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由这位传说级的人物进行洗鍊、加强、提升以后最终发展出来的体系,最终成为了哪怕在战争中都能得到运用的强大咒术群。
人们便将这一咒术体系称之为————〈帝国式阴阳术〉。
这正是从土御门夜光那裡发展而来的咒术体系。
而简称为帝式的这一咒术体系,正是现代咒术泛式的基础。
将帝式进行简化、普遍化、大众化以后诞生的咒术体系,那便是现代的咒术————〈泛式阴阳术〉。
也就是说,土御门夜光正是现代的咒术之父。
明明现代的咒术者们习得的泛式中不仅仅有阴阳道,还有密教、修验道、神道等等各方各派的咒术,可泛式依旧被加上〈阴阳术〉这种后缀,现代咒术者们更是被称为阴阳师,理由就是因为现代咒术的源头是阴阳道宗家的土御门,因此才会让〈阴阳术〉成为咒术的代名词,官方的咒术者亦是被称为阴阳师。
可想而知,名为土御门夜光的人物究竟做出了多大的壮举,土御门家在其手中亦一度重新回归咒术界的顶峰,被振兴到以往的等级。
然而,今时今日,土御门夜光这个名字在咒术界却是成为了一个禁忌,土御门家更是再度以惊人的速度没落。
起因是在日本战败气氛浓厚的太平洋战争后期,一直支持着阴阳寮的军队中的一派被逼到了绝境,却依然无视日本将会战败的事实,陷入半癫狂的状态,从而强烈要求土御门夜光实行大规模的咒术仪式,为这个极东岛国挽回战败的结局。
现在不仅以非常不雅的姿势坐在地面上,让裙下的风光都一览无遗,全身更是完全湿透,让衣服都变得有些透明了起来,展现出紧贴在湿哒哒的衣服上的肌肤,连还没开始发育的胸部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察觉到这一点,仓桥京子的俏脸再一次的变得通红。
然而,这一次不再是因为被气,而是因为害羞。
「不...不准看这边!」
当下,仓桥京子一边尖叫的抱住身体,一边冲着罗真大喊。
可罗真只是撇了撇嘴,相当不屑。
自己引以为豪的家族,虽然的的确确是名门中的名门,咒术界里的第一世家,身为这个家族的独生女,自己也算得上是一名公主殿下,可仓桥家竟是出身于别的家族的分家。
那正是土御门家。
而在土御门家的本家裡,则有着一个与自己同龄的少年。
这样的事情,仓桥京子便渐渐开始得知。
虽然祖母、父亲并没有将这一点表现出来,但是从其它亲族的态度来看就可以明白过来,土御门家已经是过气的名门,没落的边缘家族,令得他们在暗地裡不停的落井下石,时不时的都会进行一番冷嘲热讽,中伤着土御门家。
但是,仓桥京子却是根据这些人的反应,无意识中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只有承认自己才是低人一等的那一边,那才会出现这麽无意义的中伤。
家族裡的人们只能通过贬低土御门家来衬托自己的强大,正是一种畏惧对方的表现。
毕竟,就算再没落,土御门家都是仓桥家的本家,这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
理所当然,被捧为公主般进行对待的自己,在那位本家的孩子的面前,同样得低人一等。
这让仓桥京子对于土御门家怀抱着不安的感觉。
心有不甘,却又无法出其左右的一个令人敬而远之的家门,仓桥京子就对土御门家产生了如此印象。
所以,当仓桥源司声称要带自己过来拜访本家,见一见本家的人的时候,仓桥京子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可惜,一贯的要强让仓桥京子不愿意在别人的面前示弱,令得仓桥京子只能咬牙,硬着头皮的过来了。
换言之,仓桥京子其实一点都不高傲,只是表面上一直在逞强,不愿意在本家的孩子面前示弱而已。
有鉴于此,在罗真的面前,仓桥京子才会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还刁难了罗真。
至于现在,仓桥京子已经完全失去了与罗真对抗的勇气了。
回想起刚刚那场精彩的咒术战,仓桥京子就不止一次的感到震惊。
对于自己父亲的实力,仓桥京子虽然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却还是知道他是这个国家中位于顶端的存在,仅有区区十几人能够与其相提并论,一直以来都让仓桥京子为之自豪。
