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看不出周野的身份,但窥伺其光鲜亮丽的衣着,便知道周野多半是个有钱的主。
在这金钱铸造的学校里,她很明白那些有钱的富二代的劣性。
有钱人多多少少是会有点恶趣味的,比如喜欢未成年之类的。
“他真像是一个小孩。”
走远的周野,感叹般地说着。
在她身旁多了几个人来,其中一个自然地接下这句话,“他的确是个小孩。”
冥冥之中似乎在表露一些什么来。
但周野却轻笑道:“难得的清纯,傻乎乎,呆愣楞的,真可爱。”
温柔缱绻的眼眸,鲜艳欲滴的唇,无一不是吸引人的。
“我想要了解他一下。”
“他看起来才十五六岁。”
“那又怎样?”周野反问道,话语有些不喜,自始至终这个助理都是与她唱反调。
“你们不适合。”
“不过是玩玩罢了。”周野轻声吐露出真心的想法,不过是感兴趣,又不是一见钟情。
“这件事儿比较敏感,容易……”
“不要说了,我自有分寸。”
雨一直在下,白鹿哈了口气,又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发,“该绑起来了。”
“绳子丢了。”
温轻澈小声说着,紧张得很,生怕是触怒什么,他依然害怕,依然恐惧着白鹿。
“没事儿。”
白鹿没有温轻澈想的那样透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反而是笑呵呵的,看着就是温柔。
白鹿摸了摸衣服口袋,也是空无一物,轻声咳嗽了一下,她转而是摸到自己的头发上的头绳。
没有丝毫犹豫地解下,柔顺的头发就直挺挺地落下,头发遮住了她的眉眼,温清澈只能略微瞧见姐姐秀挺的鼻子,颜色鲜艳的唇藏在发丝里。
白鹿用手把长发捋到耳后去,然后拿着那根属于自己的头绳靠近着温轻澈。
靠着近了,什么都是清晰。
卡其色的羊毛针织衫勾勒出胸前丰满的曲线,她不是小女孩,早就是脱离青涩,迈向成熟。
因为离着近了,白鹿低下头就能瞧见温轻澈的面容,看得清卷翘浓密的睫毛,甚至有着想要数一数的冲动,看得清漂亮唇瓣上的纹路,有一瞬,她想俯身下去,好好感受这份细腻。
但这不伦的冲动很快就消散了,强逼克制。
虽然她知道温轻澈与他毫无关系,甚至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但从道德与人的角度来看,温轻澈就是他的弟弟。
她的手穿插在温轻澈的发丝里,小心又温柔地绑了个马尾辫。
绑完后,不等温轻澈说些什么,她就小跑不知去哪了,好像在逃,是避开什么。
“姐姐…”
白鹿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手泼灭那份不伦的欲望,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起了反应?
她头发沾湿了一些,白鹿却不在乎,不停地用水去泼自己的脸,哪怕鼻腔灌入些许也没有让她停止。
外头的雨停止了,但打着伞的人却未收起。
似乎要发泄……堵不如疏,白鹿在此刻很理解这句话了。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快要天黑了,禁欲许久的她,懂了何为一发不可收拾。
用着洗手台边的洗手液,她仔细地涂抹揉搓不放过任何一个角度,然后又开启水龙头,不懂节约地洗着手。
洗完后的她抬起手闻了闻,有着清香。
只是她很快就放下了,因为她发现有人看着她。
场景有些尴尬,如果是别人这样做很正常,但白鹿却不一样,一副高冷孤傲谁都不在眼里的她,竟然有些傻乎乎地闻着自己的手,破碎了高冷形象。
但很快,白鹿又恢复原有的模样,不屑地走出了洗手间,径直去回温轻澈那儿。
“回家吧。”
虽然校庆还在进行,但也快临近尾声了,况且这也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温轻澈没有多话,跟着白鹿,出去礼堂,白鹿没有往着校门,但温轻澈依然没有多话,只是安安静静地跟在姐姐身后。
校内有停车棚,白鹿有一辆电动车,只是之前下雨不好骑就放在这儿,现在趁没有雨,是要骑回家了。
“坐上来。”
温轻澈照做了。
“把帽子戴上。”
天空的雨停了,地面的雨却未停,鞋子踏入水坑溅出污浊的水,汽车轮胎带起白色的沫子。
坐在后坐,温轻澈很自然地把双手放在白鹿的腰上,整个人是完全贴在她的后背。
这令白鹿有些难捱,总有一股喘不过气来的势头。
雨又下了,只是很小,小到骑着车撞碎,冲破这些雨水像是触碰蚊虫,麻麻的同时痒痒的。
停在红绿灯口,白鹿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温轻澈回道:“不饿。”
白鹿轻声地“嗯”着,哈了口气,不知不觉她有些困了。
在这雨中,周围的人都是带着两三些许的哀愁与没落,路灯早早地就开了,就同那些汽车一样。
昏黄的灯,清冷的雨,淡漠的人。
当绿灯亮起,冷静的世界就消失了。
“不要去管那个狐狸眼,你不能休学,她如果不妥协就不要去理她了。”
饭桌上,白鹿语重心长地说着。
不论怎样,她都不想让自己这个弟弟吃亏,那个狐狸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纯情女高中生,反而是不良少女。
宋听渔就像是一朵玫瑰,娇艳欲滴,昂贵难得,可她满身都是荆棘,她不适合。
相比之下,少年像是一朵雏菊,稚嫩纯洁,温软可人,乖巧比高贵要更加珍贵。
想起今天的事儿,温轻澈也是默默地点着头。
宋听渔没有找他,反而是沉默。
手机的那一头,他不知道她是怎样的,在开心还是在伤心。
但温轻澈不觉得宋听渔会伤心,但开心也跟她现在沾不上。
但白鹿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小雏菊喜欢玫瑰,不喜欢自己这朵富贵玉兰花。
哪怕被玫瑰的荆棘刺破手心,他也不会喊疼,不会喊痛,他只会兴奋,只会欣喜。
因为这朵玫瑰沾了自己的鲜血,这卑微念头好似没有自尊一样。
如果将流血的手抬高,血液滴落在玫瑰花瓣上,那是不平庸且惊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