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什么电话,南屏,还有之前你说赵青笛出事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忍不住发声,离开赵青笛的日子我和南屏几乎算是形影不离,我难以想象,她能用那些偶尔我不在的碎片般的时间去精巧设计,她会不会抱着我的同时也在谋划着复仇?
如果是这样,那么南屏真的是。
——太可怕了。
我几乎是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在她的温柔乡像个蠢货存在着,这种麻痹感让我生出一种羞愧,略带一些愤怒。
抓着我的臭表听了我的疑问,忽地侧过脸来恶狠狠的刮了我一眼,:“糖表!别装了,你和她一丘之貉你会不知道?
你们两个不是还骗着我在电话那头给你们助兴么?哈哈哈!想想我还真是傻得可以,真以为你是想我了,结果呢?
你这个表字打着我的电话,抱着薛南屏使劲儿?我像个小丑一样把每一句我爱你放进心理,倒最后发现是别人用过丢掉的垃圾!!!“
赵青笛的声音说着说着不觉带上了点颤抖,那段荒唐的三人游想必她一辈子也难以忘却,放作是我,想死的心也有了。
在这件事上不论如何,我是有愧于心的,然而说句丧良心的话,那确实爽得让我的脑髓都在飞起…
“我…”
“别说话!”她怒吼着,痛苦在她脸上不断交织 :“我真是没想到,你能在电话那头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堂而皇之的说那种话?晏堂泥,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你找刺激为什么要找到我身上,
我赵青笛爱上你,难道就要活该让你这么轻贱,是么?
哈哈哈,现在又摆出一副白莲花的表情又想挽回自己的形象,又当又立。那你之前去哪了?啊?
呸!”
我不得不闭上了眸子,把脸躲到一边,赵青笛的对着我一顿臭骂,一双眼里透着想要把我生吞活剥的情绪,最后,她朝着我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
——她吐在了我脸上。
我的脸并非没有沾染过她的口水,但像这样带着纯粹唾弃,无关与床笫之私的体会还是头一回。
我愣愣地望面色狰狞的赵青笛,伸手在脸上抹了抹,指头上残留的温度、湿意告诉我,她纵然依旧爱我,可对我的人格也是否定的。
“赵青笛!你干什么!?”
本来坐在沙发上乐得看我们拉扯的南屏在瞧见这瞬间站起身子,她冲过来用力推了臭表一把,赵青笛注意力本来就锁在我身上,这猝不及防的一受力,顺着就往地上摔去。
砰的一声,臭表饱满的臀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但她愣是一声不吭扛着那痛感,跌坐在毯子上。
我有点被侮辱的生气,然而我觉得做出这番举动的赵青笛肯定也后悔。
她不抬头,头发垂落,遮住表情。
“赵青笛!我警告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心态,但你动泥泥就是不行!”
南屏有些心疼的抱了抱我,她抽空轻轻说了一句:“我去给你拿毛巾。”
我点了点头。
“我也不怕告诉你,打电话告诉你父母,揭露你喜欢女人这件事还真就不是我做的,当然,怎么知道的我就不必告诉你了…” 边说着南屏转了身,去浴室拿毛巾,她的声音在淅沥的水声里变得不是那么清晰。
也就在这时,我眼里那个刚才恨不得生啖我血肉的家伙跪坐起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川剧变脸一般的臭表,她的愤怒消失殆净,取而代之的是以往我熟悉的那种,讨好一般的楚楚可怜,低眉顺眼?
这是什么鬼,敢情她一直演戏?我tm惊了!
紧接着臭表双手合十,做了几个诚恳无比的请求原谅的动作,她不断用口型来来回回的做着几个动作,怕我不懂还戳了戳自己的脸蛋。
我读出她想要表达的信息,那是三个字——对不起。
我面无表情,其实想笑,因为我知道,我的小狗狗始终是爱我的。她朝我吐口水也是因为什么而不得已为之?
