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无耻!混蛋!小人!大....”
“行了,要是真正的战斗你早就死了哪还有骂我的时间。”
“骗子!亏我还大发慈悲想要救你,没想到你却是这种无耻之徒!”
依然还是那片独立的空间内,也幸好是在这里,不然这妮子绝对会把一屋子人全给吵醒。
绮俪所中的缚魂咒已经被收起来了,现在正黑着一张脸蛋叉着腰毫不吝啬地将毕生所学最难听的话全都砸到我身上来,也不知道是谁教给她的,张口就来滔滔不绝十几分钟不带重复。
“区区,区区一只洋娃娃,竟然敢做这种事!姐妹两个都是!明明是洋娃娃却有着肮脏龌蹉腐烂的灵魂....”
洋娃娃?
又是什么新颖的骂人招式么,她这张嘴还真是丝毫不留情呢。
反正劝也劝不住,不如就这样等她累了也许会消停下来。
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仰起头转而将视线投向天空中,血红的太阳,也许是月亮,阴间的这个照明物,好像一直都未曾改变过,孤零零地挂在没有任何其他星辰的遥远的天空上,也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明明是血红色,却能散发出惨白色近似月光的光芒,阴凉凉地更加符合阴间的气氛。
这些不过是我模拟出来的场景而已,虽然和实际场景异常相似,但相比之真实的阴间还是缺少了较为关键的气息和独特灵力。
为什么,在正常世界之外,还要存在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呢。
环境如此恶劣,生活在其中的生物,死物,强大到让人望而生畏的程度,就算是在正常世界内几乎没有什么能束缚住的我们,全力以赴的情况下也只有一个连逃跑都做不到的下场。
绮俪也好,僵尸也好,在阴间绝不属于顶尖层次,比她们更加强大的东西数不胜数,甚至是纱织那种程度的鬼物,也不是不存在,那种能够轻轻松松破开世界壁垒来到正常世界的鬼物,一旦降临的话,对我们来说是一场万劫不复的灾难。
不是很不公平么,与阴间层次相对的神明的那个世界,虽然存在于传说中,也有各种各样的术法能够证明其存在,但却始终都没有真正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面对阴间众多强大鬼物与正常世界内游离的略低阶一些的鬼物的,从来都只有力量完全不对等的我们。
椎名深雪和乐舞天所施展的降神咒,乐舞天到底是怎么学会的我还是心存疑惑,就算她偷师的能力异于常人,天赋也属于天才一列,但这种术法,完全不是偷师能够解决的吧。
说回来,降神咒虽然说是神灵凭依己身,也就是神明以你的肉体作为媒介来施展她们的神威,其威力绝对是凡人所不能及的程度,但一个人终身只能施展一次,因为这个术式的代价是,生命。以自己的命来换取敌人的命,是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施展的禁术之一。
可就算是这样,在强大鬼物面前只不过是鱼肉的正常世界,却在这么多年内都没有被攻陷,甚至纱织那种层次的鬼物都没有降临过几次,天差地别的环境,数不胜数的食物,都没有能吸引它们。
不,也不对,说不定对它们是非常有吸引力,但同样的,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的束缚住了它们,让其不敢肆无忌惮地降临。
不知道是什么,以我的实力,大概也接触不到这种层次。
如果不到纱织那种程度的话,这些对于我来说可能永远都是未知。
而纱织。
我以为我已经足够了解她的强大,却不曾想过,我所知道的,我所见过的,只不过是她的冰山一角而已,这次行动中,她的强大得到了最好的诠释,不,也许还不止,僵尸在她手下走不过一招,魔物战争在她眼里不过是游戏,但她却还是对此不满意,在叹息中说着“再扩大些就好了”,那么庞大的灵魂能量也不能满足她,也就是说,她的实力远远不止这种程度,已经真正踏足神明层次的实力,也不是她的全部。
纱织为何会拥有这种力量。
其实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在纱织拯救我的灵魂让我以她的模样重新活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但却始终都没有答案,身为孤儿的我和纱织,一个只是普通人另一个却如同神明,明明是双胞胎却差距这么大,到底是什么原因造就了这种奇怪的组合。
我不会嫉妒纱织,身为哥哥,看到纱织这么强大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嫉妒她。
但纱织她,这样真的没有任何问题么?
