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
乐舞天?
脑海中思绪百转千回。
与乐舞天定下协议,掳回春的父母引我来灭门,这些事,都是她和乐舞天背着我定下来的?
乐舞天早就知道椎名深雪会做这种事,甚至是,乐舞天是她的帮凶,掐好了时间在我们回来之后,我不在春身边的时候,让她来做这种事。
乐舞天难道不知道每个人都有绝对不容许的东西存在吗?
不需要去怀疑话的真假,这种一秒钟就可以拆穿的谎言在这种情况之下没有必要说出口,而她特地把这件事说出来,原因无外乎是增加她手中筹码的重量,她在告诉我,有乐舞天的协议在前,不用担心反悔。
而乐舞天在这次协议中所获得的东西,若是不知道有这份协议存在就算了,现在知道之后,很多看似合理实则经不起推敲的东西都能得到解释。
她所获得的,就是降神咒吧。
这种就算代价高昂到无以复加也足以列入最强大咒法行列中的咒术,如果真的像之前所以为的凭借乐舞天自身的天赋就能够用残余的痕迹明白其运行原理甚至是学会,也未免太廉价了点,所以学会这个咒术的唯一途径,就是从椎名氏下手。
但是她选择了这种方式,用这种欺瞒,背叛的协议,换取学习的机会。
果然,乐舞天依然还是乐舞天,从一开始认识她,就是因为我所掌握的符文术法,到现在,为了降神咒,不惜做出这种事,从始至终,学习新的,未知的术式,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在她眼中都排在第一位。
就连呼吸,都有些发颤。
是愤怒吗?对乐舞天,还是对椎名深雪?
到底是因为朋友的近乎背叛的行为,还是因为就连乐舞天都会去触碰我的逆鳞。
我分不清楚。
手心中折扇的木柄,虽然清晰地知道它已经深深地刻进肉里,却没有任何疼痛,已经成型的在椎名深雪身边的防御术法,也在急速暗淡,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开来。
术式不稳吗?
不对,就算是心中对椎名深雪的杀意已经快要抑制不住,就算是对乐舞天的愤怒快要冲破理智的枷锁,现在也绝对不能让她死在这里,不能让她死在椎名氏的家主手上。
一如之前所说,至少是现在,椎名深雪想要我来当她手中锋利的匕首,那么就如她所愿。
无声无息,那一层薄薄地术式,在暗淡到了几乎看不见之后,正式停止了灵力的波动,而因为防御术式没有立刻斩下那一刀的中年人,也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并不是担心用凡铁不能斩断我的术式,同为驱魔师,他不可能真的会因为一个防御术式,至少是在他看来这一层防御力并不充足的术式而不敢攻击,而是在权衡我与椎名深雪之间的轻重。
我拥有什么样的实力,这些身为宗门之主的人应该是很清楚的,说不准以前的围剿他们也有出过力,而椎名深雪,一个现在已经公然反叛的大小姐,就算是再加上被毁的建筑和那群杂鱼,相比起宗门存亡来说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但要是在我因为某些原因而对术式的掌控出现了失误,那么趁这个机会杀掉椎名深雪之后再面对我,在没有了唯一的矛盾集中点之后,无论是大打出手或是息事宁人,都会比刚刚要好得多。
他的心中说不定还打着能趁这个机会一举击杀我的打算。
所以,就像是事先写好的剧本正在上演。
停止了颤抖的刀身略微停顿,刀刃一转,斜着径直划向椎名深雪的脖颈。
虽不能说威力十足,但现在求快为最重要,在他看来,只要没有我的阻拦,杀掉椎名深雪也不过就是这一刀的事。
看来他选择性的忽视了椎名深雪所说的话和她所具备的实力,当然,这也是我设下这个陷阱的前提,从他拔刀指着椎名深雪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椎名深雪在我面前施展的力量是他们全都不了解的东西。
一个普通的,略微有些实力的驱魔师,在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快攻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什么反应时间,说不定还真的会死在刀下。
先不论她会降神咒这一点,就单单只是她在面对我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让我刮目相看的能力,这一刀,对她毫无效果可言。
而在这位家主手上动作伊始的一瞬间,浓缩成釉白色仿佛流水的符文就已经覆盖在低垂着的折扇之上,悄无声息,没有传出任何能够让他们发现的波动。
如果椎名深雪的认知没有出错,她之前的话已经清楚地表达出了这位家主的实力,至少是在正面作战时的强大。
“即使是我,我单独一人,就算是赔上命最多也不过是杀掉你而已。”
也就是只有使用降神咒之后,才可以击杀或是同归于尽。
