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的火球在接触到我的一瞬间发生了爆炸,倾刻间,我变成了火人。
那一刻,我感觉我的意识正在消散。
“哈↑哈↓哈↑哈——”
修斯狂笑着接近着我,发动斩击,将我的左臂斩断。
剧烈的疼痛让我的瞬间清醒,我下意识地发动治疗魔法,但很快,一记横劈又将我的双腿切断。
我重重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我的意识已经被疼痛所占据,无法思考其他事情。
眼泪也止不住地开始往下掉。
“怎么了啊,我们敬爱的,人族最强治疗师,不是还有一口气的人都能救回来吗?”
“诶呀,修斯殿下,她都已经没有魔力了,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蒂玛也走上前来,对我的惨状不以为意,发出轻蔑的笑声。
“说的也是,不过介于刚刚的情况,还是”
话音未落,我的右臂也离我而去。
“再斩一臂好了。”
修斯快速地挥出一剑,鲜血四溅,他的剑上,地上,周围的植物上,都是我的血。
如果我面对的是敌人,这时只要队友保护好我,我便会运行后颈上篆刻的魔术回路,直至我的四肢恢复如初。
遗憾的是,昔日保护我的队友已成为我的敌人了。虽然现在魔术回路也在运行,但刚刚已经全力使用过一次了,如果现在再次全力运转很可能会抑制不住大量魔素的冲击,直接死亡。
我的视线逐渐被泪水和血液所模糊。
如果,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蒂玛走上前来,用脚踩着我的脸:
“小梅西娅那么痛,肯定想好好地治疗自己吧,啊嘞?难道是不能像刚刚那样瞬间治疗了?”
“但这只是开始哦~”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缠住,逐渐离开了蒂玛的脚边。
我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株巨大的花。
它的平时的外表应是挺好看的,鲜红的花瓣,苍翠欲滴的叶片,但现在,花朵下方的茎已裂开,露出了肉虫般的巨口,锋利的牙齿呈环形排列。上面还带有不明的液体,就好像人遇到好吃的而不禁流口水一样,十分恐怖。
会死,被拉进去肯定会死。
我抬起头,却看到修斯的手中出现了火焰,冷冷地看着我,仿佛在告诉我,如果我不被这植物型魔物吞食,便要被他的火焰焚烧殆尽。
我默默地看着修斯,逐渐开始发怵,任由藤曼逐渐把我往后拽。
在被吞进去的瞬间,我的心忽地跳的很快,莫大的恐惧与悲伤涌上心头。
“救...命...”
无论是谁,来救救我可以吗?
我抬起头,寻找着修斯与蒂玛。
却发现他们正谈笑风生,正准备离开。
蒂玛注意到我的视线后,还对我扮了一个鬼脸。
真是可笑,我明明知道,眼前的两人肯定是不会救我的。
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
世界一片漆黑,而这片空间又窄又小,黏糊糊的液体逐渐开始浸没我的身体。
我的衣物逐渐被溶解,灼烧感也随之而来。
虽然现在四肢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但如果想在失去意识之前就恢复的话,那基本可以说是不可能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便会命丧于此。
这里没有光,没有奇迹。
但我还想要活下去。
我还没见过除了人类和精灵的其他种族,我还没领略完异世界的风景。
如果我活了下来,我一定要做一个旅行者,感受异世界的风土人情。
魔王勇者之间的斗争,我再也不参与了。
这个世界的人一点都不友好。
那么,只有全力放开魔术回路这个选项了。
爆体而亡吗?
又能比现在惨到哪里去?
呼~
我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后颈位置的魔术回路上。
“我准备好了。”
大量的魔素涌入我的体内,魔术回路快速地运转着。
脑袋开始变得昏昏沉沉,我强打精神,让自己不至于昏过去。在这一过程中,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一同进行了重构。但由于整个人的思绪都轻飘飘的,便没有理会。
就这样,在迷迷糊糊之间,我完成了身体的构建后,便沉沉地昏睡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
我恢复了意识,尝试着站起来。
身边好像有什么遮挡物向四周伸展开。
我睁开双眼,看向四周。
入眼便是繁荣的树木。
看着眼前地景色,我逐渐回忆起之前的一切,想起自己正处于魔物繁多的索兰达尔。
“奇怪,我有这么高的吗?”
这时,一阵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无法向前走了。
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原本的衣服已经消失不见,不仅如此,还与吞食自己的魔物融为一体:自己的下半身正连接在花的正中央,再往下便是那张无比可怕的巨口。
“虽说索兰达尔人迹罕至,而我也感觉那些粘液会腐蚀掉我的衣服,但还是好羞耻啊。”
我赶忙用手将旁边的花瓣向内翻起,遮挡住了自己的身体,而一些藤蔓也开始胡乱挥舞起来,随着我逐渐从慌乱中平复了心情,藤蔓又渐渐落回地上。
“难道是我意识恍惚的时候将自己与这株魔物缝合在一起了?”
