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背叛与欺骗,你的任性与不耻都是对她的伤害,如果你爱她就更要与她分开不是么?”
“你的沉默不语,就是对她的折磨,我不知道那个狐狸眼是不是真心喜欢你,如果不是还好,但如果是你就是在伤害她。”
白鹿说了很多很多,她用着最动听的声音,用着意义非凡的道理不断地蛊惑着他,她的所有话语都是指着温轻澈,告诉他如若不与宋听渔分手,那这就是背叛与欺骗,隐瞒的不是不伦,而是一种特别的伤害。
不得不说,白鹿用认真语气说出话,还真让人信服。
渐渐地,温轻澈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心、很龌龊、很肮脏,不谙世事的少年,清纯懵懂的他似乎被白鹿的三言两语说动了。
两人本就不在一条阶级与水平线,她是成年人,他是未成年……
不平的爱终究是苦难,况且姐姐与弟弟的身份真是让人不耻。
他哭了,无声地哭起来,强撑着不出声,但啜泣时的抖动太过明显,白鹿发现了异样,看着他,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抽痛。
黑白温润的眼眸湿漉漉的,看着就温软,安安静静的模样更是让她心生怜惜,白鹿停止攻城略地,反而是开始询问,“怎么了?”
她捧起他的小脸,用着暧昧的方式吻掉他的泪,像是花瓣缀着晶莹的水珠,离着近了,一切都是清晰地盛放在眼前,透过泪珠,借着灯光折射一片光彩。
白鹿的讲话是呼出的热气带着淡淡的清香,说起来是些俗,但她的确是这般,像是嘴里嚼着口香糖,散发着清香。
看着他泛红的眼角,白鹿的声音更柔了些,“不要哭了好么?”她用着手去给他擦着眼泪。
纤长的眼睫眨动,泪水似珍珠从眼帘下跌落。
白鹿很温柔,即像一位称职的姐姐也像是贤惠的妻子,双手轻轻地擦拭着眼泪,话语低柔,气息幽香地拂过脸庞。
“轻澈不哭了好么,姐姐错了……我不应该那样说的。”
“姐姐以后不怎么说了,不要哭了好么?”
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纸来擦拭他的逐渐湿润的脸庞,既有泪水也有些许她的唾液,细腻地擦拭,那好听的话语与温热的气息凝在鼻尖,只觉得酥酥麻麻。
耳畔已经发软,不是别的,只是因为白鹿的话语与他的温柔,轻轻拨动他的长发,白鹿的认真又严肃的话语像是醉酒过后的人儿发的誓,但誓言与狗叫没有什么差别,可能可能……狗的吠叫会比誓言好听。
“我是不是很贱……”
温轻澈突然说道,口水的黏腻听起来含糊不清。
“不贱的,怎么会,轻澈最好了。”
白鹿先是一愣,好似在思考也好似被这句话出乎她的意料了,让她短暂地忘记了什么。
而她接下来的话语却是着急,她的语气活脱脱是一个在辩解的人,要说服对方认同自己的观点一样。
指尖本该是冰冷的,可现实是灼热的,像是为寒冷的人取的一丝温暖,白鹿纤细的手指轻轻点触他的面颊,“轻澈不要妄自菲薄,你怎么可能会贱,要贱也是我贱才对。”
他依然再哭,没有一点好转,而白鹿瞧着他更加着急,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为其疯狂、为其痴迷、为其不畏,不知怎么,白鹿的心似乎很沉痛,像是有一个手在抓着她的心往下拽,像是在采摘成熟的果子一样。
同时她如没有发现一样地掉入了一个陷阱,一个好似不会触发的陷阱,又或者是这是阴险毒辣的陷阱,只等你放轻松,只想等着你用着慵懒的姿态来面对这份恐惧,就如同现在一样,为了他,她甘愿自轻自贱,这是白鹿自己也未觉得有何异样,这样的抉择莫名做出,自然而然。
“我好恶心……好脏的……”
他刻制不住,哭出了声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
白鹿瞬间慌了心神,第一次这般手足无措,此刻的她皱着眉头想着对策,而他却是蜷缩成一团哭泣了起来,不停颤抖的声音表露着他的心理。
“姐姐你也觉得……”
他用着颤抖的声线,破碎的音色拼凑出这样的一段话。
白鹿的心随着这样的话开始沸腾,灼热得难捱无法平静,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她开始后悔了,不该那样哄骗自己的弟弟,单纯的少年经不住这样的话语。
明明是带着哄骗意味的话,在他耳里却是浓烈抨击与批评。
那是充满攻击性的话语,对他而言无疑是刺入了心房,他不是没有防护的心理,可那薄如蝉翼,而她的激烈言辞好似锋利的剑刃。
不给他自我怀疑与辩解就彻底认了罪,急促的呼吸好似周围被夺走了氧气,如若是以前,白鹿只觉得这个弟弟很傻,很愚蠢,但现在她无法那样的字眼去形容他。
脆弱得好似玻璃的心应该需要呵护,她错了,不该那样说的,是她着急了,是她醋意萌生了,她必须承认现在的自己很在乎这个弟弟,她错了,泡沫一般的心理防线受不起那样的话语,她必须承认这个弟弟在她心里有着些许的重量,不同之前可以忽略不计。
电视的播报声在耳里是污染,字正圆腔的音调极其的矫情,她木讷地看着电视,耳朵里只有他哭泣的声音,眼眸只能容下他一人。
在她发懵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在她的费解的时候响声依旧,她不得不去开门,门外是一个陌生的人。
“你家里怎么回事儿。”
原来是邻居,她是恰巧经过,突然被少年的哭声给惊到了,这才是小心翼翼地敲着门询问。
安静环境里原本电视声音透过门传出,但意外的是他的哭声也一同传了出去
但并不清晰,可就是这不清晰与模糊、渺小、顿感更是让人担忧。
“没事儿。”
白鹿不近人情地把门关上,然后直挺挺地坐回沙发,把温轻澈抱起,让他直视着自己。
恍惚着,他看着她。
姐姐的容颜依然那么惊艳,柔软顺直的黑发,鼻梁上架着一副文学气息浓郁的眼镜,雪白的面颊满是无奈也夹杂着些许难过,她像是经历了暴风雨后的落魄与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