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仪?”灵梦诧异地盯着魔理沙的天仪,“你从哪儿找到的这东西?”
“自己造的。”魔理沙拍拍天仪,“有了这东西,我可就比你厉害了啊,敢不敢来试试?”
“试试?”灵梦抬头看看黑尽的天空,“天都黑成这样了,还打什么劲儿啊,回去洗洗睡吧。”
“行了,早苗不也没走吗?”魔理沙道,“别磨磨蹭蹭的了,要打就快点。”
“行行行,真要打,我也不怕你!”灵梦叹了口气,穿了鞋,跃下地来,“正规符卡战,是吧?”
“当然了!夜晚的符卡战可是会更——加华丽哦!”魔理沙大叫道,“尝尝我新编的符卡,SPELLCARD!天仪「群星归仪」!”
“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打得起精神……”灵梦摇摇头,凝神接战。
“诶,爱丽丝,你干什么呢?”早苗眼见灵魔二人战得正酣,爱丽丝却不观战,只是捧着一本魔导书仔细研读,便问道。
“我最近在学一种超高难度的灵术……”爱丽丝头也不抬,“一但在人偶上施加了这种灵术,就能把人偶变成真人的样子,你瞧!”手指一个示意图,早苗顺着看过去,一个魔法使在人偶上贴了一张符纸后,嘣的一声,那人偶便幻化成和原来那人一模一样的形态。“是什么人都能变吗?”早苗好奇地问。
“嗯,理论上来讲,如果施术者对要变化的人有清晰的印象,那么是什么样子都可以变出来的。”爱丽丝解释道,“比方说,如果我来变,可以变成你的模样,或者是灵梦的,魔理沙的也可以——当然,我还没学会。”
“我看着也没多难啊,为什么你说很难?”早苗道。
“看着是挺简单的,可里面的细节多了去了!”爱丽丝道,“这里面的法门可是不少……唉,算了,和你说了也不懂。”又埋头看书。
“知道啦……”早苗撇撇嘴,拿过从旧屋带回来的装满道具的袋子,随手在里面扒拉,“你们都带回来了什么玩意儿啊……”
“都是魔理沙收拾的,与我无关。”爱丽丝道。
“都是连见也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玩意儿……咦?”早苗神色一变,从袋中抖出一件白袍,“这衣服是从哪儿来的?!”
“啊,这个是从魅魔大人的旧屋中找到的,可能没注意就顺手收进去了……怎么了?”
“这……这是今天中午那个袭击我的那个白衣人穿的袍子啊!”
“什么?”灵魔二人听到早苗喊声,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收手,魔理沙纵落在早苗身前,问道:“早苗,你说这袍子是谁的?”
“是那个白衣人的,绝不会错!我记得我用弹幕撕破了她白袍的一角,和这个完全一样!”早苗激动地指着这白衣被撕裂的一角,叫道。
“这如果是她的袍子的话……说不定,里面会留下什么关于她的东西?”灵梦接过白袍,在内袋一摸索,掏出一张印满花纹的纸来。“一张符卡!也许是她在放回时没认真,放错位置了!”早苗道。
“灵梦,你能使用这张符卡吗?如果能将她的攻击重现出来,说不定就能猜到她的身份!”魔理沙道,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嗯……”灵梦捏着这张符卡,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这符卡的拥有者将能力注入了符卡中,我想,如果我用灵力触发它……应该可以正常使用!”
“那还等什么?快用它啊!”
“……好!”灵梦深吸一口气,一颗心急速跳个不止,面朝庭外,举起符卡,只觉手在微微颤抖,心道:“我在紧张什么?又在期待什么?难道我竟然在妄想这符卡竟是阿麟的吗?怎么可能,魔理沙也说了,她在四年前便真真切切地死了,是我亲眼所见……”不知不觉,将灵力送入符卡中,那符卡上的咒文便瞬间迸发出光彩来。
风符「日日翘首盼风临」
“这是她当时的攻击!肯定是的!”看着尖锐的风针劲疾地破空而去,早苗不由得叫道。嚓,嚓,嚓,庭前的一棵树上瞬间穿了三个透明窟窿,足见其威力之大。树叶纷纷飘落,灵魔二人同时惊异到了极点。
“这……攻击……这攻击……”魔理沙睁大了眼,“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是她!真的是她!”灵梦急促地喘息着,看向魔理沙,“这种攻击方式,你也看到了,除了她不可能有别人!”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啊啊啊!”魔理沙双手抓挠着头发,痛苦地一屁股坐下,“为什么她的能力会在四年后重现?这只能说明她还活着……但是她明明已经死了呀!”
“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啊?”爱丽丝不耐烦地道,“我还要修习法术呢!”
“法术,法术,修习什么法术!”魔理沙心中烦躁至极,叫道,”有什么法术在这种时候还得修习的?!”
“魔理沙,冷静!”灵梦劝道。
“啊,爱丽丝正在练一种把人偶变成真人体态的灵术……”早苗见二人冲突,好心地上前相劝,将爱丽丝刚才的解释又复述了一遍。
“将人偶……幻化成真人……难道说……难道说!”魔理沙听完,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忽地一拍大腿,急道:“我去办件事情,你们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起身便向外冲去。
“哎,你干什么去?”灵梦见魔理沙拾起庭角的一柄铁铲便向神社外跑去,忙快步奔出,扯住她道:“说清楚再走!”
“你别问!……我回来再告诉你!”魔理沙道。
“那你干什么要拿铲子?”灵梦道,“你必须得解释明白!”
“这……我……”魔理沙一咬牙,道:“我……我去把阿麟的坟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她,还是个被施了法的人偶!”
