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沉默坐在床上对视，像是在演一场哑剧。
真熟悉的场景：暖色调、睡衣、床榻、面对面半坐……
上上次，她们在这种氛围下接了吻，然后一直在练习接吻。
上次，她们在这种氛围下探索了人体，然后一直在探索人体。
这一次嘛……
唐玖不安地动了动身子。
对方那眼神就像是一匹饿狼看见了一块鲜肉。
唐玖不傻，她很清楚——她现在就是那块自己跳进对方碗里的鲜肉。
唐玖：……稍微有点小后悔。
于是她面无表情开口，企图收回自己因为0682一顿叭叭叭而脑抽说出来的话：“呃……顾玥，要不我们下次吧？”
女帝没应答，只是微笑看着她，好像是在说：
——想桃子吃呢？
唐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于是准备起身：“我觉得我们得先适应一下，然后再这……”
话语戛然而止。
女帝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她轻轻按了回去：“过来点。”
唐玖：……
唐玖不是很想动。
但是她看着因为自己一个犹豫而开始向上飙升的黑化值，吓得连忙蹭了过去。
那【黑化值：80】的字样就和假的一样，眨眼间又重新回到了100。
唐玖：谢谢，有点吓人。
不过这次可没有上次那么幸运，顾玥可能是有点憋坏了，黑化值重新涨回去的同时，手放在唐玖的后脑勺上，接着用力向自己倾压过来。
——野蛮且暴力的索吻。
嘴唇好像被磕破了。
国师大人眼角本能性因为疼痛点缀了些泪花，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粉舌缠绕间，铁锈味，在口腔间扩散开来。
双唇分开，女帝舔了舔对方粉唇上被自己牙齿磕破的伤口，愉悦地笑了笑。
黑化值开始脱离危险数值，重新回到了80。
“乖。”她摸了摸眼前面无表情的女子的墨发，丝毫不在意这是一个曾经算是她长辈的人。
唐玖……唐玖不想说话。
她想：
完了，要长口腔溃疡了。
女帝自然不知道对方现在脑子里居然想着的是这种事情，只以为对方在发呆，于是捏捏唐玖耳垂，说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唐玖愣了愣，反应过来：“啊。”
毫无意义的语气词，不清楚是同意还是拒绝。
女帝轻轻把唐玖往后推，让她躺在床上，接着手缓缓下移，准备抚摸过那个神秘领域。
在今晚，她要拿走这个人的第一次。
——然而缓缓下移的手被人抓住了。
唐玖阻止了她想要掀开自己下面内裤的动作，猫猫睁眼：“……要不要下一次？”
被阻止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移动。
——顾玥用行动证明了她不想。
“顾玥，等一下。”
女帝停顿：“又有什么事？”
“没事，就、就叫一下。”
女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动作。
然后——
“顾玥。”
动作被打断了。
“嗯？”女帝低头。
“……我有点紧张。”
顾玥：“……”
“没事，别紧张。”女帝安抚，“我会很轻的。”
手继续动起来。
“……顾玥。”
“……？”顾玥强忍着不让自己因为对方看起来很欠而破防。
女帝挑眉，看向猫猫睁眼的国师。
唐玖咽了口口水，认真说道：“你……手指洗干净了吗？”会感染吗？
顾玥：……（气笑）
“朕洗的非常干净，国师放心吧。”
手指继续移动。
“呃……顾玥。”
“……”
没再管对方，女帝另一只手伸起，捂住了国师大人的嘴唇，让她只能发出唔唔唔的抗议声，接着继续移动放在对方身体上的手指，轻轻用手指挑开神秘领域的布料。
雪白、粉嫩。
指尖触碰、
唐玖身子缩了缩，迅速夹紧双腿，眼睛猛地睁大，看着顾玥嘴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顾玥不想理，抽了抽手……
没抽动。
再抽。
没抽动。
顾玥：……
夹得还挺紧。
无奈，她只好放开捂住对方嘴巴的手，准备听听国师大人想说些什么。
“顾玥。”唐玖这次倒是没有再整出什么幺蛾子，而是躺在床上望着俯视自己的顾玥，认真说道：“你喜欢我的对吧？”
