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章为第22章的后续内容，请在看完正文后获取最佳体验！
——
怎么样可以彻底杀死一个人呢？
举起枪支、
瞄准头部、
然后……
砰。
让坚硬的子弹从枪管中飞驰而出，携带着死亡的冷风陷没于柔软的大脑内，搅动神经和血块，将一个人从灵魂深处彻底碾碎。
——伴随着周围的尖叫声和呜咽声响起，那名反抗的男子眼神逐渐变得死灰，如同破布娃娃般瘫软地倒在地上，溅起一滩深红色的血液。
“…你们还有谁有问题吗？”
说话的男子声音有些沙哑，他侧着英俊的半边脸，似乎不屑于去看地上的尸体，平淡地放下手中冒烟的枪支，但在看见惊恐后退的人群时，语气变得咬牙切齿起来，甚至略带癫狂:
“怎么？害怕？怕什么？怕死？还是怕我的脸？！”
说话的功夫，他另一侧的脸庞露了出来，是与之间截然不同的风格——外翻的焦黑血肉坑坑洼洼的结了痂，那些无序混乱的疤痕席卷着他因为灼烧而没有一丝毛孔的脸庞，再加上那略微外凸的眼球还有愤怒的神色，让他看起来面目狰狞，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没有人吱声。
“继续去做下一步骤，这次把浓度调低点。”
伊兰冷静下来，对着旁边沉默的下属说道。
周围阴暗潮湿的环境似乎让他有些不舒服，伊兰皱眉看了眼地上黑色的污泥，随口又提了一句:“地牢卫生也得注意一下。”
“你…你不能这样！”
居然还是有人硬着头皮说话了。
“我们都是人！就…就算我们是贫民！你这样擅自抓我们来注射那些怪物的血都是错的！”
“错？谁管？”伊兰笑了笑，可惜以往那温和的笑自从毁容后反而越发的看起来恐怖，变得喜怒无常起来，他的眼神中带着不屑和癫狂:“谁管你们？管下贱的贫民？反正天天都要死几个，我把你们带过来至少还能让你们不至于饿死街头！”
周围厌恶惊恐的眼神看向他。
伊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看什么？！不准看！都不准看！！！”
砰！
枪响。
又一具尸体倒地。
他有些激动地捂了捂心脏，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里面传来微弱急促的心跳。
他现在就像是一头身上布满伤口和脓包的，正在垂死挣扎的暮老狮子，被大雨淋湿了所有的毛发，变得结块杂乱，明明应该立刻死去了，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强行吊着命，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改主意了。”伊兰看向战战兢兢的下属，微微一笑，“这次的人分成两部分好了，一部分注射低浓度，一部分注射高浓度。”
这次没有人再站出来说话，只是脸上带着绝望和死灰。
伊兰自从毁容和中弹后，身上那绅士和儒雅的风度便消失不见，转而变得无比阴沉，喜怒无常。
——但是有人来找他了。
连带着他那已经跌破一百，甚至还在持续下降的气运量一起，似乎是在暗示着死神的来临。
-
埃尔维斯看着眼前辉煌的宅邸，将手上的黑色长柄雨伞单手立在地上，就好像是拿着把手杖。
他眯眼看着宅邸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转头看向身后那优雅地撑着把黑伞的女仆，那女仆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则拿了个黑色小包包，似乎里面装了点什么东西。
“诺娃，伞怎么可以用来撑呢？这阳光多明媚啊。”他摊开另一只手的手心，看着阳光在自己的指缝前溜走，深深感叹道。
“埃尔维斯大人。”名为诺娃的女仆有些无奈，“血族是不喜欢阳光的，就算……高等血族可以晒太阳。”
埃尔维斯看向她，伸出一根手指，带着微笑指了指他自己。
诺娃:“……”
诺娃:“大人，您是个例外。”
就像是那个喜欢吃甜食的血族大小姐，果然是一个基因里刻出来的。
“所以才说我非常体贴下属啊……”
埃尔维斯露出了没在艾尔尼娅面前出现过的神态，嘀咕着:“明明喜欢晒太阳，还为了你们把家全遮上了。”
诺娃:……
诺娃:啊对对对
“你们什么人？为什么站在这？”
眼尖的巡逻人员发现了二人，急匆匆走了过来，却在看见那两双赤红色的血瞳时，停下了脚步，慌忙的拿出腰间的枪支:“血、血……”
噗呲！
血柱。
横飞的头颅上还带着惊恐。
埃尔维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无头尸体前，接着随意地晃了晃手里那把长柄雨伞，将尖端往下落的鲜血给甩在了地上。
——明明长伞的尖端并不锋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了？”
诺娃慢慢走过来，看着与之前相比脸色有些差劲的埃尔维斯问道。
“我闻到了。”埃尔维斯看了眼那些发现他们闯入而迅速集结的守卫们，挑了挑眉，“那人类确实没骗我。”
他闻到了，血族鲜血的味道。
懒散的瞳孔慢慢地收缩了些，像是准备捕食的猎豹，看向那些严肃的守卫们。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
埃尔维斯恢复那副懒散的样子，在守卫们举枪瞄准自己的同时，还有闲工夫转头和诺娃对话:“你确定就这么看你尊贵的大人做光杆司令吗？”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响。
那些子弹从守卫的枪口中射出，其中不乏有着一些刻印着复杂纹路的武器。
埃尔维斯依旧保持着一副回头和诺娃对话的姿势，但是那手中的长柄雨伞却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上一挥，与一颗疾驰的子弹碰撞在一块，发出一声叮当的脆响，接着，射出子弹的守卫眼前，便出现了一个极速放大的点。——那是长伞的尖端。
噗嗤、
——一个。
他杀了最中间那个守卫。
巨大的力量带动长伞顶部戳穿了这个倒霉鬼的头颅，埃尔维斯用力一甩，将那被串在半空中的尸体丢在了左侧还没反应过来的守卫身上，一时间人仰马翻，扔倒了好几个。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另一只空闲的手用力握住了右侧一个准备举枪射击的守卫手腕，然后咔嚓一声，守卫无力的手掌松开了手中的猎魔枪，转而被埃尔维斯握在了手里。