“你疯了!”灵梦叫道,“如果是真的呢?过世的阿麟得多伤心啊!”
“你这人怎么回事!”魔理沙怒了,一把将灵梦甩开,“之前我们都认为她死了,你非说她没死;现在她真有可能还活着,你反而又说她是死的!到底想怎么样啊!”
“可是……万一……”
“……不,不会的。”魔理沙几下深呼吸,怒火渐渐平复,“我之所以敢去,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盲点!当时,我们找到阿麟时,你怎么说?你说‘她的身子还是热乎的’,是不是?”见灵梦点点头,续道:“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她果真还留有体温,那就表示她才出事没多久;可是,那时已经是深夜了呀,红雾异变早就结束了!如果红雾已经散去,她怎么会因为看不清而失足坠崖?!”
“咦?对呀!”灵梦经魔理沙一点醒,也回过味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阿麟的这场事故就是伪造的!红雾异变的真相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能证实坟墓中并没有阿麟在的话,这事就钉实了:阿麟确实没死,而我们被蒙骗了足足四年!”
“那我们快走吧!”灵梦催促道,回头招呼爱丽丝和早苗:“爱丽丝,早苗!你们也跟上来!”
“啊,好!”早苗早便随二人来到庭中,此时便跟在二人身后,准备下山。“啥啊……是那个‘阿麟’的事么……”爱丽丝合上魔导书,俯身穿上靴子,一纵身,落入三人中间。
“走!去魔法之森!”
四人急行在群星下的魔法森林中。虽然茂密的树冠完全遮挡了来自上方的光芒,白天和黑夜其实也几无分别;但是,一但心中有了“这个时候是黑夜”的观念,却也会平添几分诡异之气。魔理沙跑在最前,右手倒拖着铁铲,左手持着一盏油灯,向麟的坟墓处奔去。没有人说话,耳中所闻,只余灯罩与铁环相撞的铮铮声、紧张的呼吸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魔理沙低声道:“到了!”早苗向前看去,只见窄路的尽头,竖立着一块矮矮的石碑。再往前一点,她才在油灯的照耀下,认出上面写的正是“冴月麟之墓”五字。四人围站在坟边,灵梦道:“动手吗?”
“……”魔理沙铲尖悬在半空,面对着矮矮的坟茔,却又踌躇了。“阿麟,如果你真的在里面,请你那已逝的魂灵原谅我!”她想道,什么也不管了,一咬牙,大力地铲了下去。
哧、哧、哧……
铲土声回荡在参天大树间,早苗只觉背上一阵寒意,机伶伶打个冷战。
十几铲过后,灵梦目测已到麟埋葬的深度,然而还未见到骨殖之类的东西,略觉放心;然而没多久,魔理沙便叫起来:“有东西了!”扔下铲子,俯下身子刨开土壤,从中拿出一个腐朽不堪的物件来。
“一个人偶!”早苗欢叫道,“上面还贴了符纸,这可太好了!”
“天……天哪!”魔理沙心神激荡,手中的这个人偶上果然粘着一张符纸,虽已大半毁损,却仍有一角勉强可辨。她转向爱丽丝,颤抖着说道:“爱丽丝,你看这个符文,是不是……是不是……”
“我看看!”爱丽丝拿出魔导书,翻到符文示意那一页,同人偶上的那一角一对照,说道:“确实是这个!这人偶曾被施过变成真人的魔法,没错的!”
“拿来!”灵梦闻言,一把抢过人偶和书,双眼目光不住在两个符文间交错,对了又对,比了又比,拿着书和人偶的手也抖得越来越明显,突然间,书从手中掉下,“啪”地跪了下来。
“灵梦!怎么了?”早苗一惊,就要去扶。
“太好了……太好了……阿麟……她还活着!还活着!”灵梦仰天大喊道,泪珠滚滚从她两颊上滴下,早苗从未见到灵梦哭得如此强烈过。
“感谢龙神保佑……太好了……”魔理沙满脸笑容,同样也是泪流不止。
“你们……怎么回事?”爱丽丝拾起书,看着情绪激动的灵魔二人,“就算麟还活着,你们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吧?我可从未见过你们哭得这么厉害!”
“你不知道!”魔理沙道,“当因事故离世,你整整伤心了四年的挚友还活着的证据就握在你的手上时,你能不哭吗?你能不喊吗?我现在的心情,愉悦得简直要飞上月球一样啊!”
“我是说,你们别先急着发泄,她现在又不在这里,等你们找到了她,再哭也不迟啊!”爱丽丝道。
“嗯,爱丽丝说得对!”早苗点点头,“阿麟她既然回归了幻想乡,那我们也得赶快找到她才是啊,几个人团聚,多好!”想到中午同自己对战的竟便是麟,心中也不禁有些激动。
“可是……”魔理沙擦擦眼泪,”阿麟如果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们?我感觉她的行踪就好像在躲着我们一般……”
“也许在她看来,是有什么误会导致和我们产生了隔阂……”灵梦扶着树起身,深呼吸了几下,道,“难道说,她在离开幻想乡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假象吗?还是说……”
“肯定是红魔馆干的!”魔理沙道,“红雾异变那个时候,只有红魔馆才有能力、有原因去做这种事!”
“……没错!只有红魔馆!”灵梦沉吟半响,点头道,“爱丽丝,麻烦你跑了半夜,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接下来的事情由我们解决就可以了!魔理沙,早苗,我们去红魔馆,问问那群家伙,四年前究竟把阿麟怎样了!”
“什么?不可能!”红魔馆的大小姐蕾米莉亚·斯卡雷特将桌子一拍,道,“我们红魔馆决不会做那种下三滥的行径!”
