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天狗总营,民生与火山]
“你看看,你看看,你看看!”麟在报纸山中走来走去,双手比划着整个屋子的空间,“天上、地下、墙上,全是些废品也不如的报纸!你好歹是个天狗大统领,就是这么管下属的?”
“阿麟,你先冷静会儿,我也惨啊……”流奈埋在这山里,只露出头和一双手,苦笑道,“鸦天狗们都是记者,对于这小小的幻想乡根本就是十八倍的过饱和,我要不这么整,她们闲得发慌能把大结界给掀喽……你知道的,报纸也是天狗的传统文化之一,这是一个自古以来……”
“自古以来便对吗?!”麟叫道,“传统文化?我看根本就是封建糟粕!这种有百害无一利的东西,你还留着干嘛?”
“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又不是天狗大统领。”流奈道,“改革起来很麻烦的,再说了,又不是什么非改不可的事,鸦天狗们自己倒腾自己的,她们高兴就完了呗。”
“就她们?你确定?”麟抽出一张报纸的头版,“啪啪”地用手指敲着题目,“《鞍马谐报》,主办人:立花流奈!这你怎么解释?”
“呃……我这是学习欧阳文忠公遗风,与民同乐!”
“瞎扯!人家欧阳修也不是这个意思!”麟给气笑了,“你要整活,我不反对,我也爱整活,而且越大越好;只是,你们天狗能不能整点高尚的活、纯粹的活、有道德的活、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活?现在倒好,你们倒是开心了,可全乡都被搅得鸡犬不宁的!”
“哎,阿麟,你不懂的……”流奈抬抬手,“我身为众天狗之长,什么大大小小的事务最后都汇总到了我手中,我连把她们管好都在所难能,你让我去在乎全乡?”
“流奈,我想骂你目光短浅,成不成?”
“我还想骂你不食人间烟火呢!你呀,就是没实打实地管过别人的事,不知道处处为别人着想的艰辛!你以为很简单一件事,从我这儿要多复杂你知道吗?上次我打算提拔几个很不错的白狼天狗进入高层,那些鸦天狗和长鼻天狗一个个跟要要了她们命似的阻拦,最终也没成……总之,一口吃不成个胖子,步子迈太大,容易扯着蛋!”
“……咱也没那玩意。”麟本想叫流奈改改,反被流奈一顿数落,仔细一想倒也不错,闷闷不乐道。
“有没有也没区别。干什么都得循序渐进才对!”流奈说完,半天不听麟的回音,见她似有愠色,心中觉得话好像说重了一点,起身笑道:“咋了?生气了?”
“没生气,你说得对。”麟斜着眼不看流奈,道。
流奈知晓麟最厌恶以长辈自居自上而下的说教,拍拍她肩膀,哈哈一笑:“哎呀,朋友之间互相交流一下想法,急啥眼啊!我说的你就当个参考,听便听,不听就罢!走,咱俩出去遛遛。”
“我好意思不听吗……”麟嘟囔着,同流奈出去了。”
前几天的天气还算炎热,不过一场秋雨后就彻底没有了夏天的气息,此时道路都被黄叶塞满,望去一片金光。”不知为何,我一想起这些叶子都是秋静叶她踹下来的,就莫名想笑。”流奈道。
“是啊,希望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麟向南望去,人间之里的炊烟正四处升起,“你知道么,流奈?我从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愿望,一个美好但幼稚可笑的愿望。”
“什么啊?”