那么这位家主极有可能也会施展降神咒,这样的话,如果能够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解决战斗就是最优的选项。
所以现在,只需要等待椎名深雪展现出隐藏的力量之后他那短短的一瞬间的错愕。
一切都朝着预想发展,刀刃也好,椎名深雪也好,面对即将划过自己脖颈的锋利物体,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的神情,也没有选择后退,好像是准备硬接下这次斩击一般。
面对这种斩击,正常来说应该是闪避开来才对,椎名深雪这种反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都没有什么关系,她手上也有了相对应的动作,只要不是干站着等死的话对我来说怎么样都行。
能够快速解决战斗的机会很难得,当然不可能放弃,在椎名深雪有动作的一刹那,就是我袭击的时候。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就算是以正常的跑步速度也就两三秒就能到达的程度,在全力冲刺之下,这个时间被缩短到了极致,几乎就在椎名深雪的手掌隔在刀刃与脖颈之间的时候,我就已经到达了他的面前。
等等。
好像有点不对劲。
手掌?
时间不容我多想,而椎名深雪也很好地解决了这一疑问。
几乎是喷溅形的,鲜血从她的手掌和刀刃的**处涌出,沾满了三个人的衣裳和裸露在布料之外的皮肤,浓郁的血腥味彻底压倒了空气中淡淡的焦糊气味。
她竟然,直接用手掌去接这次斩击。
并且还死死地捏住了刀身,不让脸上露出错愕神情的中年男人抽刀远离。
这一刀,怕是连骨头都斩进了三分。
不过这个机会甚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椎名深雪很好的理解了我的意图并且与之配合。
那么。
“咒!刃影!”
低垂的折扇化为了最为锋利的短刃,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半空中留下淡淡的白色尾迹,不带丝毫留手地斩向中年男人的喉咙。
和崩天恨雨一样,为数不多地几个近战攻击型术法,若是论单次攻击的杀伤力,恐怕还要比前者更胜一筹,但缺点就是一旦没有实体接触到,就无法造成任何伤害,属于危险性最大的术法,所有的灵力和符文,全都凝聚在折扇之上,就算是之前的魔王,要是被斩中了,想要痊愈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狮子搏兔尚需全力,若是一击中地却没能成功击杀就白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换言之,这一击的杀伤力绝对是数一数二,若是这样都没能起到预期的效果,那么也就只能面对最坏的情况了。
而现在,面对这种杀招,中年男人一时间又没能移动丝毫,短暂的对视从他的眼睛中也只能看到浓浓的惊讶。
看起来,似乎是没有意外了。
我甚至都能够事先感觉到手中折扇切过脆弱的皮肉所带来的一丝阻力。
但是。
事情绝对不会朝着你所预想的方向一直发展。
这一点我在下一瞬间就明白了。
明明折扇,在我的视野中都已经接触到他古铜色的皮肤,却在一瞬间就被推开了。
推开,没错,有什么东西用着比我的斩击更加强大的力量从相反的方向推开了我的手臂,连带着身体也一起,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推离了他。
到底是什么?
猛地后退几步,不由得侧身稳住了这股冲击力。
力量虽然强大,但却并没有杀伤力,仿佛只是单纯的驱逐,椎名深雪也是一样,不过她的情况要更加严重一些,强行推离带来的是刀刃径直地划过手上的伤口,也就是在斩进骨头之后又被抽离出来,带来的疼痛感是无比强烈的,从她煞白的脸色上就能清楚地看出来这一点,其他的倒是和我一样只是被驱逐出来并没有什么新增的伤势。
失败了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那位家主还好好地站在对面就是最好的失败证明。
啧。
握着折扇的那只手手臂还有些轻微地颤抖,折扇上所覆盖的符文也尽数收敛,相对力量的冲击不可能毫无影响,不过没有什么大碍,现在更令我感到不快的是,就连这种程度都无法击杀掉这位家主,看来他也并不是一个草包式人物。
那么,说不得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他交给我,其他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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