在这样的情况下,仓桥京子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和仓桥源司进行咒术战,只是朦朦胧胧的有个目标,就是将来想成为像父亲一样强大的阴阳师。
可那也是将来的事情。
目前的话,仓桥京子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和自己的父亲平等交手的场景。
然而,那个少年却是做到了。
明明跟自己同龄,对方却是已经能够使用咒术,自由自在的操纵五行灵气,形成各种各样的现象。
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却可以与自己的父亲打得平分秋色,直到最后才认输。
而在空中飘飞的咒符、席捲着的庞大咒力以及金、木、水、火、土等各种各样的事物在咒练场的空间里乱舞的景象,更是深深的烙印进仓桥京子的幼小的心裡。
一想到形成这种场景的人的其中一方是自己引以为豪的父亲,另外一方却是自己视为「敌人」的土御门家的小孩,仓桥京子不可能不感到不甘心。
「有什麽了不起的嘛。」
仓桥京子便用力的将手中的石子给扔出去。
「我以后也会学会强大的咒术,到时候就能够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仓桥京子如此忿忿不平的嚷嚷着。
可另一方面,理智又是告诉仓桥京子,等到她习得咒术时,罗真又会变得更加强大。
到那个时候,是不是连父亲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呢?
「才...才没有那种事呢!」
仓桥京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身后,早已出现了一个人。
然后......
「什麽没有那种事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就在仓桥京子的背后冷不伶仃的响起。
「呀!」
仓桥京子立即被吓得跳了起来,发出尖叫。
不得不说,这很有少女的味道,非常的可爱。
但是,这般可爱的反应,并不能改变什麽。
「呜...呜...不要...我会...努力变强的...原谅我...」
挥去的拳影中,米涅鲁芭忆起了遥远的年幼往昔,正被暴怒的父亲杰曼殴打,而自责的哭哭啼啼
哭什麽哭!老夫不是告诉过妳,眼泪和求饶是弱者的表现!要说几遍你才听得懂啊!」,意指拥有如刀剑般的牙齿,
追求着强大的杰曼竟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如此严厉,动辄打骂,一点怜惜之心全无...
深信棒下出孝子,严师出高徒的杰曼会长强烈的斯巴达教育,让还年幼的米涅鲁芭难以适从,
可当她受不了而哭泣时,只会越发激起父亲的怒气,换来更为残忍的折磨与虐待...
「听好了,妳既然生为老夫的女儿,就要变的强大!软弱无能的废物只会被抹杀,就算妳是老夫女儿也一样!」
杰曼的冷酷无情,终于在那一天带给了米涅鲁芭心中难以抹灭的震撼与创伤...
为了锻鍊女儿,杰曼指使了会员芬格斯与米涅鲁芭进行战斗。
芬格斯是一名全身绷带缠的密不透风,如木乃伊般的魁梧壮汉,尚且年幼的米涅鲁芭又怎会是其对手,没过几招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妳看看妳!那什麽狼狈的样子啊!」杰曼大声咆哮着:
「有时间在那边苟延残喘,还不如让妳的身体动起来!即使身处劣势也要继续攻击!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呜呜...」米涅鲁芭忍住眼中的泪水,只见芬格斯双掌一倂,
登时出现了一团水蓝色的飓风,面朝着她气势雄浑的压了上来,
米涅鲁芭立即出手招架,却感到一阵气血翻涌,跟着脚底虚浮,
整个人立刻被这攻击打了连续翻好几个跟斗,直到撞上后方一颗大石头为止
痛得浑身欲裂,手脚多处伤口甚为严重,
无情的杰曼却语带不屑,厉声喝道:「站起来继续战斗!不然老夫就让芬格斯打的妳永远都站不起来!」
非常害怕的米涅鲁芭立刻提气上涌,身体立刻跳上了半天高,
但芬格斯却如影随形,早已跟上了她的身影!「太天真了!」
在这危难关头,竟然催发出了米涅鲁芭的潜能,
只见她忽然使出了「绝对领土」交换了自己与芬格斯的位置,跟着奋力一踢!