“说出来你别笑话。我盼着有一天,幻想乡中的人类和妖怪能够平等团结、互助和谐地生活在一起,没有凶杀和掠夺,没有歧视和压迫,每天都在一团和气中度过……现在看来不可能了,人类与妖怪分处食物链的两端,这种矛盾与冲突似乎是永不可调和的,大结界不也是这个矛盾的产物吗?我这个梦想,感觉就像让灿烂的阳光照进黑暗森林一样不切实际。”麟知道这个比喻全乡恐怕只有自己听得明白,但还是说了出来。
“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遇见了一个人。”流奈笑道,“是她教会了我,原来人类和妖怪也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该不会又是那个饭纲丸……”麟将那个名字止说到一半,立时住口。
“不是龙龙,她是人类。”还好流奈将这名字轻巧地一笔带过,“她和你很像,但是气质上完全不一样,有个细节我倒是至今没忘记,那家伙是个左撇子……她用行动向我证明了,原来人妖间的那堵可悲的厚障壁,是可以被打破的。”
“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麟仰视山峦,金色的发丝在秋风中波动着,“本来我就没想过要停止前进,既然前方已有了一束光,就更没有退缩的理由了。”
“是啊,只要我们不停下脚步,道路就会不断延伸。”流奈叼着一茎草,帽子上的十朵蒲公英像秋千绳般舞动,“听着耳熟,是不是?文文同我说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格言。”
“那么,流奈,你会支持我吗?”
“当然会了。人妖平等共荣,这个美妙的梦从我在连分统领还不是时,就存在于我的心中。几千年过去了,我以为我早把它抛弃了,想不到今天还能再被你勾起来。”流奈笑道,“如果你真想干,在保障你自身的安全以及我手下们安全的前提下,我会给你尽可能的一切援助。”
“好!我就知道你这个朋友值得交!”麟意气风发,拾起一块石子,使扔向山脚,又道:“不过,咱俩这么干,岂不是成了……”
“马克思和恩格斯,哈?”流奈早知麟要说什么,脱口而出道,“我倒希望你能成为幻想乡的马克思,那我也能坐上个恩格斯的位置。”
“别别别别,你这是捧杀了。”麟双手乱摇,“马导师的成就我是万万不敢想的,混个幻想乡尼采的称号倒是还有可能,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只是……你是怎么知道马恩的?”笑罢,麟问流奈道。
“有他俩那会儿大结界还没影儿呢,我稍微了解过一点他们的东西。”
“好,那么,立花流奈小姐!”麟伸出右手,“为了幻想乡的大家!”
“为了幻想乡的大家!”流奈会心一笑,握住了麟的手。
“努力吧!”
一双手,两颗心,在这一年的这个秋天,紧紧地靠在一起。
两人心中,同时浮现出一句话: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从今天起,我们是同志了!”麟的眼中闪着金熠熠的光,道。
流奈长叹一声,笑着摇摇头:“任重而道远啊。”
“一定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后面我不说你也会背。”麟道,“正同你五分钟前说的那样,我确实还有许多许多方面需要学习,但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哪怕过了五十年,这个梦想也是一定会实现的!”
流奈盯着麟看了半晌,才道:“十六岁,风华正茂,真好。”
“两千岁的人了,还能保有一颗青春的心,更好!”
“你倒会夸人……咳咳咳!”正当两人互吹之际,一股淡黄的烟雾飘了过来,将二人裹在其中,立时咳嗽不止。
“这……这什么东西?呛死了!”麟捏住鼻子,依然被熏得不行,叫道。
“硫磺!”流奈看来不只一次经历过这种事情,反应比麟淡定得多,当然也很狼狈就是了。
“硫磺?妖山里有活火山?”
“八岳本来就是火山,和富士山一样!”
“那这不是要喷发了?!”
“以前天天闹腾也没喷过一回,石长姬命搁里头守着呢!不用担心,这两天也一个劲地喷硫烟,习惯就好!”
“喷了整个幻想乡就完了!富士山有浅间大人都能喷,这玩意儿凭啥喷不了?——我得去看看!”麟一扯袖子,便往硫烟的来向跑去。
“疯了你!吃饱了撑的往火山跑?”流奈忙追过去,挡在麟身前,道。
“你不是说喷不了吗?”
“要有个万一呢!”
“我就是去阻止那个万一的!”麟继续前行,“你不才说要帮我吗?这就打算反悔?”