一个漂亮的枪花。
瞄准、
砰！
——两个。
时间开始变得异常缓慢:
左侧被尸体撞倒的守卫们正在从地上站起来。
右侧略带惊慌的守卫正在手忙脚乱的移动枪支对准埃尔维斯。
他准备好送走第三个了。
手里冒烟的猎魔枪并没有被埃尔维斯丢弃，他握住枪的握把，在冲刺的同时，将那黑漆漆的枪口用力朝那举枪守卫的太阳穴刺去。
——第三个。
枪管凿破了头骨，溅出一些白红的脑浆，那猎魔枪被暴力插在了尸体的太阳穴里面，不断往外流着汩汩鲜血，充斥着一股野蛮的扭曲美感。
好了，现在还剩最后两个。
埃尔维斯懒散的晃了晃手中的长柄黑伞，然后回头……
和满脸无奈的诺娃对视。
埃尔维斯眨了眨眼睛，低头看向对方脚下两具头被戳穿的尸体。
行吧。
——四个。
——五个。
很完美。
绅士用长伞愉悦地轻轻戳了戳地面。
“咳咳……咳嗯。”
诺娃咳嗽了几声。
埃尔维斯瞥向她，意会到了对方的意思:
——你看，我没让你当光杆司令吧？
埃尔维斯微笑着仰了仰头，非常骄傲的样子，好像是在说:
——这是你的职责。
诺娃:……
诺娃:啊对对对
***
「伊兰在逃跑」
小女孩冷漠地站在那里，看着突然闯进来大杀特杀的两个人一动不动。
赤红色的眼睛。
她很熟悉。
每天都有像她这样的人被强行带走去喝这些红眼人流下来的血。
不过她见过的红眼人可比这两个要落魄的多了。——被锁链刺穿琵琶骨，拔掉牙齿，斩断四肢……种种。
「伊兰在逃跑」
但她肯定没见过像现在这样意气风发，大杀特杀的红眼人。
就好像和那些被关在地牢里的红眼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小女孩看着一个满脸惊恐的守卫被其中一个红眼人用长伞刺穿了胸膛，眯了眯眼睛。
听一些大人说，红眼人好像叫做血族……
一柄滴落着血液的长伞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伊兰在逃跑」
长伞的主人将它立在了地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地面。
小女孩头顶传来柔和儒雅的声音:
“你好，小姑娘，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和其他人逃吗？”
埃尔维斯微笑着看向她。
——看向一个瘦弱的，从贫民窑里出来的小女孩。
“不想，外面会饿死。”
埃尔维斯顿了顿，挑眉看了她一眼，手里的长伞随意向后一丢，刺穿了一个想要对准他开枪的守卫:“你待在这里，同样会死。”
——因为喝下血族的鲜血，体内无法承受过多力量而死。
“但至少我不饿。”
小女孩看着眼前地狱般的场景，内心毫无波动。
“我也可以让你不饿。”说话的功夫，埃尔维斯回头，看见最后的一个守卫被冷漠的诺娃暴力地扯断了胳膊，接着笑着说道:“告诉我个答案，我就给你好吃的。你知道伊兰·詹森是谁吗？”
「伊兰在逃跑」
“……”小女孩沉默了一会，刚想摇头，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之前在这里耀武扬威的面孔，“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半面脸是黑色的，很丑？”
“嗯……”埃尔维斯思索了一会，接着微笑着耸肩，“我不知道。”
他没见过伊兰·詹森，他怎么知道。
“如果你说的是这个人的话。”小女孩指了一个出口的方向，“他刚才往那边跑了。”
埃尔维斯眯了眯赤红色的眼睛，望向那带着微弱光芒的出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着说道:“那不需要我动手了。”
那地方逃的又不是只有伊兰一个，那些贫民可是也从那里走的呢。
“你等会。”
小女孩听见埃尔维斯对她这么说道，于是低下头，看着地面发呆。
没过多久，那长伞的下半部分便出现在了她看向地面的视线内，随它出现的，还有一个香喷喷的小蛋糕。
“你看，承诺。”
埃尔维斯从诺娃那个黑色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小蛋糕，递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这动作收获了拿包的女仆一个无奈的目光。
“我女儿也喜欢吃这个，我本来还想搞完这一出以后吃点下午茶来着，当然，我觉得这玩意可没精致血奴产的鲜血味道要好。”
埃尔维斯自顾自介绍着蛋糕的来历，看着小女孩默默地拿过小蛋糕，一口一口啃起来，脸上浮出一抹笑:“好姑娘。”
血族之王重新恢复了那一副懒散的姿态，他看了一会进食的小女孩，突然之间好像发觉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这个人类小孩，心脏跳动速率和声音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顿了顿，接着抬眼看向他，嘴巴边缘还沾着蛋糕碎屑:“我叫柏妮丝。”
“嗯……柏妮丝。”
血族之王挑眉呢喃着，微微点头，好像是在认真记住以后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的名字。
伊兰在逃跑。
那激烈的运动让他那颗本就不堪负重的心脏越发微弱，而在其微弱的同时，那补充完蛋糕能量的小心脏中，开始发出扑通、扑通的有力声音，带着和谐的韵律，就好像是在暗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另一个时代的来临。
——「猎魔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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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尼娅……貌似并没有成为■■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