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是和春的那位同学约好的日子。
所以我和春从中午开始就回到她家里等待着。
她疑似驱魔师的同学,原因不明的突然来访,为此,春特地把训练都延后了一天,不过也算是给乐舞天和她都放一天的假吧。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乐舞天要去的阴间情况也不可能一成不变,但是介于我的要求所以也只能按捺住自己来教导春。
几乎只留给了春不算充裕的睡眠时间,平时一直都在训练中。
幸好春对此也没有任何怨言,不,倒不如说春才是想要这种强度的训练来帮助自己尽快增加实力。
她们两个这段日子都太拼了,放一天假也好。
“唔~~~”
春在开着空调的房间床上舒服地伸展着自己的身体。
突然之间就坐起来了。
“嘿!”
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怎么了?”
我正在准备一些东西,去阴间可能会用到的东西,这几天春跟着乐舞天训练我也没闲着,虽然说我不像乐舞天或者其他驱魔师,符咒,道盘,武器,圣水,十字架之类的需要用到很多东西,我的所有术法几乎都可以不依靠外物完成,就连那把折扇也只是起到增幅的作用,但是多做些准备总归是没错的。
“好不容易我没有训练誒,你也不陪我聊聊天什么的。”
“可是每天晚上连睡觉都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聊的吧...”
虽然说春每次很快就睡着就是了。
而且还有郁江睡在中间,明明是个灵体晚上却会跟着我们一觉睡到我把她叫醒也算是独此一家。
说到郁江,春随身带着那块平安扣就等于是随身带着郁江,今天也是一起过来了,不过春已经叮嘱她今天千万不能显形,郁江也有好好的答应下来,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什么意思?”
“人家可是为了你才这么努力训练的喔,纱织酱这样说太伤我的心了。”
说着还配合自己的话低下头抹了抹眼睛。
拜托,你的演技轻轻松松就能看穿请不要学乐舞天那家伙行么。
而且学什么不好偏偏学这个。
那个腹黑残念女唯独这一点千万不要学。
“好啦好啦不闹了。”
春摆正了神色。
看到我的嘴角开始抽搐之后她总算是恢复到平时的样子了。
“趁现在椎名深雪还没有来,我们来讨论一下以后怎么办吧。”
“是说生活方面吗?”
“对啊,刚刚搬过去的时候缴的电费水费煤气费,还有这几天饭菜的花销,一共加起来数量不小呢,虽然我存的钱应该还能应付一阵子,但是生活总是一天天在过要趁早想办法对吧。”
春就像一个小管家婆一样扳着手指一条一条地在做算术题目。
不过这个问题怎么说都很急迫。
我这边因为大叔没有通知的原因也没有什么收入,以前剩下的钱也不多,就算全部交给春来打理也支撑不了多久,现在还有乐舞天这个蹭吃蹭喝的家伙在,一下子就多了两张嘴,而且还不能指望她也帮忙出点力,她这人就算是会接委托挣钱,但也只在自己没钱的时候才会接,保障自己平日里的生活,绝对不挣多余的钱。
“我会想办法的。”
虽然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好办法,但要是真的连下一餐的钱都没有了我还是有一些紧急预案可以选择的。
比如去大叔那儿再稍微剥削一下。
或者趁晚上到外面去逛一圈看看有有没有哪家存在一些魔物我消灭掉之后还能顺手要点报酬。
甚至是故意把魔物放到某个有钱人家里然后假装路过再把魔物消灭掉再要报酬这种。
虽然以前没干过这么阴损的事,但就当是借的也没什么问题吧。
“嗯,实在没办法的话我就像跟妈妈说的那样去打工吧。”
高中生打工,应该也挣不了多少钱。
但春其实可以选择回家却还是想着为了生活去打工。
看来我的确应该再努力一点,就算是为了春。
......
没过多久。
结束讨论之后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
楼下就传来敲门和伯母去开门时的声音。
“春,你的同学来了。”
“来了来了。”
春应声下楼之后我在房间里隐隐约约能听到她们边上楼边交谈的声音。
随后门就被春推开了。
她身后跟着一位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女生。
比她高上不少,要不是我知道春的真实年龄的话肯定会以为她们之间相差三岁左右。
天蓝色的头发,脸上挂着笑容。
如果情况真的按春所说的那样的话,这个人能在完全不熟的别人家里假装很熟的样子还这么自然。
可能略微有点棘手也说不定。
“第一次看到佐希同学的房间.....咦?”
她看到我之后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我看得很清楚。
“这位是...?”