“胡扯!”灵梦双手撑桌,直视蕾米莉亚双眼,“唯一有嫌疑的就是你这个吸血鬼!当年吸血鬼异变,你把阿妈害了,这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对阿麟出手?!”
“这……我……”蕾米莉亚辩道,“灵繁确实是因我而死,这个我承认!但是,那个叫冴月麟的姑娘……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伤害她的!”
“空口无凭!”魔理沙道,“你有什么证据?”
“那是因为,我,还有咲夜,都是多亏了她的……”蕾米莉亚猛觉失言,一张小嘴绷得紧紧的,又道:“那……这样总行了吧!咲夜!”
“在,大小姐。”红魔馆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走入屋中,躹躬道,“请问有什么吩咐?”
“待会儿和她们三个一起走,查清麟那件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蕾米莉亚转向三人,“这样你们总能相信了吧!”
“嘁……”魔理沙不屑道,“猫哭耗子。”
“我蕾米莉亚·斯卡雷特指天发誓,麟真的不是我害的!”蕾米莉亚急道,“而她在之后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我也一概不知,真的!”
“灵梦!”早苗扯扯灵梦,“她既然这么说,说不定的确不是呢?”
“除了她,还会有谁?”灵梦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暂且相信你们!可是,真相大白之后……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真相大白之后,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如果你们查到这事是我们红魔馆干的。我们全馆上下,任你们处置!”蕾米莉亚神色严肃,端起红茶茶杯。
一旁的妖精女仆高声叫道:“送客——”
“大小姐,你……”咲夜看看蕾米莉亚,后者朝她点点头,微微笑了笑。
“走吧,飞刀女仆!”魔理沙神色冷冷的,同灵梦并肩向馆外走去。
早苗走出红魔馆,仰望满天繁星,想起已是中夜,这才觉大有困意,问灵梦道:“灵梦,今天晚上我们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有什么误会的话,单独行动可能会有危险……”灵梦道,“今晚大家都在博丽神社睡下吧,明天就开始进行全乡范围内的搜查。”
“好。”魔理沙点点头,“住在一起,出了事也好互相照应。”
早苗侧头看看一脸无奈的咲夜,悄声道:“喂,咲夜,你说实话,究竟是不是你们干的啊?”
“真的不是!”咲夜愁苦道,“当时红雾异变,大小姐在放出红雾之后一直待在馆中,直到她们打进来为止,我们没有任何人出外!”
“呵,是吗?”灵梦回过头,冷笑一声。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啊!”咲夜顿足道。
“不,我相信。”早苗笑道,“我总觉得你们红魔馆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真的吗?”咲夜抓住早苗的手,“早苗,你……你真是个好人!”
“没什么。”早苗脸上微微一红,看向走在前面的灵梦和魔理沙,“只是,怎么让她俩也相信,却是个问题。”
“等到找到了麟,那时一切自会清楚。”咲夜叹了口气。
博丽神社尚余数间空房,众人回到神社后便分屋睡下。灵梦躺在床上,仰望隐没在黑暗中的天花板,她不是不想睡,只是每一合眼,麟的音容笑貌便浮现在脑海中:
“灵梦!你的梦想封印又放歪了!”
“灵梦!寺子屋的考试成绩发了,你看看你才考多少?”
“灵梦!你看,如果我的二胡琴身和琴弓是能拆卸的话,会不会更方便一些?还是说……”
灵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无奈披衣起坐,点亮了油灯,靠在矮桌边,望着一豆灯火,呆呆出神。“阿麟,这一夜,你又是在什么地方睡下的呢?”她喃喃道。
“灵梦?”推门拉开,早苗穿着睡衣,俏生生站在门口,“你……还没睡吗?”
“我睡不着。”灵梦轻声道,“一想到明天就能同阿麟相会,过了四年,还不知她受了什么苦,变成了什么样子……”
“嗯,我也是。”早苗在灵梦身侧坐下,“当初我在初中见到阿麟时,只是觉得她身上有许多故事,完全想不到她竟然也是一个流落到乡外的幻想中人……你说这多巧。”
“不,这已经不只是巧合了……或许,是上天注定让我们几人相会吧。”灵梦道,“早晨,你同我说你在中学的同桌叫冴月麟时,我就该想到的……”
“对了,灵梦,幻想乡里的阿麟,是什么样子的?”
“以那家伙的性子……估计和在外面差不多吧。”灵梦微笑道,“我还想问你呢,你在外界和她在一起待了两年,她吃得好吗?穿得好吗?日常起居怎么样啊?”
“啊,吃穿是没有什么啦……我们学校有食堂,发的校服也够穿的……”早苗道,“只是,我哪回说要去她家看看时,她总是推脱说‘没什么好看的’,无论如何不让我去,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现在想来,看来是她在私下修炼灵术吧。”
“嗯。”灵梦点点头,“那,她在学校犯过什么事没有?作过……作过什么死没有?”说着,不禁脸露微笑。
“啊,你要说这个那可就多了!”早苗双眼一亮,向灵梦稍稍靠近,便将麟当年如何捉弄差劲的班主任、如何一个人把几个校霸揍得跪地求饶、如何把校长室的玻璃打个粉碎还能全身而退的“英勇事迹”细细同灵梦说了。
“这个家伙,还真是走到哪儿都是这个德行……”灵梦听着,心中想象麟的欠揍神色,听早苗许久不再续讲,便问:“后来呢?”早苗不答。灵梦回过头,却见早苗闭着双眼,斜靠在墙上不动,原来在自己沉思之时竟已睡着。灵梦轻笑一声,将早苗身子扶到床上睡好,吹熄了灯火,自行到早苗房中睡下。
一夜无梦。
“灵梦!快起床,你看啊!”当魔理沙的喊叫钻入灵梦耳朵时,她才意识到时间已到了早晨。“什么东西?”她穿上衣服,走到外面,见其余三人都站在神社的北墙前,一脸忧愁地对着墙面。她心觉奇怪,过去一看,却也怔住了,原来墙上不知何时用墨写下了一行大字:
“半夜偷袭,非君子之为;等到朝阳升起之时,再来取你二人性命!冴月麟留”
字迹不算甚佳,但转折凌厉,足见写字之人的心情激愤。
“她……她昨天晚上来过了。”早苗喃喃道,“可为什么……我们一点知觉都没有?”