“你这家伙……!”流奈咬咬牙,只好跟了上去,挥动羽扇,扇开那些呛人的烟雾。
两人都没发现,在浓烟之外,另有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监视着她们的行动。
“——蓝,开始行动吧。”
“老早就看见冒烟了,我还以为是河童在搞什么实验呢,是火山你也不告诉我!”麟手中拽着藤蔓,借着劲攀上陡坡,道。
“就算我告诉你是火山,你又能干什么?你难道能堵得上它?”
“我……”麟给噎了一下,“我是个巫女,能召请神明,总是有点作用的!”
“我就怕你帮倒忙。”流奈振翅飞在她身旁,“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你可拉倒吧!”麟抬头看看离火山口已不远,顺口问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这座山叫‘天魔之山’,是全妖山的第一高峰,比我住的缥缈之峰还要高上百十丈,原本是天魔大人住的地方。”流奈道,“当然,那是在还有天魔大人的时候。”
“那你的天魔大人是不是每天都带着一股臭鸡蛋味?”麟打趣道。
“有一说一,确实。这让我们又多了一个对她敬而远之的理由。“流奈笑道,“天魔大人自高自傲,我们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还是老首领更加和蔼可亲些,她待我和龙龙都很好,唉!”
“差不多快到了,你小心点,前面就是火山口,那儿的烟你的风可吹不走!”麟提醒道,藤蔓飞起,将麟甩至山顶,流奈紧随其后,两人同时轻盈地落在了火山口边。
“我的天哪……”流奈瞪着这个从火山口中滚滚冒出的烟柱,它像架天梁一样横在天地中间,“阿麟,你说的是对的,我们确实该上来看看!”
“哈?”流奈这么一说反而令麟警觉了,“这一次和你说的前几次起烟不一样吗?”
“不一样!”流奈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在山底下看不出区别,离近看了才发现……以前的喷烟,就像开水壶口的水汽一样,就是小打小闹;可是这……这已经……”
“是不是真要喷发了?”
“我不知道!天魔之山只在我十分年幼的时候爆发过一次,那都是将近两千年前了!”
“要真喷发了,幻想乡还有救吗?”
“我们这些妖怪拼尽全力的话,差不多能保住人里的所有住民,只是所有的建筑、机械、储粮,恐怕都会毁于一旦……”
“来不及了,它决不能爆发,我得召请石长姬命!”麟似乎听到了来自大地深处的低鸣,探头向下朝去,只觉隐隐地好像有岩浆的赤红光芒,想象了一下火山灰在整个大结界中笼罩的恐怖场面,打了个寒噤,脚下踏定四象方位,回旋一转,即成一个简易的召请法阵。
流奈眉头紧锁,听麟低声念诵祷文,心里却也忐忑着:石长姬已有千年隐居在妖山之中,凭这一个小巫女的召请,她真的会降临吗?
义符「钢铁的身与心」
“小心!有人偷袭!”流奈一惊,护到麟背后,羽扇左挡右劈,架开弹幕,忽然叫道:“等等,不对,这张符是原露子的!”
“什么?原露子?”麟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影响,心神不稳,阵法便开始忽明忽暗地闪烁。
“原露子,你疯了?是我!”流奈有些恼怒,这家伙看也不看便发动攻击,算是怎么回事?跃上前去,正欲呵斥,却见四周并无一人,略略一怔,心念电闪:“不好!”
风云「疏羽横山」
“那是我的符卡!”流奈猛回头,这张符卡的发源之处竟是那烟柱的中央,卷集着烟尘,形成滚滚的龙卷,在火山周围形成致命的气旋,将一切东西向着火山口中吸了过去。“流奈!”麟叫道,“风太大,我要站不住了!”将灵力全部聚在脚底,依然被一步步地向火山口扯去。
“我们被人给伏击了!”流奈身形一闪,死死拽住麟的臂膀,“千万不要掉下去!”
