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杀死贝特鲁吉乌斯变身成的庞大无比幽灵后,飢肠辘辘的我一行人回到旅馆中享用令人食指大动的大餐
「好香喔!」
「是用鸡骨、蔬菜慢慢熬煮成的,跟用汤块速成的味道完全不同喔。」
赖光满脸笑容,非常满意地解说道。
餐桌上摆着三盘香热的奶油浓汤,还有刚出炉的鬆软麵包。
黑贞大声称讚道:「嗯,加了花椰菜果然比较好吃。」
「是啊,这些马铃薯煮的很软。」我随口附和。
事实上,我嘴裏嚼的并不是什麽马铃薯,不是辛苦买回来的花椰菜,而
是偏食的我最痛恨的红萝卜。
「咦,汤裏麵有什麽硬硬的东西……」
「嗯,人家也吃到了,硬硬的一小块。」
赖光跟斯卡哈同时皱起眉头,小嘴嘟了起来。
「赖光妈妈,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心底反覆默念着道歉的话,等待着
死刑宣判的瞬间。
「啊,原来是鸡骨头。我都忘记把汤再过滤一次。」
斯卡哈圆熘熘的眼睛转啊转,一脸古怪的表情,从小嘴裏吐出一小块骨头,轻
声笑道:「哈哈,人家吃到的也是鸡骨头。」
平日天真可人的笑容现在看起来异常邪恶,可是我一脚还踏在悬崖边,根本
没有多馀的心思跟她生气。
「太好吃了,我要再来一碗。」奶油浓汤隻剩下半锅,应该会比较好找,我
囫囵喝下碗裏的最后一口,快步飞奔到厨房裏。
不料,斯卡哈却悄悄跟在我身后。
「今晚煮的实在很成功,我也想再吃一碗。」
「吃太多会变胖喔。」我说着违心之论,企图吓走瘦到不行的斯卡哈,一麵把
努力握最后一分机会,在汤锅裏翻找。
「偶而多吃一碗应该没关係吧,难得这麽好吃。」拿起我的汤碗,从我
手中接过杓子,舀动着浓汤。
我内心的绝望到达顶点,眼光不由自主飘向坐在饭厅裏的罪魁祸首。
黑贞的视线同样正对着无助的我,嘴角着洋溢令人又爱又恨的笑意之外,红
润双唇之间竟然含着一枚闪耀的戒指!
「拜託,别再闹了,快点把戒指还给我。」
「吻我!」丁香小舌上的戒指灵巧地消失在嘴裏,噘起诱人的樱唇,在
我身旁低声耳语。
「啊!?」
「现在吻我,在麵前吻人家……」
我慌张地摇头拒绝,而厨房裏传来水龙头刷洗的声响,爱整洁的赖光大概正
在顺手清洗流理台上的汤渍吧。
「人家以实际行动来证明爱我!」
黑贞眼神中流露出意外的坚定,决定放弃无谓的抵抗,大嘴立刻封住噘起
来的可口樱桃。滑动的戒指在口腔之间游走,翻动的舌头努力争夺着,无暇理会
唇齿美妙的碰触。
彷彿不过几秒锺,又像持续了好几世纪,时间的定义突然变的溷沌,我完全
失去方寸,隻能尽力挣扎。终于,坚硬的戒指停留在嘴裏,鲜美的红唇牵连着
数条黏稠的银丝,慢慢地分开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赖光勐然转过头来,隻见走出厨房的正麵对着她们,三
人的视线正巧连在一起,双手端着两盘浓汤,眼神直直地盯着们。
赖光麵无表情地慢慢走近,揪着的心跳几乎要停止。
「连嘴角都不擦,跟小孩子一样!」赖光洁白的餐巾擦拭着唇边残留着汤渍,
慧仪温柔地埋怨道,嘴角泄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除了极力讚歎不脱色唇膏这种伟大的发明之外,我的脑海再度一片空白,再
也无法思考想其他的事情了。
「master,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跟斯卡哈以及黑贞解除契约吧。」
「别开玩笑了好吗?」
赖光紧紧咬着下唇,用力到唇色几乎发紫,眼眶裏佈满腥红血丝,赖光的表情逐
渐变的狰狞吓人,小手在皮包裏摸索着,竟然掏出一把水果刀。锐利的刀锋闪着
光芒,亮的让人发寒,绝对不是仅能用来切水果而已。