“她说‘取你二人性命’,那是什么意思?”咲夜问道,“你们不是很好的朋友吗?”
“看来这个误会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些……”灵梦沉吟一会儿,猛转过身,叫道:“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阿麟!我负责人间之里,早苗,你负责妖怪之山,魔理沙负责魔法之森,咲夜负责中有之道和其他小地方!彻底搜查,一定得找到阿麟的行踪!”
“怎么联系?”魔理沙问道。
“这是用来联络的烟花火箭。”灵梦从怀中掏出红白绿青四种颜色的火箭,自己拿了红色的那枚,“拿属于自己颜色的那枚,遇到情况,向天上放就行!”
魔理沙取过白色火箭,道:“那我先走了!”骑上扫把,便向魔法森林飞去。咲夜接过青色火箭,也随后离去。独有早苗拿着绿色火箭,脸上现出疑惑之色,“那个,灵梦……”她开口道。
“怎么了?”
“就我们四个人的话,要找这么大的地方……找得到她吗?”
“你放心,早苗。”灵梦远远眺望妖山群峰,“我清楚阿麟的性格。我们这一行动,就相当于向她发出了挑战,以她不服输的性子,一定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早苗出了神社,径直赶向妖山。“妖山是天狗的地盘,她们可有着全乡最强的情报收集能力,说不定会知道一些阿麟的信息……”她心道,眼见四周峰峦渐密,已入妖怪之山境内,便折向天狗总营。
“说起来,从昨天开始天狗们好像就都回到了总营,一个出来的都没有,她们又想干什么了?奇怪……”早苗远远望向营地围墙上紧张巡逻的天狗,自言自语。“喂!那个绿头发的接近者,请立即落地并说明身份,否则我们将会发动攻击!”守卫的白狼天狗发现了正在接近的早苗,立刻发出警告。
早苗落下地来,对守卫喊道:“我是守矢神社的风祝东风谷早苗,有要事求见大天狗小姐,请放我进去!”
“守矢的风祝?”那白狼天狗眉头一皱,向旁边的同事说了几句,随即从壁垒的另一头飞速地跑了下去。旁边那天狗对早苗道:“请稍等,现在是戒严时期,我们需要询问大统领才能够放你进去。”
“哦,好的……”早苗点点头,“不过,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啊,为什么要戒严?”
“无可奉告。”那天狗板着脸道。
“天狗真是冷漠……”早苗无可奈何,只好在营门等候。过了一会,那去报信的白狼天狗又跑了回来,道:“根据大统领的意见,允许早苗小姐进入天狗总营!”
“开——门——”
那两扇沉重的木门终于在早苗面前缓缓打了开来,早苗舒了口气:“问个事情还要这么麻烦。”径直走入。
大天狗的居所理所当然地架设在天狗总营的最高处,早苗一路上山,只见道路两旁的房屋中天狗井然有序地出入,也不由得佩服那大天狗的统领能力。不久来到山顶,一名天狗分统领站在屋前,见到早苗,道:“可是早苗小姐?”
“是我。”早苗疑惑地看看这天狗的机械翅膀,“请问您是……”
“我叫广田凌原露子,是大统领的护卫。”那天狗板着脸道,“请随我进去,大统领正在里面等候。”转身入室,早苗随后而入。
“大统领?”原露子轻叩内室推门,“守矢神社的早苗小姐已经到门外了。”
门内一个清脆的声音高声道:“让她进来吧!”原露子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退到一旁。早苗进入这大天狗的房间,满眼看到的是整齐的布置、洁净的桌面,以及端端正正跪坐在桌后,戴着面具的大天狗。
“啊,您……您就是大天狗小姐吧?”早苗一鞠躬,“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什么。”流奈淡淡道,“守矢神社同天狗总营向为邻里,在下却未得一睹二位神明英姿,实是平生一大憾事。不知早苗小姐来此,所为何事?还请坐下叙话。”示意早苗在桌前坐下。
“多谢了!”早苗点点头,在流奈对面就座,道:“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行迹可疑的女孩?”
“行迹可疑?”流奈摸摸下巴,“她长什么样子,你能说一下吗?”
“嗯……留着黄头发,喜欢穿白衣服,系着红色的蝴蝶结……”早苗侧头想了想,努力描述麟的特征。
“这样描述不太好,请问你有照片吗?”流奈平静地问。
“啊,照片有是有,但是是四年前的。”早苗点头,从怀中掏出照片,“两年前的照片太过匆忙,没带出来……”
流奈看看照片上那个虽然年幼却英气逼人的女孩,想了想,道:“很抱歉,我们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啊?您再看看,说不定……”早苗啊了一声,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我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早苗小姐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流奈坚定地摇摇头。
“那……好吧!多有打扰,我先告辞了!”早苗点点头,失落地起身,拜别出门。
“走好,不送。”流奈一拱手,语调仍然淡漠。
等到早苗离开,流奈一把摘下面具扔到角落里,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四仰八叉地躺下,叫道:“现形吧,那家伙走了!”