“？”顾玥愣了愣，“不然呢？”
“你得喜欢我。”唐玖格外认真，“否则我们不应该做这种事情。”
她做出这种决定，其实内心也下了莫大的决心。
顾玥喜欢她，她一开始的想法是逃，所以她逃了。
逃了以后，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逃，好不容易有一个看似喜欢自己的人在等待着她，她却因为退缩而选择了逃跑。
接下来只有两种选择：一是逃，二是回去。
那是一场在脑海中发生的激烈讨论，最终，这名破碎的人想要试试去抓住一道光。
——唐玖想试试。
她选择二。
她要回去。
那既然回去了，就得做回去应该做的事：
和对方过一辈子。
仅仅一辈子就够了。
其实唐玖一直没告诉0682一件事情：她这次回来，是抱着准备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过完一生的打算回来的，然后，解绑系统，就在这个世界闭上眼睛，和顾玥一同步入尘土之中。
所以这是一次赌上了她一生幸福的决定。
——顾玥必须喜欢她。
这样，她才能安安心心地喜欢上对方。
“顾玥，你得知道一件事情……”唐玖面无表情说道，“你如果做了，你这辈子就只能喜欢我了。”
顾玥顿了顿，轻轻俯身，用脸颊蹭了蹭对方，轻声说道：“好。”
她何止是喜欢对方，她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敢和唐玖说那些关于爱的话语——就好像她说了，对方就会又开始新一轮的逃避似的。
——腿松开了。
顾玥动了动手指，在入桃花密林之前，轻声对唐玖说道：“师傅，其实上一世你说过的一句话，我一直都不太同意。”
顾玥说：“你说你是老鼠。”
“可我觉得你是蝴蝶。”
蝴蝶好着呢，有的是人喜欢，才不是什么老鼠。
……
开锁匠在开锁，一把钥匙、两把钥匙……对准锁孔，伴随着咔嚓一声，门内，簇拥出了绚烂的玫瑰花。
……
那一夜，顾玥在疲惫中惊醒，看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吓了一跳，心脏开始扑通扑通激烈跳起来。
她…她走了？？？
目光带着阴霾环顾四周，接着在看见半敞开着的门后深吸了一口气，迅速下床就跑过去，只穿了件纱衣，连外衣都没披上。
月，逸散着光。
开门，顾玥见那国师就站在月光之中，看着天穹中的月亮发着呆。
唐玖自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回头，有些意外：“不冷？”
顾玥没回答，只是自顾自咬牙说道：“你想要走？”
“没有，顾玥。”唐玖回答，重新看向天空中的明月：“我在看月亮。”
“为什么要看？”
“……”唐玖没在第一时间回答，片刻后，像是在讲一个故事：“顾玥，从小到大一直没什么人喜欢我，我爸喜欢酗酒赌博，我妈后面也染上了一些恶习……”
这不可能是国师的故事，她在讲她的故事。
顾玥沉默。
“我在学校有时候也会打架，不过都是他们想来欺负我的。次数多了，我妈也不管我了，叫家长也不过来，老师也多多少少有些意见。没有人喜欢我，我很清楚……”
顾玥听不懂其中一些陌生的词汇。
“我喜欢。”但是她忍不住开口。
“顾玥。”唐玖回头看她，眼睛里倒映着天上的星光，“……谢谢。”
——谢谢喜欢她。
顾玥愣了愣，皱眉：“谢什么。”
喜欢是她自己的事，对方谢她干嘛？
“顾玥，你要一直喜欢我啊。”唐玖说，“我们已经做过那种事情了。”
唐玖是个偏执的人，决定的事情就必须得做到，既然回来了，就要把回来应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现在她们已经试过了，她没有退路了，顾玥也必须没有。
——说的和交易的筹码一样，就这么没有安全感？
顾玥气笑，还没开口，唐玖便伸了个懒腰，继续补充道：“顾玥，我不走了。”
她的确不走了，如果想走，就不会决定和对方做这种事情了。
沉默、
这种宁静的夜，能听见月光和微风的祝福吧？
“嗤、”女帝冷笑：“……我不信。”
黑化值下降了10点。
——（作者补充）——
这个世界快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