说实话,刚刚经历的那一幕真让不是滋味,我真就以为赵青笛心底已经恨得我无以复加,那么用力的控诉,很难让我不动摇她会不会放弃。
现在,我看见这样的臭表,心下才是松了口气。
水声停止,南屏回来了,她细心地在我脸上擦拭,我闭着眼慢慢享受她的照料,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她的爱意。
我想起地上的臭表,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无耻的背叛者,如墙头草一样,左右摇摆。
睁开眼,南屏对我笑着说:“干净了呢!泥泥~”
赵青笛在此时开了口,自然又是厌恶的语气:“别装了,你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以为这么一说我就会轻易相信,我和你一样,都巴不得对方死,不是你还能是谁?
老娘现在除了自己那张少得可怜的薪水还能用,家里的卡已经全部冻结,我活得像条狗一样,你说不是你,我会信?”
“所以你就因为家里断了你的饷妥协了?”我冷冷的插了一句,钱就那么重要?
我这句话是问臭表的,倒也不是配合她出演,是真的不理解。就因为这个庸俗的理由,臭表就能选择几个月和我冷战?
然而抢先回答我问题的是南屏,她说:“钱当然没那么重要,比起我的宝贝泥泥来说,只称得上粪土一抔。
但,不重要不代表就能没有哦,泥泥~
我也是才知道,赵老师的父母都是社会名流,母亲是xx跨国集团执行总裁,当然还有其他名头,而父亲则是外交官,如果往上数更能看到红色。
这样的家庭不可谓不严肃,可惜出了个不伦不类的赵老师,真是可悲。赵老师这样的缺乏道德的人那是束缚不住的,也就只能断了她吃喝玩乐的经济源头,才能让她收敛一点吧。”
我倒是不知道赵青笛的家庭成分,想一想我、南屏、臭表、若水几个人当中鲜有一个是正常完整的,而臭表倘若真是这样的组成,那么被家里知道有了一个女朋友,那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了。
也就是说,这些日子,臭表发生的事其实就是被人将这件事告发到家里了?而她的家里对她其实也进行过经济制裁了?
“呵,还说不是你?背调做得挺足嘛,你和糖表刚刚死灰复燃不久,我的事情就被家里知悉了?哪有这么巧合?”
赵青笛显然不信,冷笑一声,看向我:“你哪里知道钱有多重要,锦衣玉食,宠命优渥的。
父亲是豪绅,破产之后又有薛南屏这个富婆帮你兜底。
后来在我这里更是活得滋润,吃我的、用我的,还舒舒服服的上我,真有你的呢,晏堂泥,还说钱不重要?
钱不重要你能只问效果不问价格的用护肤?几块钱的内衣你能不过敏?你现在这么白白嫩嫩漂漂亮亮不是钱能保持?”
我被怼得说不出话,有一说一真的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味道了,南屏也是笑眯眯的看着我,并未反驳,周身都是富婆的我来说,好像真的没有对钱的概念。
“难道你那些工资还不够你自己生存,税后怎么也得1w多,不是那么铺张也能活得很好啊。”我仍旧梗着脖子死犟,这时,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关键。
“呵呵,晏堂泥,你真那么傻白甜?我要是只是一个人生存我干嘛要过1w多就是一切的皱巴巴的日子?我直接和你断绝关系,回到家里的怀抱继续在高楼上听歌声不好么?
一个人够,两个人呢?够么?g城8w一平的房价不说其他,整个两口之家也得几百万了吧?你出去卖还是我出去卖?你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也就活在理想中,一年四季三餐两人哪有那么简单……”
我沉默了,在其中则会忽略掉很多东西,理所当然的想法往往会一叶障目,如此想想,那种现实就是,我们连在一起亲热的都荡然无存。
见我不说话,赵青笛继续开口,用最露骨的话语说出她的期盼: “我要的是你,要的是能和你一起做,一套坐北朝南,能在阳台、卧室、浴室、厨房,各种地方做得昏天黑地的大房子。
懂么?”
地上的臭表直勾勾的看着我,她的两只手搅在一起,眼里存在着只有我看得懂的情愫,她表面的嘲讽,为的不过是说她有多爱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