“我早听见了,这不是怕她没走远吗?”她旁边的空间豁然扭曲,一个白衣似雪的少女忽然间出现在室中,笑道,“不过,还得多谢你替我混淆气息,不然估计瞒不住早苗。”
“不光是早苗,根据果果念写出来的情报,她们四个人都已经开始在全乡大范围地找你了。”流奈坐起来,掏出一沓照片甩给对面的少女,“看看,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少女顺手从桌上倒了杯茶,轻啜一口,轻佻地挑挑眉毛,“这已经相当于和我下战书了,你觉得我冴月麟会是那种避战不出的人吗?”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流奈叹了口气,“阿麟,不是我说你,这可是一打四的对决,你该不会想直接莽上去吧?”
“怎么会!你是把我当三岁小孩看了吗?”麟呲牙笑了笑,“我会傻到那种程度?”
“我觉得会。”流奈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你!”麟作势欲打,流奈笑着闪开,道,“那你怎么后半夜来找我,只是缠着我讲这四年乡中发生的事,一点也不提你有什么计划?”拿起桌上那把镶有玉石的羽扇,看似优雅地轻摇着,然而脸上的神色丝毫不能让人想到“优雅”二字。
“计划早就有了——哎,我说,四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拿着这破扇子啊?你手下那些天狗可都玩团扇,就你像模像样地带着个羽扇,扮诸葛亮么?”
“不是诸葛亮总是个臭皮匠吧!——好了,说正事。”流奈正色道,“你说有计划,有什么计划?给我展示展示。
“你说这个我可就来劲了啊!”麟闻言,将双袖一撸,从袍底拽出一个木盒子,其大小不禁让流奈疑惑它是如何被藏得不露痕迹的,“就是这个!你看好了!”打开盒盖,拿出一顶黑白色的魔法帽来。
“这……这是……”流奈一愣,立时醒悟,“好小子!原来你想这么干!”
“昨天半夜我在博丽神社题了个词之后又去了一趟雾雨魔法店,找着了一套衣服——只是这假辩子有些难搞。”麟将魔理沙的衣服一件件摆出来,又晃晃一条不知哪儿来的金色麻花辫,“怎样,这个法子行不行?”
“行是行,就是……有点缺德!”流奈咂咂嘴,“阿麟,你这么干是得遭报应的。”
“少废话,兵不厌诈嘛。”麟道,“那群家伙让我在乡外流落四年,我反过来阴她们一把,很合理吧?”
“听这个语气,你似乎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怎么可能不介意。”麟无所谓地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本来我也不想同她们计较,只是想到她们这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而我却完全无缘,就莫名其妙的火大。本来应该有我一份的,你也知道,我最不待见的事就是被人轻视!”
“哪回你摆出这个表情就代表你心中已经特别不爽了。”流奈一耸肩,拿过一面镜子,“好好看看你现在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麟看看镜中自己血红的双眸,摇头道:“我没生气,犯不着跟那种人发火,真的。”
“你在有怒火的时候眼睛会由黄变红,这可抵赖不了。”流奈道,“我只是怕你在打架的时候只想着冒进拼命,那可就糟了。”
“得了吧,你的脑子又不是比我好使得多,论智力咱俩斤八两,你想到的我会想不到吗?”麟站起身,提起那身黑白衣服,“我可要换衣服了,你就在这儿盯着看么?”
“你又不换内衣,看就看呗。”流奈端起茶杯,笑道。
“行……”麟撇撇嘴,当即除下外衣外裙,换上魔理沙的魔法袍,将辫子粘在左额额角,再戴上那帽檐比脑袋大了两圈不止的帽子,笑了一笑,金发金瞳倒也真与魔理沙有些神似。“怎么样?”她问流奈道。
“真像啊,魔理沙。”流奈佩服地说道,二人相对大笑。
“那么,我走了!”麟将自己的衣服和二胡收到身下,朝流奈挥挥手,向门口走去,“等我好消息!”
“慢着!”流奈叫住她,“有件事没问你,昨儿个中午,底下那群汪汪说有个刺客上山了,是你吧?”
“是我,去守矢神社,路过,怎么了?”麟扶住帽子,转头道。
“下手也不知道轻点,戊申营统领差点被你戳死。”流奈笑骂道。
“啊,那种事无所谓……的说!”麟吐吐舌头,转身出门。
“口癖学得倒快。”流奈笑着目送麟出门,然而心底也不禁有些担心:这个吊儿郎当模样的家伙,真能打赢那四个人吗?
“我管她赢不赢,她打不过总跑得过吧!”流奈见杯子已空,顺手从茶壶中倒满一杯绿茶,支时沉思片刻,从桌下的夹层中抽出一张照片。这照片还是黑白的,边角已经泛黄,想来年代颇为久远。照中一个少女戴着挂着四个球的帽子,身着天狗分统领服装,看眉目正是流奈本人。此外,还有年纪相仿的两人站在她身侧,从颜色深浅来看,服饰是一红一白。“只是……蓬莱这家伙的事情,该怎么和她说明白呢……”她手指敲着桌面,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又想:“麟这家伙也太不地道,自己去报仇,还得我帮她圆谎!还好来的是早苗,如果是灵梦的话,她知道我和阿麟相好,怎么瞎编还得大伤脑筋……还有,看早苗神色,她似乎对阿麟十分担心,明显是想快些找到她,完全不是阿麟所说那种欲除之而后快的样子,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么?”仔细回想哪里不对劲,却始终想不通。
许久,她终于想通了:
自己还是去河童那边视察视察吧,麟的烂摊子让她自己收拾去。
“真是个冰冷的人……”早苗一路下山,对流奈的态度颇为不适,“难道身居高位的这些家伙,都是这样不近人情吗?”毫无头绪地在山中乱转,却连半分麟的线索也没找到。也不知过了几个山头,只见前面出现一大片的建筑群,早苗正自奇怪,再走进些却大失所望:自己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天狗总营门前。
她正想转头再换一条路,就在此时,守门的白狼天狗的闲扯传入她耳中:
“今天怎么回事?出入总营的尽是些好大威风的自机,先是那个风祝,然后又是那个老鼠一样的魔法使……”
“风祝也罢了,那个黑白的才叫离谱,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魔理沙?……她不是应该在魔法之森吗?”早苗觉得奇怪,便过去问道:那个……请问,你们说的黑白,是雾雨魔理沙吗?”