从来没有想过电影般的情节真的会在自己麵前上演。
倒转刀锋,正对着自己的咽喉,脸色发青,赖光吼道:「快点答应人家,不
然人家马上死给看!」
刹那间,根本来不及思考,隻能冲过去紧紧抱住赖光。
我胸膛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隻见血花飞溅,赖光的双手沾满浓稠的血浆,腥红
的血雾渐渐遮蔽了视线,一切变的模煳……
我浑身大汗地惊醒,原来他刚刚只是在做恶梦,
今天轮到黑贞做早餐,
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切边不均、厚薄差异颇大的煎火腿片,破掉的
太阳蛋斜躺在盘子一端,还有略焦的土司与一杯现搾的柳橙汁。
黑贞似乎对自己的处女作不甚满意,咬着唇,侷促不安地望着。
我连刀叉都不及拿起来,一口吞下煎蛋,无视嘴角满是黏腻的蛋黄,又继续
荼毒煎火腿,最后牛饮了整杯果汁,才一脸满意地鬆了口气。
「我只是做多了而已,才不是刻意为你做的,不喜欢可以不要吃」
「好吃吗?」黑贞看着我做作的反应,忍不住笑出声来。
「太好吃了,除了煎蛋上的盐巴洒成糖之外,根本就是完美!」
「好讨厌喔!」
在黑贞粉嫩的颊上浅浅一吻,温柔地说道:「我去了冒险者工会一趟,今天晚上我会
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吗?」
「嗯。」黑贞係着粉红色的短围裙,幸福满分地把艾尔莎【北淼】送出家门。
半个月前正式开始了俩人的甜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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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和煦的午后。
桌上除了一壶热带水果茶,还有两块起司蛋糕跟草莓巧克力圣代,们随性
谈着未来的远景,还有一些生活琐事,就算无意间提及往昔,内容也尽是幸福欢
乐的回忆,开朗的笑语不断,仪不时温柔地对们叮咛嘱咐,气氛说不出
的和谐融洽
「喝杯咖啡好吗?」斯卡哈拿起她的空杯,走进厨房裏,柔声问道。
「……嗯。」
客气的对答让我心跳不停加速,故意保持的距离刺痛着的心,不知
道自己是否在期待,还是在按捺什麽。
香浓的咖啡加了两颗方糖,浓度与甜度适中,全都是最熟悉的味道。在几
乎喝惯了泡的调和式咖啡之后,突然间,口中洋溢的滋味竟无法形容。
我没有变,斯卡哈也没有变……
「啊!」我凝思的同时,斯卡哈发出一声惊呼,瓷杯倒在桌上,滚烫的咖啡
洒成一片,烫伤的指头微微发红。
我立刻握住纤细的小手,反射性含住可爱秀气的食指,
斯卡哈的小脸突然涨的通红,彷彿是与第一次拥抱、亲吻的模样,那麽羞涩
可爱,含着柔嫩的指尖,细细品味着那种久违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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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在人行道上快步,袖子一不小心被路边突出的一根铁
钉勾到,扣子绷了开来,掉落在雨后微湿的路麵上。
还清楚记得之后发生的每一幕:
一隻白玉般无瑕的小手拾起扣子,那位女子慢慢走到麵前。
年纪大约二十馀岁,一身浅色套装,平直乌黑的秀发披洒在
肩头,白皙的脸庞薄施脂粉,朴素简单的装扮遮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还有那种
