才那个……我……”夏洛特呆住了。自己真的死了吗?死了还能这样说话吗?死了还会有痛觉吗?
“放心吧,你确实死了。”仿佛看穿了夏洛特的疑惑一样,少女笑道。
“啊……看来没错呢……”想起了刚才的事情,自己好像为了成全琳达用她的幻想兵器自杀了吧?等等…“喂!你明明知道我死了还故意问我!”
“什么啊!我只是想让当事人自己确认而已!”少女义正言辞的说道,而夏洛特也确实找不到理由反驳她。
真是悲哀……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小孩子……
“那么,我明明死了,为什么,还会在这里?这里难道是天堂?!”
“放心吧,我们天堂不接受你们这些月薪不过5000的家伙。”
“唔!”少女的这句话给了夏洛特致命一击,夏洛特跪倒在地,眼神黯淡,嘴里不停念叨着社会主义理论。
“嘛,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孩去死什么的,你这家伙也太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了吧!”少女不顾夏洛特的消沉,继续在旁说道。“你不知道你的死会对别人造成多大困扰吗?特别是椿,你死了万一她认定琳达就是杀你的人那她还不会单枪匹马杀上教廷?”
“诶…!!不会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夏洛特心里知道如果是那个椿的话的确会干出这种事来。不知道为什么,椿对自己的依赖已经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自己也就小时候救过她一次,其它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值得她这么赖着自己的事啊?
“所以说,夏洛特你这人做事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不考虑后果啊!不过这点也可以理解为你的温柔哦,我也不是很讨厌就是了……”说着少女别过脸看向一边。
“诶?十年前?”
“没什么没什么!”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少女赶忙摇头,然后露出语重心长的表情。
“夏洛特,没错。你,是死了。但是,这永远的诅咒,却会让你逃过死亡。”
“诅……咒?”
“你将得到新的力量,然后逃过这次死亡,这就是我对你的诅咒,”少女严肃的说道,用手指着上方。
夏洛特顺着她的手往上看去,随后睁大了双眼,全身颤动着。
“这……这是什么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