我一边看着自己已变成绿色的双臂,一边尝试控制着身边的藤蔓,折了一些下来,想要编织出一件简易的衣服。
我尝试将自己缩进花瓣里,一边编织,一边观察自己现在的模样。
头发从原来的黑色变成了绿色,上边还长着几朵艳丽的小花。
接着,我仔细看着身上的花瓣,不由得感叹道自己的美丽。
艳丽高贵的深红,加上层层花瓣叠起来的形成的层次感与美感,不禁让人眼前一亮,整朵花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更是让来者心旷神怡。
衣服编好穿戴好后,我开始观察自己下面那张吞食猎物的大嘴,
我弯下腰来看着自己的另一张嘴,牙齿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的就会不由得起鸡皮疙瘩,可以说是密集恐惧者的噩梦。
欸,这么说,我以后不就操控两张嘴生活了吗?
“真是奇妙的体验。”
我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要不以后还是从魔物身上剥些毛皮下来,拿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作为衣物也太微妙了。
不过,我好像没有刀。
好吧,那还是穿用自己地藤曼编织地衣服吧。
等等,我后颈怎么不痛了!那里也感受不到魔素的吸收了!
我篆刻的魔术回路呢?
魔术回路篆刻在身体上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行为,虽说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但在使用时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负担。
而在日常施展魔法的时候,魔素往往不会完全消耗干净,会有一些残留在体内。对于普通施法者,一方面,残留的魔素可以让下次施法减少魔素的吸收量,从而更快的施展魔法;另一方面,魔素也会慢慢浸染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的身体能承受住更多的魔素,继而可以提升施法的威力。
这也是为什么法师越老越强。
但对于那些在身上篆刻了魔素回路的人来说,身上残留的魔素往往会导致魔术回路自行运行,时时刻刻给身体造成负担。
不过我篆刻在自己身上的是魔素转换回路,它能将魔素转化为最适宜自己的元素,又因为我的元素的外在表现是治疗,所以篆刻的魔术回路虽然时时刻刻给予我痛苦,不过又在治疗我的身体,而且一旦全力运行,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
因此,虽然有巨大的副作用,我还是自己偷偷篆刻了魔术回路在自己身上,同时将头发放下将其遮住,作为我最后的保命手段。
而现在,我用手汇聚了少量魔素靠近后颈后,却无任何感觉,难道是重构身体时魔素量超过了回路的承受范围而消散了?
或者是因为魔植分泌的粘液将皮肤腐蚀了?
算了,现在既没有篆刻的条件,身体也不如以前那般沉重了,这样就好。
话说,从刚刚开始,我就感觉空气中弥漫着花香。
是从哪飘来的呢?
嗅~嗅~
我闭上眼睛,移动着身体,尝试找到香味的来源。
嗯?
嗅~嗅~
咦——香味竟然是从我身上传来的?
仔细想想,我上半身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吸引猎物前来的吧。
那我不就成了这株魔物最具嘲讽的部位了!
我咬了一下嘴唇,不禁为以后可能会遇到的敌人而发愁。
怎么感觉香气好像更浓郁了?
难道说?
我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然后闻了闻。
(⊙ˍ⊙) ?
我把手指伸进嘴里,含了一下,又拿出来闻了闻。
(*Φ皿Φ*) !
我的唾液竟然变成了类似花蜜的分泌物?
不会有类熊的魔物被吸引过来吧,然后直接掰开我的嘴,舔食里面的花蜜...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转而开始思考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综合分析,我现在比起人其实更接近植物,而植物是会光合作用的,所以我能靠阳光生存很长一段时间。
而藤蔓末端具有尖刺,运用得好的话,不仅可以帮助我拾起一些较远的东西,又可以攻击猎物或敌人。
我尝试着下半身发力,想操纵一下自己的“深渊巨口”,结果却仅仅是吸收了些许地下水上来,大嘴却毫无反应。
最后,身为魔植的我失去了移动能力,扎根在了索兰达尔这片森林的深处。
一方面,凭借光合作用,我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但另一方面,当敌人来袭时,只能被动地等他们靠近我。与原来这株魔物不同的是,我可以主动地用藤蔓在我附近布置一些陷阱,争取先削弱敌人的战斗能力。
那么,现在的主要目标便是熟练使用自己的新身体。
确立了今后努力的方向,顿时感到踏实了许多。
不过还是有些遗憾,毕竟,我更想要活下来后去旅行的,希望以后能找到方法让我离开这里去旅行。
修斯他们的话,哎,算了,现在的我也移动不了,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而且植物的寿命也比人类长吧,大概?
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虽然变成了植物,但好歹活了下来,那就好好享受这第三次的人生,不对,应该是草生,呃,好像也不对,不管了。
平静的森林生活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