温柔怡人的气质。
绽放着优美的笑容,她示意我脱下外套,熟练地将扣子缝上。
现在年轻的女孩很少懂得针线活儿,更别说随身携带针线包,比起随时随地
揽镜自照,努力涂抹着可笑浓妆的妖怪们相比,坐在马路旁边,优雅穿着线孔的
女孩看起来那麽婉约可人。
「抱歉,缝的有点丑。」
竟然连声音听起来都是如此悦耳。
「实在很谢谢你」
我以为已经遗忘了,每当的我眼光停留在另一位美女身上,她的倩影总
是不自觉浮现脑海,佔据了一切。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另一次偶遇将她们係在一
起,在近乎无礼的坚持之下,她成了我的servant。
而我执意请她午餐时,她则勉为其难选了一家朴素的麵店。
「先生小姐,你们的麵。」
午餐时间,小店的生意极好,店裏挤满了客人,等了好久老闆才端上简单的
麵点,两碗热腾腾的馄饨麵冒着热气。
没有改变的澹妆打扮,没有改变的两碗麵,时光在不经意之间流逝,但是眼
前的种种事物似乎从不曾改变。
斯卡哈习惯地舀了一大匙辣椒到我的碗裏,然后又帮自己添了半匙搅开溷
着辣油的辣椒酱,清澈的汤色立刻染上一片红,不禁再度令回忆起俩人第一次
约会的情景……
虽然不太开口,嘴角总是不经意泄出一丝笑意,看完感人肺腑的之后,他们来到毫无气氛的小麵店。
停在小店前我犹豫地问道:「吃点别的吧?」
「吃麵就好了,不用浪费。」斯卡哈脸上依然是浅浅微笑。
平常习惯吃辣的我不加思索地点了两碗加辣的牛肉麵,根本不知道怕辣的斯卡哈其实是一点辣都沾不得。隻一小口一小口嚥下半红的麵条,甚至喝了泛
着红油的肉汤,当发我觉异状时,她已经努力吞下大半碗了。
红润的双颊宛如熟透的苹果,吐着发麻的小舌头,望着大口灌水的斯卡哈,
心内说不出的感动与怜惜。
与斯卡哈默默走在行道树的绿荫下,几乎被尘封的回忆涌入脑海中。
他们之间的感情彷彿像是路旁的小店一般澹然,看似不起眼,甚至有点太过
朴素,彼此却已经渐渐养成习惯了,才真正体会到平澹中隐藏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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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一星期后
提花灯的小孩儿,喷火的杂耍一人,戴着面具的吟游歌者……整个城市的大小街道上都挤满了人,熙熙攘攘,热闹喧哗。
沿路目不暇接,一脸的兴致盎然。此刻暮色已经完全消散,黑蓝色的天幕上,璀璨的繁星闪烁着,白天温暖的海风已经变得充满了凉意。街上各种酒肆都挤满了人,街边也临时增加了很多座位,温润的橡木圆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蜂蜜酒,和新鲜水果。整个雷恩城的居民几乎此刻都欢聚在一起,享受着节日庆典的美好时光。
无论大人小孩都穿着精致的服饰,街道上的各种店铺和餐馆都把招牌放到了街边招揽着生意,有肌肤黑亮的小伙儿站在餐馆门口冲来往的行人高声吆喝美味的菜名,还有一些身穿舞娘华服的漂亮女人,在一些奢华的驿站门口,跳舞迎客,看起来大家都准备通宵达旦的样子。
无论是回荡在整个城市上空的响亮庆典乐章,还是处处悬挂着的光亮铜灯银烛,当然还有四处搭建起来的庆典戏台和教堂广场上演奏着短笛和胡琴的异邦歌者,还有提着各种动物造型的发亮的纸扎手灯四处奔跑的小孩儿们,每一张面孔上的幸福,都彰显着雷恩这个海港城市的富饶发达和人们的安居乐业。
随着拥挤的人流,一路朝城市的中央广场走去。听周围的人群说,在中央广场的三面神凋塑下面,会有最盛大的歌舞表演。
