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更是一脸问号，琢磨了半天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心想看来再问也问不出结果，只好等到今晚再说了。她坐在长椅上，双手托腮，无目的地扫视来往的人妖众客。
“冴月麟，冴月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麟忽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呼唤她的名字，转头一看，一名华服女子正缓缓飘在空中，她吓了跳，急忙起身道：“石长姬大人！”
石长姬微微点头，道：“好久不见啊，阿麟。”
“是……”麟挠挠头，“您突然出现在这种地方，是干什么？”
“去年同你交代的话，你还记得么？”石长姬道。
“记得！”麟道，“什么”明年夏日，族魂重归……”
“不错。”石长姬点点头，朝着麟的方向飞过来，直接穿过了麟的身体，“你的性格已然成熟，又已知道了大概，彩都说，已经是时候了。”
“彩都？那是谁？”
“你马上便能看见了。听着，去一个你曾去过的地方，寻一个你所熟悉的图案，一切便在其中。”
“什么什么？”麟眨眨眼，不解道，“您能说得更清楚些吗？”
“很遗憾，不能。”石长姬还是那副恬淡的模样，“真相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发现的，你不是同那个天邪鬼也这么说过的吗？”
“您知道那些事？”
“当然了，我们一直在看。”石长姬的身上折射出辉光，慈爱地看着麟的脸，道，“不灭的纯光会为你指明道路，孩子，祝你好运！”麟只觉刺目一闪，下意识地闭了眼，然后便感觉有人在推她的肩膀：“阿麟！怎么睡在这种地方？”
“嗯？”麟醒转过来，揉揉眼，却见灵梦坐在自己身边，才明白刚才所见都是南柯一梦，回想石长姬的提示，似乎殊不可解。“阿麟，你陪我去这附近转转，好不好？”灵梦道。
“你不生气了？”麟道。
“本来也没有什么气好生。”灵梦道，“我对妖山不是很熟悉，你带我去走走呗。”
“行吧。”麟和灵梦一起走到斋外，阵阵清风自山谷中吹来，刮得两人襟袖飘扬。灵梦虽说是叫麟领路，却是自己走到了前面，木屐咯噔咯噔地踏在石板路上，居然稳当。
“灵梦，你想做什么去？”麟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
“没想做什么呀。”灵梦很轻松地道，“你看，这儿的风景多美！你看，还有鸟呢！”果然，一只不大不小的鸟从她手指的树上扑棱棱地飞了起来。
“跟没见过鸟似的。”麟微微一笑，努力打消自己心中的疑虑。
“阿麟，快看！那座山长得真有趣，我们去爬爬看吧？”
“——好啊，你开心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向山顶登去，不少地方险绝难攀，只好连飞带跳，不少时候还得依靠麟的能力，等两人终于到达顶峰的时候，时间已过去了两个小时有余。
“哈……可真累呀……”灵梦拿手帕擦着汗，倚在麟的肩头，喘息道。
“还不是你自己要上来的？”麟笑了笑，摘了自己的帽子，为自己和灵梦扇风，俯视四处，“不过，以这样高的视野来看，妖山倒也确实壮丽啊。”
“嗯。有山在我们脚下，也有山在我们头顶。”灵梦道，“我不是得有句诗就是形容这样的景色的么？你和阿妈都念过的。什么‘会当……’。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麟笑道，“那是形容最高峰的，可不是现在这样。”
“我又不懂那些诗词，只是记得有这么一句。”灵梦也笑了，“只可惜妖山并没有雪峰，否则就更完美了！说来也奇怪，八岳不是比富士还高么？我常听人说富士山顶上是有积雪的，为何这里竟没有？”
“也许是那些神明觉得这样太冷了吧！”麟道，“要不然，我们现在就做个仪式，拘一位神出来问问？”
“算了吧！”灵梦赶紧摇摇头，“那些家伙一出来，一定又要缠夹不清，败人兴致。我们两个就这样单独在一起多好，干什么要让第三个人来破坏气氛？”
“哈哈！”麟道，“咱们俩从小便同室而居、同被而眠，将来在一起的日子还不知有多久呢，何必在意这一小会儿？”
“过去一小会儿，总是少了小会儿了！”灵梦忽地叹了口气，“更何况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又把我们拆开呢？”
“想这些做什么？”麟伸出手，同灵梦双掌相握，“不会有那种事的。”
“可是，万一呢？你已死过一次了，我害怕……”
“放心吧，我向你起个誓。”麟微笑道，“从此之后，除非我真的死了，否则永远不离开你身边！”
“真的？你……”灵梦一下转过身来，盯着麟的双眼，“……你说话算数？”
“自然算数！”
“那你若敢食言呢？又该怎样？”
“我若食言，即成全乡公敌，人人得而诛之！”麟回答得斩钉截铁。
灵梦眼泪汪汪地瞪着麟好大一会子，忽而嘤的一声，扑到麟的怀中，抽泣起来。
“咋还哭了呢？”麟心中也有所触动，强笑道，“我们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多么令人羡慕，有什么好哭的？”
“就是因为它太完美了，所以……所以我才害怕会失去它……”灵梦哽咽道，“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好了好了，别瞎想，有我在这里，又有什么事好怕的？”麟轻抚灵梦脊背，劝慰道，“你可是博丽巫女啊，哭哭啼啼的多不好看！”
“嗯！”灵梦把头从麟的胸前抬起，擦擦泪，“阿麟，多亏有了你，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那四年里，我为了从对你的思念里走出来，就努力地磨去自己的性格，让自己变成一个无情的人偶，为此我甚至下狠手杀了人——但是，无论如何，我总是忘不掉你！每天晚上，我一闭上眼，你的影子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你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煎熬，或许，如果你晚回来两年，我会疯的吧……”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做什么？”麟道，“我们准备下去吧。这一会儿云彩就上来了，山顶风大，你穿得又少，不要着了凉。”
灵梦脸上略含伤感，不知在想些什么，等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啊哟！好吧，我们下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