她也从来都不曾借谁的口向我说明过什么,从来都没有提及这一方面的事情,也许是想着我的实力不足以接触,也许是为了保护我,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拥有强大实力的人绝对会背负更加强大的命运。
接受了她的馈赠勉强立足于这个世界里,也许我不应该再深究这个问题,但就算低微如我,也不能眼看着纱织有朝一日会陷入危险之中,作为她的哥哥,绝对不可能看着妹妹有危险而置身事外。
终究,实力不济是最大的问题,无论是乐舞天所担心的,还是我所担心,没有能击破这些迷惘的力量的话,都不会有答案。
我明白,符文术法也好,折扇也好,甚至是在最困难的时候出手帮助的大叔,区区一个普通人能拥有现在的力量,全都是因为纱织。
我不能再奢求更多才对。
但手中若是什么都握不住的话,难道不应该更加拼命地去追寻能够让自己变得再强一些么。
下意识地伸手抓向空中遥不可及的血红色太阳。
却意料之中的抓了一手的空气。
果然。
我是那个什么都握不住的人。
*
好,好难受....
感觉,有一座山压在身上,快要喘不过气了。
似乎都能听到身体不堪重负地发出咯吱咯吱的骨头快要折断的声音。
昨天晚上,在绮俪骂地气喘吁吁被我硬拖着回房间之后自己的确是躺到床上睡觉才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用没有被压住的那只手擦拭着疲倦的眼帘,让自己能清醒一点,才好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什么把自己压住。
清晨的阳光将模糊的视野照地白茫茫一片,使得我用手又擦拭了好几次才稍微清晰一些。
然后看向那个感觉中像是一座山的物体。
春,几乎半个身子都在我身上了,白皙略微有些丰满的大腿整个横跨过我的身体,一只手也从胸前直接用力地搂住,脑袋枕在我的枕头上,半侧着的睡颜非常亲昵地几乎快要挨着我的肩膀,安稳的鼻息吹拂起我的头发轻轻鼓动着,橘红色的发丝散乱地被她枕在下面散发出好闻的香气。
这妮子现在的睡相有这么差么,这完全是把我当成抱枕娃娃之类的东西了吧。
说起来,昨天绮俪也说过洋娃娃的这种话。
嗯,这些之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从她的魔爪之中逃出去。
完全不同于以前只是抱在怀里这种方式。
这次是死死用身体把我限制住完全不允许动弹。
试探性地想要将她的手臂抬开却发现根本抬不动,腿也是,连翻个身都非常困难。
而想要像前几次那样偷偷地将身体往下移动溜走也会被感觉到抱枕在乱动而无意识地加大力道的手给重新拖回原来的位置。
眉头还微皱起来嘴巴非常不满地发出抗议声。
看来只有把她叫醒才行。
“春,春,早上了。”
声音不大,但配合身体上的挣扎也成功地让春皱起的眉头更加深了,嘴巴也在嘀嘀咕咕地动着。
“早上了!太阳老高了快起来!”
加重语气又喊了一次。
终于,春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但是只睁开了一半,眼神里面也透着迷惘。
“纱织...?”
似乎完全不清楚为什么我会离她这么近。
“早安,能松开手让我起床么?”
没好气地看着她。
真是,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啊,春变得这么强势让自己完全适应不了,几乎每天都会担心会不会戳中什么地方让她化身蛮不讲理的狮子。
如今晚上睡觉也要担心哪天早上起来也被她像这样压住么。
“咦....”
她下意思地又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然后才反应过来“对,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就,还以为是妈妈送给我的娃娃....”
又是娃娃么,纱织的身体虽然说是比较幼女但好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吧,绮俪说说就算了,连春都这样说。
“好了好了,快松开吧,你也该起床去做早饭了不是么。”
“好,好,嗯,那我也起床吧。”
春应声松开了手,面色有些微红的也把压在我身上的腿收回去了。
总算是,轻松下来。
身体上的压力一下子消失掉,感觉神清气爽了许多,不由得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眼睛地舒服地半眯起来。
今天,应该是没有什么预定才对,是久违的休息时间呢,不过春好像要回家一趟向父母汇报一下旅行的情况。
嘛,反正也是撒谎,春在这方面已经炉火纯青了。
不过,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平时这时候。
早上起床的时候。
在春身边,不是应该有郁江的么?
说起来,春能够像这样压住我,也就是说郁江没有睡在中间。
那么。
郁江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