「碰」的一声,芬格斯被踢回了地面,但他马上就拍掉身上灰尘,
再度双掌合併,使出了刚刚那击水蓝色的飓风!
深恐自己无法招架的米涅鲁芭又一次发动了「绝对领土」,
而被交换位置的芬格斯就这样被自己的勐烈攻击打中,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惊魂未定的米涅鲁芭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学会了很强力的魔法,
芬格斯也无意间被她打败,登时鬆了一口气,
她转头一看发现芬格斯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立刻着急的大喊:「你等等!我现在马上就帮你治疗...」
妳在搞什麽!既然已经打败对方了还不快给他致命一击!」眼见女儿得胜,杰曼竟然没有一丝庆幸,
所说的话语竟还那样比任何利刃还更锋利,割伤着米涅鲁芭的心...
「败者就是弱者!弱者就是蝼蚁!蝼蚁就该把牠们踩碎,不需要一点同情!」残忍的杰曼无情怒吼着,
米涅鲁芭害怕得全身发抖,一脸茫然的说着:「可是...芬格斯是公会的伙伴啊...」「伙伴?哼!那不过是弱者的藉口!真正的强者才不需要!妳是老夫的女儿,眼光就该放远点,好好给老夫记住!」
心态扭曲的杰曼脸胀成紫酱色,愤怒吼着口号:「天为我鸣,地为我震,海为我寂,这就是我们,剑咬之虎!」「妳如果做不到,老夫就代妳出手!」杰曼语毕,真的毫不留情地就对倒在地上的芬格斯施展攻击,
米涅鲁芭吓得花容失色,根本来不及出声阻止父亲或叫醒芬格斯...紫白色的光亮一过,米涅鲁芭被眼前景象震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芬格斯竟被这招魔法杀的尸骨无存,只空留一些护腕与脚靴「怎麽这样...对不起...芬格斯!呜哇啊啊啊...!」
米涅鲁芭没料到父亲竟然如此痛下毒手,双腿一软,当场贵在地上嚎啕大哭...
杀害会员的杰曼竟毫无愧疚,看到女儿哭得这样伤心更是火冒三丈,
当晚就把她抓进丛林深处,语带恫吓的说着:「今天晚上妳就一个人留在这个有许多勐兽的丛林裡吧!想办法自己回公会来!」
昏暗的丛林内举目无光,伸手不见五指,害怕的米涅鲁芭躲到了一处瀑布附近,
全身瑟缩颤抖,哽咽反覆说着:「请原谅我...请原谅我...请原谅我...请原谅我...」
这阵哭泣果然引起了许多勐兽的注意,
牠们一听到哭声立即蜂拥而上,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把米涅鲁芭当成今天的晚餐
吓得几乎就要昏厥,抽噎声断成无息的节拍,
随着一声悲鸣惨呼,整个丛林立刻染满一片血肉模煳...
当朝阳升起时,米涅鲁芭站立在怪兽们尸骸中间,像是跳了针的唱片一般,
反覆播送着那段口号:「天...为我鸣...地...为我震...海...为我寂...」
受到父亲的薰陶,一心以为只要能够夺得胜利,再怎样不择手段都会是所谓的「强悍」...
然而她败了,错了。女王陷入绝境却仍然不会屈服的坚强,让她始料所及,连续受挫...
但与父亲不同的是,米涅鲁芭终究迷途知返,看清了自己的脆弱,打开了长久的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