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诺克……能帮我一个忙吗?”大卫窘迫地说到,他的脸颊发红,眼睛不敢正视诺克。
“怎么了?经济上遇到困难了?”
“你看还有四天不就是拍卖会了吗,我又没法入场——你帮我买个东西呗?钱我肯定会还的!只不过可能要多点时间。”
“你要买什么东西?”诺克没有直接答应。
“法杖和能增幅法杖的宝石。”
“我不识货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啊?可以的吗?”
“我的身份好歹是弗斯勒斯家族的大少爷啊,带个下人怎么了嘛。”诺克笑笑,不过因为带着头盔的原因大卫并没有看到,“你看,我现在也是你上级,我年纪本来也比你大,这完全说得过去。”
“贵族的权力啊,真好。”大卫感叹着,“那就拜托你务必带上我!”
“等等,有一个条件。”诺克又说到,“我不能无偿帮你。”
“啥条件?”
“明后两天中午帮我买个饭,我没啥忌口,量要大。”
“小事,就这么定了。”
“四天后你直接来弗斯勒斯家族的府邸门口就可以了。”诺克站起身,准备离开。
“哦,对了,诺克你被分配了特殊任务吗?”
“分了,怎么了?你的任务很不正常吗?”
“倒不是,我觉得我的任务会非常糟心,想问问你的任务是什么,看看能不能寻求一点心理安慰。”
“滚一边去,谁要做你的乐子啊。”
“咳,还有一件事,诺克。”大伟咳了一下,颇为严肃地开口道,“你知道我有一个女朋友,对吧?”
“嗯,在王都学习,用空余时间打工以支撑生活,是一个独立坚强的女生呢。”
“实际上……”大卫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会比较好,“她就在你们家打工,当女仆。”
“之前,你还没回来时,她跟我说,她现在被要求为一名少爷服务,不过因为那个少爷没有回来,她就只是和其他两位女仆一起整理那名少爷的房间、保持房间的干净整洁。”
“诺克,说实话,我并不敢与那些大家族对抗,因为我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但我不希望我会成为我女朋友的弱点,我不希望听见我的女朋友被——”
“好了,我知道了。”诺克平静地打断了大卫说的话,“她叫什么名字?我会留意的,我看能不能将她转到我这边。放心,只要我在,我就会组织那种事发生。”
“我能信你吗?诺克。”
“你丫之前把命都交给我了,现在到不相信我了?”诺克用诙谐的语气冲破大卫身上有些沉重的气息,“我值得你相信,放心交给我吧。”
“好。”大卫郑重地点了一个头,“凯伦·薇恩,这是她的名字,这个,能证明你是我的好朋友。”一个六边形的扁平光滑的石头被放在诺克手中。
“得嘞。不过,帮我打四天的饭。”
“得。”大卫笑笑,“我先回去了。”他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拜。”诺克轻轻挥手,继续往家走。
当他进入自己的房间时,一名有这冰蓝色瀑布般的头发的妙龄女子正擦拭着桌子。她表情冰冷,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值得她去观看——但她却是一名女仆。
“麻烦了。”诺克向女仆道谢。
“这只是我的工作,没什么好道谢的”女仆直起腰,淡淡地说到,清冷的声音仿佛隔绝了尘世间的一切,却又那么吸引人。
“任何劳动者都值得被感谢。”诺克脱下身上的盔甲露出盔甲下的丝绸衣服和上面的冰晶,“请问小姐如何称呼?我这个人不大习惯用职业去完全代替一个人。”
犹豫了一下,冰晶般的瞳孔盯着诺克,可惜隔了一个银白色的圣骑士头盔,她并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凯伦·薇恩,少爷。”她轻轻地答到,似乎想让这个名字能够随风飘去,不被任何人铭记。
“呵,本来就在我这里啊,看了不用去准备和其他人沟通了。”诺克心里想着。
“你是大卫·布鲁·姬的女朋友吧?我是他的朋友,也是同事。他说这个能让你相信我。”诺克将大卫交给他的物品交给凯伦。
“你怎么会有这个的?”凯伦接过信物,情绪开始有了波动,冰霜开始在双手内侧凝结。
“大卫给我的,就在回来的路上。他挺担心你的,担心你被贵族老爷给做不轨之事了。”诺克回答道,语气轻松,吐字清晰,话语流畅。
“抱歉,少爷。”凯伦赶紧弯腰道歉。
“没事,不就是担心男朋友吗。挺好,挺好。”
“对了少爷,老爷让我告诉你,明天晚上会有你回来的宴会,让你准备准备。”凯伦一转话题,不过语气比起一开始的语气,变得轻松许多。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凯伦,你在里面吗?”一个熟悉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在,少爷也在,诺姆姐。”凯伦回答道,声音不大,但穿透力强。
“诶?他不是明天才到吗?我该不会错过宴会了吧?”门外的嘀咕声传入门内,让房间内的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
“不要总是站在门外,进来说……”诺克突然上前拉开房门,露出门外穿着女仆装的精灵。
“卧槽!”诺克下意识往后跳,随手打碎凯伦刚刚擦好了石桌子,抄起桌腿就对准门口的精灵。
“——!”精灵也用精灵语大骂一声,一堆碧绿的法术瞬间释放,一把小刀被她拿在手上,指着诺克。
“?”凯伦被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搞蒙了,不知道现在做什么好。
“没想到堂堂精灵族的大将军,诺姆·塔司维亚会在我这里玩当女仆的过家家游戏。”诺克率先开口。
“啧,我早该想到是你这个性格恶劣的杀人狂。”对面的精灵脸色十分难看,凯伦能看出她在发抖。
“谁是性格恶劣的杀人狂啊!你这是污蔑,当年明明是你自己带队冲过来的,不过被我打趴下了嘛,有必要一直记仇吗?我们撤退都还在阻击我。”诺克反驳,“而且,我的任务是组织战争好吧!我还救了许多人呢。”
“哈?!谁阻击你了?不是你把我的弟兄们分尸了吗!如此残暴、血腥、令人作呕!”