“啊,她是我的朋友,杏树纱织,今天也是很巧地来我家玩。”
春转身关上门之后先我一步做了介绍。
“这样呢。”
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考虑什么一样。
“我是椎名深雪,佐希同学的同班,请多指教。”
从刚刚她皱了眉头我就知道她对于我在这里没什么好感,但语气用词里面丝毫感觉不出来这一点。
“你好。”
短暂的寒暄过后气氛陷入停滞。
我没有先开口的意思,这位椎名深雪虽然说着是来讨论作业,但她和我们都心知肚明绝对和作业这种东西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因为我在这里怕也是不太想当着我的面说事。
“那个,纱织不是外人,你来找我肯定不是因为作业的事,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倒是春先沉不住气了。
“嗯,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再顾虑什么了。”
“本来,我来这里只是想调查一下前段时间出现的不平常的波动。”
她说的是....魔王降临的那一次吗?本来以为已经尽力去掩盖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找上门来。
“因为伯母只是个普通人,而佐希同学的体质我很清楚,所以才绕了这么大一个弯。”
“但是现在。”
话锋一转。
“既然敢用真名的话,我也就不用猜测了。”
矛头竟然是对着我的。
“有‘处刑者’在的话,一切都解释的通了,那么强大的波动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为什么会在短短数分钟之内消失。”
仅仅只是用名字就能知道我的身份么。
刚刚的沉默实际上是在考虑我的问题吧。
不过既然她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隐藏下去了。
“只不过是消灭了一个魔物而已,你嗅着气味找过来的用意是什么呢?”
“对于‘处刑者’来说这种程度也只是只不过吗。”
为什么她给我一种有敌意的感觉。
“不过这件事就先揭过,我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笑容慢慢从她脸上消失,转而是面若寒霜的冰冷和厌恶。
“‘处刑者’,请你离开这里。”
赤裸裸的敌意,无论是话语还是表情。
而且一开口就是要我离开。
“为什么?”
“为什么?先不提几年前你和本家的冲突,单单只因为一个秩序扰乱的名头,我要求你离开我所管辖的区域很离谱吗?”
冲突。
她的本家,如果说的是椎名家的话,我没有什么印象,日本宗家那么多,跟我有冲突的也不少,我不会去记这种东西。
而秩序扰乱。
更加可笑。
身为日本驱魔师行业里的领头一样的存在,这些宗家,不仅是态度极其高傲,而且还擅自给驱魔师们定下了所谓的规矩秩序。
不可随意接受普通人的委托,也就是说在日本,普通人如果遭遇了魔物,除了找这些宗家或者神社之外,其他任何一个非宗门所属的驱魔师连最基础的谋生手段都不敢使用。
导致日本的驱魔师几乎全部都附庸在某个宗家门下,不然连生活都成问题。
若单是这一点还好,我不会因为这么点事就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不可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灭杀魔物,遭遇魔物除非是自身危机否则要先报备给所属管辖区的宗门,得到允许之后才能进行灭杀。
这一点才是我所不齿的。
我遇到春的那一次,按照规矩来行事的话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春死在堕落者手下。
有多少人会遵守这条规定我不知道,但至少那些宗门所属的驱魔师是这样行事的,包括我面前的这位,椎名深雪。
这其实也是我会全世界狩猎的原因,在现在,几乎只有日本这一个国家,驱魔界是被宗家完全垄断控制住的,因为以前很多次的冲突,我只要出现在日本就有可能会有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如果不是计划接近尾声,我需要去大叔那里取得纱织的遗物,我不会选择回到这样的地方,而现在,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会留在这里,实际上也做好了麻烦上身的准备。
就像今天这样。
只是我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你们那些肮脏的规定和秩序,我扰乱了又如何?而且就凭你想要我离开,怕是痴人说梦吧。”
折扇已经捏在手上。
就算是身为宗家的大小姐,她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
已经气的发抖了么,脸上似乎丝毫没有掩饰地写着我要杀了你这几个字。
“要动手吗?奉劝你还是回家找长一辈的人来,以你的水平能吃下我几招呢?。”
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动作。
甚至还努力地把情绪收拢回来。
脸上虽然还是有些不快,但身体已经平静了,刚刚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杀意也全都收回去了。
“不,我不会在这里动手,毕竟是佐希同学的家,而且我也很明白我们之间的差距。”
教养倒是不错。
明明已经咬牙切齿了却还能在话里不带一丝情绪波动。
“我只是警告你一次,如果还不离开的话自然有本家的人来请你。”
“在这之前你先给我滚!”
罕见的春居然直接发脾气了。
而且脏话什么的我也是第一次听到。
只是声音有些大说不定会惊扰到伯母。
“好,这次我就先离开,但是下一次再上门的可就没有我这么平和了。”
椎名深雪起身作势要离开这个房间。
但是。
“不不不。”
将手高举起来,折扇对准她的额头。
“如果现在是我想要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