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很早,早到不该回来,家里没有人,白鹿不在家,温轻澈也愿她不在家,要不然他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早回来。
她有自己的社交,自己的人际关系等等,温轻澈很明白姐姐是怎样的人,他回到房间把房门锁死,从书包里拿出那袋药,那药的包装盒的样式很一般。
把包装拆开,那药拿在手里,现在就在眼前展现着,“为什么和姐姐的药那么像啊……”他默默呢喃着,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经苦笑着,原来姐姐这么懂啊。
他把药吃掉就去拿了一套新衣服洗了澡,他洗得很仔细,沐浴露大肆挤出涂抹全身,水开到适中的温度。
洗完澡后温轻澈瑟缩在房间里,那部坏了的手机还在那里充着电,可他知道它不是因为没有电,它就是单纯的坏了,坏的开不了机了。
白鹿回来的时候温轻澈睡着了,当他迷迷糊糊醒来去找水喝的时候,他听见了姐姐房间里传来的喘息声,这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他把步子放轻慢慢地靠近着姐姐的房间,门还是没有锁与那晚一样的。
透过门隙,他看见了令人血脉偾张的画面,为什么姐姐这样子……
她面色潮红,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充斥着迷离的水光,她躺在床上,双腿屈起,那只如玉精雕细琢的手臂往那探出,那纤细白皙的手指应该是在黑白的琴键上弹奏着,应该是握着笔在上好的草纸上写画着,而不是这样的……
凤眼潋滟,声音低沉难耐,声线是被情欲染了个透透彻彻,她的每道喘息都是勾人心弦激发着最原始的欲望,她下落的尾音让温轻澈止不住的身子发烫,脸颊显红起来。
姐姐的每道呻吟都是一支离弦之箭射入心口,那箭头带着毒,是在刺入的心口一刹那传播触无药可救的毒药,顺着心脏输送到血管,让全身都流淌个遍。
“嗯…嗯……”
听着姐姐的声音,温轻澈有些无法迈动脚步,他很想离开,可是走不动了。
“啊…哈……”
温轻澈除了听见姐姐的暧昧低喘,还有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还有那要冲破耳膜的心跳声。
最终像是突破了什么,他迈起步子不留痕迹地回了房。
姐姐的声音是多么的诱人,是多么的甜蜜……他无法抛却,无法停止遐想与中断回忆,那样的画面,那样的声音不断地回荡在脑海里,他实在是无法相信姐姐竟然会**……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姐姐不该是那样的,应该……应该是高挑的、禁欲的、俊美的……温轻澈不断用着以往的形象填充白鹿现在缺失的形象,填补那个空缺……可他越想越难刻制生理上的欲望,脑海里是姐姐的模样,她的形象,她的一切……
在房间里待了许久,他最终是待不下去了,烦闷得令他无法坚持在房间里待着,他把门打开,深深地呼吸着,像是犹豫不决后的最终选择。
姐姐的房门被关好了,好像她已经完事了。
“姐姐。”
他突然唤着白鹿,只是他的目光向着姐姐的房门,但它没有开,反而是从厕所里传来动静,“怎么了……”白鹿甩了甩湿漉的手,从厕所里出来的时候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看得出白鹿的窘迫,只是轻轻道:“刚刚回来的。”
说完他就去把电视机打开,坐在沙发上看着,白鹿用着餐巾纸把手上的水擦干然后就坐在温轻澈的身边。
她现在是披着长发的,柔美温婉。她把头发绑起的时候会比现在的状态多些凌厉感,多几分锋利的美感。
是温婉贤淑和英姿飒爽。
“澈澈。”她突然叫着温轻澈。
“怎么了?”
“姐姐帮你还回来了,那些欺负你的那些人我都解决了,绝对不会放过的。”
听着姐姐这一套凤傲天的发言,他歪了歪头仔细着审视了姐姐的一遍,轻笑了下,“嗯。”
“以后谁欺负你了,你就跟姐姐说好不好?”