“啊,是的。”那天狗点点头,“就在你走后也不过十分钟吧,她就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那家伙明明是我们亲眼见到走出去的,可我们却根本没想起来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这儿的出入都有记录,难道她竟和神灵庙的那个什么劳什子邪仙一样,会穿墙么?”另一只天狗插口道。
“……”早苗只觉此事大违常理,侧头思索良久,道:“谢谢,麻烦二位了。”回身向山脚走去。
“魔理沙来这儿干什么?而且还是只出不进……这太令人费解了……”早苗带着满腹疑问,从空中查过一座座山峰。“算了,也许是灵梦又有别的什么计划吧……总之,先好好搜查!”她想道。
过不多时,早苗忽觉山腰的林间传出一股强大的气息来,而且其中夹有许多魔法的成分,似乎正是魔理沙。“她还没走?”早苗顺着气息下降,落到林中,想要一探究竟。她沿着气息追溯,不多时便在树丛中找到了一个黑白的身影。
“魔理沙?“早苗迟疑地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魔法之森吗,为什么会跟在我后面去天狗总营?”
“计划有变!”魔理沙背对早苗,语声急促,“你快过来,早苗!”
“怎……怎么了?”
“我发现了另一个重大的线索……原来我们之前的推断都是错的!总之,你快来!”魔理沙道。
“啊,好……”早苗点点头,便向前去。
魔理沙见她过来,心中暗喜。突然——
“哼,SPELL CARD!准备「召请建御名方神」!”
“什么?!”魔理沙只觉弹幕飞向后心,着地一滚,一跃起身,惊异地望向杀气腾腾的早苗,“早苗,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虽然经验比灵梦她们少一些,但是想把我当傻子耍,那也是不可能的!”早苗双足一错,风祝幡架在身后,手指魔理沙道,“魔理沙早在昨天便从香霖堂换了一身新衣服,一直到她刚才临走时也没再换成别的,而你却还穿着她的旧衣服,一看就是假冒的!”将手指间的符卡全亮出来,“可恶的伪装者,你为什么要装成魔理沙的样子?又为什么去天狗总营?快把真面目露出来吧!”
“原来如此啊。”魔理沙一声轻笑,“我来来回回盘算了好几遍,只道可保无虞,想不到那家伙居然换衣服了……”摘下遮挡住面目的大帽子,左手抓住前额的辫子,猛力扯落,“早苗,你看我是谁?”
“啊!”早苗一声惊叫,退后两步,“这张脸……你是……你是……阿……阿……”
魔理沙从怀中掏出蝴蝶结和樱桃,干净利落地绑在后脑上。等她放下双手,在早苗面前出现的赫然便是那个她本以为再也无从得见的初中同学,冴月麟!“虽然昨天已经见过一面了,但我还是想说……好久不见,早苗。”麟微笑道。
“你……你……你在这儿做什么?”早苗陡然见到故人,心神大动,下意识地握住了烟花火箭。
“你应该知道了,幻想乡才是我的故乡!我在上学的时候和你扯的,都是瞎编。”麟耸耸肩,语气变得严肃,“然而就是这样的我,却被灵梦和魔理沙两个家伙陷害,经过整整四年才得以回归!若不是正好大结界扰动,这个日子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来到……所以,我要向她们复仇!”
“陷害?不,不对的,肯定不是那样!”早苗叫道,“灵梦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这是一个误会!你了解真相吗?”
“真相?我不知道灵梦编造了什么把戏来迷惑你,但是,你们绝对没有说‘真相’两个字的资格!”麟冷笑两声,抬头看看太阳,“时候尚早!早苗,你既然说你所知道的是真相,那么,就让我来和你好好说说,由我亲眼所见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吧!”
由红雾组成的无尽海洋。
麟便在其中向灵魔二人隐去的方向急飞。
“再快一些!我可不想错过解决异变的高潮!”麟心中想着,将飞行速度提得越来越快,“如果就这么空着手回去的话,我可要郁闷死了!”