“这事儿可不太好说……”麟掏出自己的符卡,想抵消风势,哪知才刚激活,猛烈的风竟也将它从麟指间卷走,在风眼中释放了开来。
风符「风魂零落卷青原」
“完了!”麟弄巧成拙,反而令这烟尘飓风更加酷烈,咔嘣一声,一只袖子的接扣被扯断,直坠入火山中。
“偷袭的家伙,你讲不讲武德?若有胆子,便堂堂正正出来同我二人决斗,使这等阴毒险技,当真不要脸已极!”流奈拼命地想要改变风的流向,身周气流摩擦得几乎要燃烧起来,仍是改变不了两人被拖向火山口的势头。
第三张符卡的发动则成了压垮她们的最后一棵稻草:
「无双风神」
“我不……不行啦!”麟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轻,好似重力被换了个方向一样,被扯着的左手酸痛无比,最终还是无力地从流奈的掌中滑脱,朝着风眼的中心坠去。
“阿麟啊!!!”麟只听到流奈撕心裂肺的呼喊,气流如一把大铁锤,在她的后脑上重重来了一记,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彩都,彩都?是你吗,彩都?”
麟听到一个声音,遥远、超脱、空灵,在她的心弦上回响。
从面前的白光中渐渐浮出一个容色绝美的女子来,如晓露、如晨风,柔弱如水、温润如玉,麟立刻联想到了命莲寺壁上刻的菩萨,不过立即否定了,菩萨比之她是远远不如……
“彩都,还记得我吗?”那女子轻启朱唇,麟的心弦又是一阵振鸣。
“什么彩都啊?我……我不清楚……”麟慌慌张张地应道,不知为何,她有种想跪拜在这女子脚下的冲动。
“什么?你不是彩都?”那女子蛾眉稍颦,“那你是谁?”
“我……在下……小女是博丽神社的十三代巫女,冴月麟!”
“冴月……?怪不得这样像……”那女子细细审视麟的五官,忽地笑了,“也是,我真是老糊涂了,她又怎会回来呢。”
麟心想这女子风华绝代,最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又怎称得上“老”字?当下轻声问:“您……您是?”
“你做为巫女,竟然不知道我的名字?真是失职。”那女子语中微露责怪之意,脸上却颇有爱怜之情,“我么?我便是这八岳的神明,石长姬了。”
“什……”麟一窒,“您是石长姬命???”
“是啊。难道我长得不像传说中的石长姬么?还是说,我应该像我妹妹木花咲耶姬那样,刁顽凶狠才对呢?”石长姬微笑道。
“这……这……”麟有了充足的理由对面前这位女神跪拜,于是她立即这么做了,“小女无知,多有冒犯,请饶恕小女的罪过!”
“没什么,平身吧。”石长姬道,“你是怎么掉下来的?”
“那个……”麟想了想自己最后的记忆,“说来惭愧,小女被人偷袭了。”
“偷袭?”石长姬轻轻摇摇头,“博丽的巫女,会被人偷袭?”
“确实是这样的,三个月来已经有两次了。”
“看来这幻想乡里,有人想要你的命啊。”石长姬一双眉毛稍稍挑起,道。
“但是小女一向友善待人,从不敢有所得罪,为什么……”
“会有这种想法,果然还是个小孩子。”石长姬道,“你不明白吗?有些时候,要你死的理由,并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在可预见的未来,将要去做什么。”
“但是小女也没打算去干什么啊?除了让幻想乡更美好……”
“真是奇怪。”石长姬浅浅一笑,“想干掉你的人都知道你要做什么,你反而不知道?”
“小女真的不知道……”麟双手一摊,无奈道。
“好好看看你自己吧。”石长姬道,“好好看看你的一切,你的过往,你的现在,你的性格,乃至你的名字!这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你的未来!”
“我……我的名字?”
“我在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发觉了,你这孩子的未来十分简单,但同时也十分复杂。”石长姬缓缓向上升去,沉声吟道,“明年夏日,族魂重归,改天换地,切记切记!”