“我可是有遵守日内瓦公约——不,是和谐共处协议的,怎么可能分尸你的人?反倒是你,别以为派人来抓我们,自己就可以光速切割。”
“?”“?”听见对方的言论后,两人的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除了疑惑。
“少爷,我觉得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不如你们好好交涉一下。”凯伦出来打圆场,顺便把地上的石制桌子的碎片冻成冰块,然后震成粉末。
“……也好。”诺克同意了,他放下了手,但没有放下桌腿,“我先来吧。”
“五年前,国王发兵东征,我应二皇女的要求,与铁血三军、铁血十三军一并前往战场,寻求组织战争的方法。
“在开战后的两个月,我独自进入精灵之森的交战区进行排雷工作。也是这个时候,诺姆·塔司维亚带领她的16人小队来了。处于好意,我告诉她们这里埋有地雷,让她们离开。但她们并没有听我的话,一脚踩在地雷上,几乎团灭。
“我原本是想把她们藏到铁血三军里面,让医师治疗她们,但是暗精灵阿尔·斯维尔把人要走了。在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三周,我所在小队被告知战场上出现了恶魔的投影,也就是说有人在使用恶魔的力量或者召唤恶魔。同时,我们遇上了她(指诺姆)的手下——魔化的手下。
“不得已,我们杀死了那些疯狂攻击我们的精灵,我原本以为这是因为精灵族内部也收到了袭击,但是这些魔化精灵却都只是向我袭来,而且我们派出去的探子也说你们精灵族内部很正常。
“后面的几个月,就是不断的拉扯和减少进军以及设法让军队后移。
“在10月中旬,十三军十六军被召回,此时战争已经持续7个月了。
“后来,二皇女发动政变,我们阻止国王的部队顺利回防。此时,有这诺姆的令牌的精灵副将带领一大批魔化精灵杀了过来,我们损失惨重。
“在取得短暂的胜利后,我们开始后撤,却遭到了伏击,我只能北上,大概是12月月末的时候,我才完全离开精灵之森。”
听完诺克的描述,诺姆感到十分奇怪,她向诺克询问为什么二皇女要阻止战争、什么是魔化的精灵、她们是何时发起了进攻。
诺克在解释完后,诺姆也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她在阿尔率领大批精灵群众回到精灵的中心城邦后,她就带领自己的部队出发了,不过途中遇上人类的伏击,损失了几名成员和小部分物资。之后,她不断地和人类的将军——戴安·斯芬克斯——进行战斗,人员损失惨重,支援却尚未抵达,于是她决定先带领15人进行探查,安置陷阱,于是遇上了诺克。
因为是敌人,所以她认为诺克这个人类是在诈她,就没有相信。不过,既然被发现了,还是将人抓起来比较好,于是她们就被炸了。当她醒来时,阿尔和其他的暗精灵正在照顾她,阿尔说她的队友在带回来的途中遭到了诅咒,现在已经下葬了。
同时,精灵族的长老会认为她办事不利,导致大部分同胞死亡,就将她闲置,安排简单的侦查任务。而在一次侦查任务中,她发现了人类的营地,不等她通知同伴,喊杀声就从四周传来,为首的是一名身形、穿着和声音都很像诺克的骑士,他带领人类包围了自己的队伍,她杀出去后也是带着重伤。当时,她往后看了一眼,她看到了自己的同伴在被分尸、分食。
后来,她被撤职,软禁起来。
再后来,战争即将结束之际,她被人类袭击,抓住,运到了人类帝国当奴隶。
“……”“……”二人沉默。
诺克和诺姆的话都是真实的,他们所说的一些时间、事件、人物都对得上。但他们说的又有很多疑点和说不通的事情。
“这样看来,这里面至少有第三方的加入。”趁着二人沉默,凯伦赶紧说到,“情报差、时间差等因素让你们误以为那个第三方的人是对方的人。我建议诺姆姐和少爷你们两个找时间再去精灵之森探查一番。”
二人对视,诺克从诺姆的眼中看到了些许动摇,诺姆却只看到了银白色头盔里自己面庞的倒影。
“我很难相信你。”诺姆表示反对。
“但你现在除了相信我别无他法。没有公文,身为异族人的你,要如何离开人类帝国?”诺克反问。
诺姆张了张嘴,说不出话。的确,她没有办法离开人类帝国,不仅是因为每个关口的巡查,还有李手上的那张奴隶契约以及帝国的各种食物。
“就这样吧,我们都先冷静一下,明天再好好地交流一次。”诺克站起身,准备离去,“但这件事我会上报。放心,不会牵扯到你的。”
诺克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诺姆和凯伦两个人。
“啧,这小鬼。”诺姆低声骂了一句,站起身来。
“诺姆姐,你是要回去休息了吗?”凯伦问到。
“我再把这里打扫一遍……这好歹是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