然而,她飞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丝毫有关弹姆战的响动,而红雾也同样是沉沉没有散去,她不禁奇怪起来:“不对动啊,如果平常飞那么久,连整个幻想乡都足够横穿了,为什么现在一直没有……”缓缓降落下去,想弄明白自己的位置。只过了十秒左右,麟便觉双脚触到了坚硬的地面,这似乎处在一个山峰之上。“是到了妖山吗?”她甚是不解,眼见前方隐隐约约有个树林,便向其中觅路而行。
“奇了怪了……这不像是妖山该有的树丛样式,难道是哪个野山头吗?我不至于迷路这么狠吧……”她自言自语着,拨开长草,冷不防脚下一空,整个人登时失衡,无法控制地向下滑去,原来前方竟是个极陡的悬崖。“咝!”她猛吸一口凉气,条件反射一般将左手猛探出去,发动操纵小范围自然的能力,唰啦啦啦啦一阵急响,一棵树的树枝猛地伸长,在麟的手腕上绕了数圈,牢牢绑住,她的身子便被晃悠悠地吊到了半空中。她松了口气:“不到这种时候,真感觉不着我的能力好用……”轻轻一荡,足尖搭上峭壁的一块凸岩,手上灵力不断,那树枝便持续下放,她就借着这下放之力缓缓落到崖底。麟抬头上望,崖顶已隐没在滚滚红雾中,回想刚才之险,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我反应慢了一秒,只怕得摔死在这里了!”再看崖下的情形时,仍是乱石嶙峋一片,找不到任何能指示地点的东西。
她无可奈何,只得复向前行。过不多时,眼前隐隐现出蓝光,麟心下一喜,还认为是到了个什么所在,哪知一堵顶天立地的光墙横架在了她的面前,却是博丽大结界。“大结界?!”她失声叫道,“不是吧,这都偏到什么地方去了!”伸手去触碰那光墙,肥皂泡一样的外观却有着钻石般的硬度,是货真价实的大结界无疑。她在无比惊愕的同时,也灵光一现:“既然已到了结界边缘,那么,顺着大结界走,不就能找到方向了吗?”便沿着大结界,寻道回归。
过了不久,她忽觉地面上有些异常,跑过去一看,却是另一个人的脚印,且带起的泥土甚新,似是新踩的。“这儿荒郊野岭的,除了我还有别人?”她更是疑惑,顺着脚印的方向,加快了步伐。
随着麟的不断前进,脚印居然越来越密集了起来,到最后竟是六七人结伴同行,麟开始嗅出不对劲的气息:“这种地方同时碰到这么多人,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心中一琢磨,脱口叫道:“不好!莫非是!”足尖一点,飞速向前飞去。
正加她所料的,所有的脚印都在一个地方消失了。而在那个地方,大结界张开了一道裂隙,幻想与非幻想的时空便在此处毫无阻挡地连接了起来。“果然是这样!大结界出现了缝隙!”麟落在裂口前,“这不像是自然产生的扰动,肯定是有人恶意破坏!”她为自己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隐患而庆幸,从怀中掏出封印符,固定住裂隙的边界,不让它继续扩散。她本想独自一人将裂隙修补完毕,转念一想,不太放心:“我自己来只怕会出什么幺蛾子,还是等红雾异变结束后叫灵梦来,二人合力,那才保险。”蹲下身子,检查脚印的形状,只见落脚轻盈,不像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所留,心道:“难道是妖怪之类的东西出去了吗?”目光越过淡淡红雾,凝视结界外的山峦,没有幻想的红雾阻挡,外界的风景显得无比清晰。她不自觉地站到裂口前,心中转过一个念头:
要不要去外面看看?
“姓冴月的!你在干什么?!”她正犹豫着准备迈出第一步,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声怒喝,她回过头去,只见一红一黑两个身影出现在雾气中。
“灵梦!魔理沙!”她叫道,“你们怎么来了?红雾异变结束了吗?”
“当然还没有,只不过……”灵梦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我们发现有人破坏大结界,就半路折回来了!”
“啊,对!”麟忙指指结界一圈的裂口,“我刚发现这儿破了个洞,正想找你来呢,正好……”
“责任倒推卸得快!”魔理沙同样面色可怖,“只怕打开结界的就是你吧, 冴月麟!”
“什么?我……”麟一愕,“我来到这玩意儿就是开的,哪和我有什么联系?”
“哼,你这谎扯得也太肤浅了些吧!”灵梦冷笑一声,“这地上明明只有你一个人的脚印,而除了你也没别人会用博丽的固定符来撑开裂口吧!”
“不对!脚印分明是……”麟慌了,低头去看,大吃一惊,原本杂乱无章的脚印不知何时竟全部消失,只留下她一人的足迹,不由惊叫道:“消失了?!这……这不可能!”
“阿麟,我原以为你是个遵纪守法的人,至少也应该有一个底线原则……”魔理沙摇摇头,“想不到你会做出破坏大结界这种全乡最恶劣的事!”
“你听我解释!大结界真不是我破坏的!”麟快急哭了,叫道。
“既然你做出了这样恶性的事,你就是全乡的公敌!就算是我,也要毫不留情地将你退治!”灵梦御币一挥,“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危害幻想乡的安全!作为你的同门师姐妹,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不是,灵梦……我……我……”灵梦绝情的话语将麟击得呆了,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眼泪无助地从双颊流下,“你……你认真的吗?”
“魔理沙!”灵梦拍拍手,“把这个叛徒扔到外面去!她既然想去外面,那就去个够!从今以后,幻想乡就没有这号人了!”
“明白了!”魔理沙一把架起麟的双腿,和灵梦如同搬木头一样将她抱起, 向外扔去。
“你们疯了吗?不要!快放我下去……”麟拼命挣扎,但此时灵魔二人的劲力大得出奇,连一丝一毫也无法扳动,她只觉身子一轻,然后便重重地摔到了外界的土地上。“让我进去!”她踉跄地爬起来,脸上汗水,泪水混着泥土,不顾一切地向里奔去,咣当一下,撞上了坚硬无比的结界墙。固定符在一瞬间撤下,大结界在她的眼前生生闭合了……
“就让永久的外界流放,来为你的行为赎罪吧!”
那个红色身影的最后一句话,穿透淡蓝的界限,灌入早已崩溃的麟的双耳。
“不可能!灵梦……灵梦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早苗听完麟的叙述,难以置信地杵在原地,喃喃道,“这决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那两个家伙……那两个家伙……”麟越说越气,双瞳早便像鲜血一样殷红,“抛弃四年的友谊,不管不顾我的生死,还敢说我才是‘背叛者’!早苗,你和我有两年每日相见,只道我是个无忧无虑的乐天派,是不是?可是,你知道我为了有朝一日能返回幻想乡,每晚要刻苦多久吗?!”