“族魂重归,改天换地……”麟正品味着这几句话的含义,周围的白光却刺目起来,淹没了石长姬的身形。
“石长姬命!”麟几乎无法睁眼,叫了一声。
石长姬的声音仍是那么空灵:
“回到属于你的世界去吧,孩子,那里更需要你!”
……
麟又听到了声音,这次是低低的抽泣声。
睁开眼,是自家神社的棕色天花板。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昏黄的烛光一闪闪的。
麟忽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大梦,自己只不过在床铺上睡了一夜而已。
“灵梦,你哭什么?”麟转过头,灵梦正跪在她旁边流泪。
“你……你可吓死我了!”灵梦拿丝帕抽打麟的脸庞,“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又要死了呢!”
“四年前我就死过一次了,一个人还能死两次不成?”麟笑道。
滑门轻响,麟支起身子,看见流奈走进来。“醒啦?”流奈挑挑眉毛,“你小子可是不轻,我累得半死不活的才把你弄到神社。”
“你们两个就这样陪我到现在——半夜?”
“不然呢?”流奈撇撇嘴,“你要是再不醒,我和灵梦就准备请大夫了。”
“火山怎样了?”
“停了,从你掉进去开始。”流奈蹲下身子,“你的召请还是有点用的,知道不?是石长姬命亲自送你出来的!”
“石长姬命……?”
“她抱着你就从火山口里飞出来了!我得有一千年没再见过她的神姿了,你的脸真大。”流奈道,”我细细地把山顶又检查了一遍,你猜偷袭者是谁?”
“谁?”
“根本就没人!我只找到了这个。”流奈掏出一张金边符卡,塞到麟的手里。
麟仔细审视这符卡,上面绘着繁复的咒纹,登时想起上午阿求所持的符卡似乎也是此类,便道:“这是那种预先注入灵力,一经触发便可发动的符卡吗?”
“是,预设型符卡,河童重工的副产物。”流奈看来对这种符卡的使用颇不以为然,“以后还会造什么?储用能力的卡牌吗?”
“以前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只是把弹幕格式保存了下来,还是得消耗大量灵力使用,河童果然厉害……”麟翻来覆去地观察这张符卡,“那,放下这符卡的人,能追查到吗?”
“不能,这预设型符卡有个特点,那便是谁都能用。”流奈摇头道,“虽然威力相比正版是大减——否则我那张疏羽横山就足以让你飘起来了——但是哪怕一个完全没有灵力的正常人,只要懂了触发方法一样能用,根本寻不到任何踪迹。所以这也是一个隐患,等我回去就得对预设型符卡实施严格管制,当然最好是全部销毁。”
“确实该这样。”同为受害者的麟赞同地点点头,又道:“我在掉入火山口时经历了一个幻境,石长姬命同我说了一段奇怪的话,不知道和那偷袭者有没有关?”
“什么话?”
“好像是……明年夏日,族魂重归,改天换地,切记切记!”
“不,没有关系。”出人意料的,流奈立即果断地摇摇头。
“为啥啊?你都没有思考!”
“真的没有关系!”流奈起身向外,“我先回妖山了。”
“这么晚了回去干吗?住神社得了!”
“那边还有点事,我得回去看看。”流奈头也不回,扣上大天狗的面具,穿上高脚木屐,竟径自去了。
“……”麟坐在铺上,对流奈听到那十六个字的反应十分疑惑,“这里面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吗?这么急忙地要走,刚才还好好的……”她喃喃道。
“阿麟!”灵梦忽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麟转头答道。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能不能答应我件事?”
“呃,你说。”
灵梦双手搭在麟的肩膀上:“向我保证,在我闭眼断气之前,你不会让自己死掉,行吗?”
“啊?这……”麟知灵梦尚在为这几个月频发的天灾人祸而担心,很想讲些玩笑话缓解一下,但她看到灵梦那无比认真的眼神时,心底有什么被触动了,最终,也只是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