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看的。”
白鹿进入房间，双手湿润，散发着柠檬的香气，她抽着放在书桌上的纸擦了擦，而后说道：“坐下来，我教你。”
她的语气很柔，声线带着几分甜美的味道。
看着那张考了六十多分的卷子，温轻澈没有任何头绪，他在学习方面称不上多好，即便是知道错误了也没法纠正，但对白鹿的恐惧驱使着自己哪怕不会也要装作会。
迷茫的神色转换成了认真与时不时的疑惑，白鹿看着弟弟的学习只是轻轻笑了笑，她坐在床边把手机充上电后去书柜上了拿了一本书看着。
这是一张数学的卷子，温轻澈觉得自己在看天书。
“有哪里不会么？”
不知何时，白鹿已经放下了书，整个人像是是一只野兽匍匐着。
她俯下身，说话吐出的热气被他清晰感受着。
握笔的手都是松软了几分，差点就是拿不住掉在地上。
她更加紧贴，一切都是清晰明了的。
温轻澈不敢动弹，呆愣得像是一根木头。
白鹿看了看卷子，然后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覆上他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才是把握完全，同时她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非是一些这该怎么做之类话语。
就这样借着他的手开始修改错误，白鹿的手很好看，手指可以说是秀美柔韧，肌肤温软，但骨节很硬。
“知道了么？该这样做。”
他不知道，但却假装知道。
房间里有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无法言说，难以形容，让温轻澈不想待下去，可他又不敢擅自离去。
“…姐……”
只是突然，冰冷的东西蕴上了温热，让他大叫起来。
“怎么了？”
白鹿轻声问询，充满了关心，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镜片后面眨动着。
“没事……”
“别一惊一乍的。”
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一切都透露着关爱。
温轻澈的面颊泛着熏红，像是喝了酒似的，精致的面容上的那两抹红像是熟透的果子，漂亮的眼眸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姐姐……”
突然他叫喊着，像是受不住这一切，站起身就想离开。
只是并未走出，不过是迈出一步，他就被拽了回来，白鹿的面上很平静也很纯洁，她的平静似乎在展现着这暧昧不清与她无关，她的纯洁好像在彰显着这满屋的情欲味道和她没有一点的关联。
“抱歉…”
她把禁锢在怀里，然后亲吻着。
有时候，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儿，她不懂趋利避害，也不懂浅尝辄止。
“对不起……”
她如此说着。
……
温轻澈没有哭，只是不断地咳嗽着。
白鹿做完这一切就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房间里的空气浑浊，味道说不上难闻，像是很多味道混杂在一起。
温轻澈躺在白鹿的床上，盖着她的薄被，枕着带着她发香的枕头。
他蜷缩成一团，与那些自然界受到伤害的小兽一样，用着卑微与可笑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衣裳褪去了大半，肌肤上浮现着大大小小的痕迹，它们纵横交错，星罗棋布。
“轻澈。”
白鹿回到房间，看着他依然睡在床上颤抖的身躯，心中流露出一抹怜惜。
她也顺势躺在床上，然后抱着他，柔声说道：“姐姐错了……原谅姐姐吧……”
睫羽湿润着，沾着几滴水，轻轻眨动的弧度是雨里欲飞的蝴蝶。
她的声音刻意低哑，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温轻澈转了转身，正对着白鹿，只是寡淡瞧了她一眼，然后继续闭着眼。
白鹿的双手依然是抱着他，清瘦的脊骨透着单薄的衣裳是可触到的，不停地颤抖，如眼前人面上的啜泣一样止不住。
白鹿没有久待，亲吻了他额头就离去了，而他则是睡着了。
醒来不是因为渴了又或者别的什么，而是一声惊雷，诠释了什么叫作震耳欲聋。
雨下得很大，与风一样。
漫无边际的雨水构成透明的牢笼，困在里头出不去。
气温的低迷让人打着喷嚏，温轻澈强撑着精神起了床，然后去洗了个澡，洗掉白鹿的痕迹，清掉她的遗留。
他好像睡了很久，浴室里的水声很清晰，热气蒸腾，换了一身平常睡觉的衣裳，湿漉漉的长发被毛巾简单地擦了擦，现在拿着吹风机要吹干头发。
吹风机的嗡鸣声占据了整个世界，打开电视机，陪着嘈杂的声音才是有着一点暖意。
困倦的味道浓郁，疲惫的意味强烈，只是电话响了，这不是他的手机，而是家里的固话。
温轻澈瞅了一眼那个不断发响的位置，没有去多管，继续吹着头发，直到完全干了为止，把吹风机放好后，电话又响了。
电话的铃声令人作呕，头晕得恶心，温轻澈接了电话，接着便是熟悉的声音。
“轻澈。”
这电话是白鹿打来的，没有存自己手机号码的她，只能选择打家里的座机。
“怎么了？”
他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像是一杯凉了的开水，没一点滋味。
“你能给姐姐送伞么？”
白鹿的声线微颤，听得出忐忑不安。
她为什么要这样子？不就是在自己面前装可怜博同情罢了。
他心知，却不明说，看了看雨势，他说，“好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换了一身衣服，把领子很高，遮着脖颈，掩去白鹿的痕迹。
打着伞带着伞。
街上人不多，下午四点就已经暗了下来，路灯提前亮起，路过的汽车都是打着灯，街上招牌的霓虹闪烁着，透着雨丝，看得清晰。
雨淋湿了许多，路牌，石阶，青石板路，淋湿了屹立在城市中央的伟人雕像。
它淋湿了许多，却唯独淋湿不了打着伞的人，可偏偏那颗心早就被雨打湿，沾染着些许凉气，似乎再也火热不起来。
路灯在雨幕中闪烁，霓虹在泛着不清晰的城市里发着微弱的光，汽车车灯贯穿雨帘，他倾听着风的声音，只是清新的风让雨倾泻，连带着打伞的姿势都要转变一些。
整个城市被打上晦暗的滤镜，而这被风吹清，被雨洗净的空气像是一颗薄荷糖，沁人心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