“不,不会是这样的!”早苗坚定地摇摇头,“灵梦在知道你还活着时,那种喜悦绝对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她怎会有那种反应?”
“呵,那家伙可真是够虚伪的!”麟轻蔑地笑了笑,“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亲身所感,这四年我可少说也回忆了千把次,怎会有假?!”
“你说我们的不是‘真相’,难道你所谓的亲身经历,就一定是‘真相’吗?”早苗叫道,“所闻不一定为虚,所见不一定为实,这是你在学校教我的话!听我的,这真的是一场误会,我带你去见灵梦,什么事解决不了呀?”
“不用了。”麟轻笑一声,眸子斗然间精光四射,“我会自己去找她的!早苗,你本与此事无关,还是不要插手为好!你知道,你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阿麟……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解决吗?”早苗见麟战意已决,自己无论如何没法让她回心转意,牙关紧咬,抽出符卡,“那……我可要出手了!作为幻想乡的自机之一,我是不会让灵梦独自处于危难之中的!”
“你要是非要插手……”麟双臂一振,从裙下抽出二胡,握在掌中,“那就尽管来试试吧,看看你做的是不是都是无用功!
“我……好,我上了!”早苗微一迟疑,还是打出符卡,“SPELLCARD!奇迹「金角湾的圣神之风」!”
“早苗,不是我自夸,你若借助奇迹的力量,或许还能赢我一招半式;但是,你要是拿风和我对攻,简直就是班门弄斧!”麟的身形微微挪闪,顷刻间躲过一大片弹幕,“你要知道,操纵自然的能力可没看上去那样简单!”
“就算是班门弄斧,我也得挡住你!”早苗道,“我就不信,赌上我的性命,你难道还能向前一步?看着!神德「五谷丰穰米之浴」!秘法「天辉之秘术」!”接连不断地补上两张符卡,有意要将麟的退路尽数封死。符卡规则原本限定每人同时只能用一张符卡,但形势危急,一时也顾不得这许多。“我和灵梦当年制订符卡规则,说发符卡前必须得用宣言大声报出符卡名,当时还觉得挺帅的,现在想想……”麟面对漫天弹幕,非但丝毫无惧,反而淡定地耸了耸肩,忽然,身影几个瞬闪,越过了弹幕风暴,已到了早苗身后:“果然还是太幼稚了啊,早苗!”左足尖点地,身子在空中一个半旋,将手中符卡大力激活。
花魔「姹紫嫣红总凭栏」
翻滚的蝶弹中,地上的草叶开始狂躁地生长,迅速开枝展叶,不一会儿便绽放出绚彩的花朵。猛然间,花冠旋转起来,像一个炮台一样,将锋利的花瓣散射向四面八方。
早苗屡次在麟的纵花之术上栽跟头,见她发动符卡,早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对敌。她看到地下百花齐放,心知不妙,风祝幡在地下一撑,身子高高跃起,落到树枝之上,那些花瓣弹尽数打空。”“你的攻击只有这几个套路嘛,我已经摸清了!”她叫道。
麟站在树下,闻言笑道:“是吗?看来这种攻击用得是有些多了。”疾冲两步,跃起身来,右脚在树干上一捺,全身便借着反冲之力扑向早苗,二胡急出,点向她胸口,“那就——试试这样吧!”
“哎?”早苗忙起风祝幡架开,哪知麟不退反进,一脚硬踏上树枝,另一脚凌空踢去。早苗无可奈何,只得向后急跃,落上另一棵树枝头。麟得势不饶人,复又前压,早苗只好再向后撤。撤到第五回间,身后已无树枝可以容身,早苗便跃回地面,风祝幡将上盘护得严严实实,以防麟从上至下的直击。
哪知麟却不再跟进,只是站在枝上,道:“成功了!”
“什么?”
风魂「幻魂即仰东风去」
轰的一声爆响,早苗身周瞬间刮起了强烈的旋风,将她围在风眼的垓心。她刚一移动,便有几束激光斜射而出,险险从早苗身侧擦过。她这一迟疑间,“哧”的一下,袖角被疾风扯下一块来。“不,不要……”她只觉狂风似要将她卷飞,忙使力定住,手脚稍稍一动,又是数片衣衫被扯了下来。早苗背后一凉,这才醒悟,不由得大窘,心想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一丝不挂不可,涨红了脸,伸臂护住胸口,大叫:“阿麟!!快……快住手啊啊啊啊啊!!!”
就在此时,如同它开始时那样,旋风忽地停了。
“诶?”早苗抬头四顾,只有几片绿叶飘舞而下,连一丝风也没有了。“阿麟,你……”她又望向梢头,却连麟的身影也不见了。她又叫了数声,连一个字的回应也不闻。偌大的妖山,似乎只剩了早苗一个人。“……走了?”早苗的呼吸兀自急促,仰面倒在草地上,四肢软绵绵的似大病初愈,心里回溯刚刚和麟交手的一招一式,越想越是心惊:“阿麟的能力太可怕了!昨日她以白衣人的身份和我对战,三招两式间就将我打败,竟然还没使上全力!照这样说,连灵梦也不是她的对手了……啊哟,不好,灵梦!”猛地想起灵梦尚在危险之中,悚然一惊,也不顾身上的疲累,一跃而起,飞也似地跑向人间之里。
“得在阿麟之前找到灵梦!不然,不光是她们两个,只怕整个幻想乡都会处于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