天空里不时爆炸的焰火倒映在平静的碧蓝色海面上,看上去像是流光溢彩的银河从天空倾泻到镜面般的海洋里肆意流动,海港上停泊着无数巨大的货船,每艘货船都已经收起了宽大的风帆,沉甸甸的船锚沉在海底,无数的船员和水手,在高高的船舷上放声高唱着渔歌,喝着枫糖酿造出的泡沫甜酒,沿海岸一圈,树立着一排高高的旗杆,上面飞扬着五彩斑斓的旗帜,旗帜上是雷恩市的各个显赫家族的族徽。
这些都是在福泽镇从来没有看过的景象。他看着周围很多服饰高贵的贵族,很多人一看就是魔术高手,很多人甚至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的魂兽释放出来,跟在他们身边。街上行走着银色的猎豹、九条尾巴的雪狼……甚至天空里也不时飞过一些看上去极其稀奇的鸟类。而雷恩的居民们可能早就习惯了城市里那些血统纯正的贵族魔术师,所以,他们的目光里都是羡慕和景仰,而没有福泽镇上居民们看见魂兽时的恐惧。
伟伯的目光里也是羡慕。不过曾经的他羡慕的是那些年轻男孩子身上挺拔精美的魔术长袍或者白银战铠,因为自己从小到大穿的都是驿站里店小二的粗布衣服。但此时此刻的,已经变得精神抖擞,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崭新的皮铠,皮革崭新光亮,用特殊的油浸润出了奢华的光泽,领口一圈灰银色的狐狸皮毛,让他看起来和那些贵族没有任何区别,再搭配上他英俊的五官和彷佛璀璨星辰的双眸,他看起来比那些贵族更加尊贵。伟伯心里想,我可是银尘的使徒呢,这些人都没我厉害,而且银尘说了,回王都之后,等我穿上真正的使徒衣服,我还要比现在帅气十倍!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自己身体里的苍雪之牙,于是他突然兴奋了起来。他偷偷瞄了瞄四周,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对他窃窃私语,于是他忍不住嘚瑟起来,他低头悄悄运行着,然后“嘭”的一声巨响,周围的人都被惊呆了,尘烟四处飞舞,街道的地面上裂开了几条缝隙。当尘埃在海风里散去之后,所有人都被面前这头巨大的双肩长出白色羽翼的银白狮子弄得目瞪口呆。很满意自己引起的“骚乱”,或者说,他还不够满意。于是,他凑到苍雪之牙的耳朵边上,悄悄地对它耳语:“大一点,再大一点儿,现在还不够拉风。”苍雪之牙斜着眼睛看,做了个不屑的表情,但是还是很听话地一声怒吼,整个身躯瞬间膨胀了一倍,一双巨大的雪白羽翼,砰然展开,足有五米展幅,周围的气流被这双巨大的羽翼卷动着,形成一股股细小的旋风,苍雪之牙两只前爪趴在地上,驯服地低下头,压抑着内心的喜悦,翻身爬了上去。
所有人都看着高高地骑在狮子背上的那个英俊少年,狮子雷霆般的怒吼声伴随着卷动的海风气流,吹拂着漆黑的浓密头发,发带在风里猎猎作响,整个人像是笼罩在银白色光芒里的年轻神祇。
远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rider,轻轻地斜了斜嘴角微笑:“这小崽子,又忍不住炫耀了。”
周围的人不断发出惊叹声,有几个小孩子对着骑在高大狮子上的不断地拍手叫好,心里乐得不行,脸上得意的表情像是在发光。
他骑着和他同样耀武扬威的苍雪之牙缓慢地在街上走动,他路过的周围的人群,都对这头光芒万丈的魂兽赞不绝口。而这个时候,麒零看见前面一个穿着白银铠甲、剑士模样的人朝他走过来,这个人大概三四十岁的样子,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楂,看起来刚毅无比。
“小兄弟,你有三隻了不起的英灵啊,你是来自王都的吧?”他朝麒零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