她又是说着,“不要憋在心里,有姐姐在呢。”
温轻澈听着,而她也继续说着,“姐姐知道是那些人乱造谣的,不要怕。”
造谣……温轻澈的心骤然一窒,原来姐姐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啊,可那不是谣言啊,但看着姐姐的容颜,他也不说什么,那就当做是谣言吧。
——
宋听渔回到家的时候是僵硬又麻木,在家里听着警车行驶过的警铃声,她是前所未有地害怕,动也不敢动,哪怕警铃声远离后她也得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温轻澈有没有去报警,她不敢去问,她就怕他忘了。
少年的滋味是很美味,但品尝过后的那份提心吊胆的滋味却也不好过,让她无法用一个舒适轻松的心态来面对生活。
她想去找他,想要对他好,她可以不在乎他之前的行径,因为她也明白自己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这样的好可以不是一生,但必须是把心中又存在郁闷卸掉,这可以是几个月,也可以是几年。
想起他的哭泣,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捏皱。
他笑起来像是甜腻的蜜糖,不怕太甜,只怕不够好,他哭泣,像易碎的琉璃,像易散的云彩,是碎裂的玉,是破碎的冰。
他的哭泣像是一个被吹出来的泡泡,随着空气里微小的气流移动的泡泡,泡泡映照着世界,衍生出另一种的光景,只是再美也会破裂,它会自然而然地爆炸,像是一个光球一样。
他的哭是海边的浪,是每次拍打而产生的白色沫子,细小的沫子聚集在一切共同反射出一个模糊的世界,只是这沫子会被下一次的浪花毁灭。
他的哀伤,他的愁苦,令宋听渔难受,是挥之不去的难受。
他真像是一朵蒲公英,支离破碎的样子是所有人最想看见的。
少年是美丽易碎的存在,他该是放在那些博物馆中高高的站台里用着坚硬玻璃罩着的工艺品,他的美丽值得今世保存流淌后世。
宋听渔愈发难耐,她无法沉静下来。
她换了身行头便是出门散心去了,似乎感受着清新空气会让郁闷散掉,把压抑抛却。
温轻澈的手机坏了,白鹿知道了。
所以身为他姐姐的白鹿带着他去买了一部,刚好的是,或者说巧的是,当日温轻澈买手机的时候接待他的工作人员竟然换了工作地点,就是白鹿带他来的地方,温轻澈没有说话,始终是低着头,害怕被认出。
白鹿挑着手机,听着对方的讲解,然后挑了一部手机。
“姐姐我要去上厕所。”
他无法待下去,对着白鹿说道,然后就跑出手机店的范围。
白鹿拿着一个袋子从店里出来,瞧着在不远处的弟弟,她总感觉他有些不对。
“澈澈还要买些什么东西吗?”
她向着弟弟走去,轻柔的声音安抚着时刻慌乱与敏感的他。
“我……”
他喉结滚了滚,但始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白鹿摸了摸他的小脸,也是轻轻地捏了捏,“陪姐姐去买菜吧。”
他看着白鹿,看着姐姐。
她穿着蓝色的立领卫衣,里头是一件与其饱和颜色的衬衫,下身是米白色的束脚裤,鞋子是常见的帆布鞋。
白鹿这样的穿着比较显着青涩女孩的样子,她以前总是穿着一些偏轻熟风的衣着,哪怕是学校的制服也瞧不出任何的学生跳脱,只会存在认真而又严肃的文学感来。
“愣着做什么?”她又是说道,然后凑近着看着弟弟,然后微微一笑,对着他打了个响指。
“跟我走吧。”说着她就拉着他的手,两人不像是姐弟,只像是情侣。
白鹿的容貌是宝剑一样的锋利,是不可触碰的。
也像是雪中的梅花是张扬又清冷的艳丽,生怕别人看不到白色世界里的鲜红。
美得摄人心魄,也有牡丹花的质感,明艳大气,国色天香。
温轻澈和白鹿最近相处的日子里,他深深地感受到了姐姐的爱与她的温柔,不再是那雪山顶锋受着冰冷寒风吹拂的高岭之花。
她的生人勿近似乎消失了,温轻澈只能感觉到了她的温暖、温软、温柔。
白鹿一直让温轻澈想到富贵人家的千金,他的姐姐其实就是落魄了的大小姐,是一朵生长在贫瘠又平庸的土地上的富贵花。
她的从容不迫与那沉淀入骨的纯净,骄矜完全印证着那高贵。
她不是那些空有壳子的富家又或高官的子女,抽离背景,扒掉身份,拿开母辈,移走权势,失去金钱,就是每天浪迹街头随处可见的失败者。
她哪怕空无一物也是骄傲与高贵的,在温轻澈心底除了姐姐白鹿,还有一位与她近乎一般无二的人。
是周野,就算失去一切,她也会是成功人士,是踩在寸土寸金之地上张扬一切的大人物,温轻澈没法把她与那些每天夜晚游离在大街上的废物画上对等号。
只是相比姐姐,周野似乎气场要更大,如若把白鹿比作一朵花,那她只能是玉兰,牡丹只会是周野。
温轻澈脑海里一直想着白鹿,想着姐姐。
所以话说回来,姐姐你到底是禁欲系美人还是反差系的美人呢?他不经想着,真想好好地问一问姐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