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4年,维多利亚南部塔罗兰山脉,夜间9.24。
这是一座簇拥无数历史的山脉,它位于斡难与维多利亚唯一交界之处落红峡谷的下方。
寒意的晚夜,此时萧疏的枯技萎靡不振地低垂,在狂风的肆虐下发出呜呜抽泣,刚生出绿来的落叶又被狂风粗暴的吹下,上空,孤寂的飞鸟妄图冲碎天空的束缚。
红墓与幕居汐在细细斜雨中同持一伞而行,也有闲杂的几个过路人擦肩而过。
灰蒙的天空之下灰云密布,潮湿从土壤的角落弥漫而起,将人裹在其中。
两人踏着泥水上的落叶,途经死气沉沉的树。
这样的天气,让幕居汐不禁发起牢骚。
“还有多久才能到歇脚点?”
红墓用手指向山下的零散的火星,飘起的炊烟。
“今晚就在那里歇脚,两天后走。”
“两天吗?感觉能发生不少事情……”
村子虽然看着挺近,但走过去却费了不少时间。
她们走向村口,不出意料,这村庄果然也是被围墙堵着。
站岗的中年士兵在斜雨中远远望见一个红头发的女性,紧握了他手中的长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她们走过来,中年士兵率先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可从来没有在艾德兰伯爵的领地中见过你们。”
“我叫谢菲儿,受神父的邀请,前来共赏明天的宴会,我身后是我的随身侍女。”
幕居汐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因为她知道眼前的人是红墓,而不是什么谢菲儿,还有一点让她想不明白,魔法师不是不能说谎吗?她怎么乱报姓名?还是说这是别号?
中年士兵放下警惕,轻声说道:“原来如此,是神父邀请而来的谢菲尔小姐!我还以为是传说中的魔女来屠村了,真是抱歉……”
“嗯,不必在意。毕竟这鲜艳的红发怎能不引人注意。”
“小姐你要知道,现如今关于魔女红墓叛国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专门运送报纸的邮车在维多利亚到处跑,就连我们这种偏远小山村也会有报童上门销售。”
“那,那还真是夸张……毕竟魔女红墓的行为实在是让人发指……”
“快进来吧,现在风大雨大的,两位小姐小心着凉,往左边走的话,有个旅馆,两位小姐在那里歇息就行了。”
“嗯,谢谢。”
她们刚走进村子,就有一个小神甫跑过来搭话。
“你们也是受邀来的吗?太棒了!我跟你们讲,明天!明天!我是持火人!神父把这个位置给我了……你们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惩罚那些作恶的恶人!”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16岁出头的男孩,他神神颠颠的炫耀着,三句不离神父、神明大人……
“持火人?那是什么?”幕居汐问男孩。
还没等男孩回答,红墓就急急忙忙的开口。
“啊,真是不巧。我们两位远道而来也累了,正赶去旅馆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聊吧。”
红墓拉着她急忙忙冲进旅馆。
“嗳!先听我把话说完啊!”
旅馆,几个无业游民把桌子拼在一起喝酒,还有几个人模狗样的绅士在角落谈着见不得人的生意。
昏暗的油灯下,酒味,剩菜味,以及下水道的味道……满是涂鸦的旧墙,还有大声嚷嚷的人。
“你好,老板,订一间房……呕……麻烦,选个干净点的……”
红墓干呕了一声,转头看向比自己矮的个头的幕居汐,小声询问道:“喂,小幕,你不觉得臭吗?”
“还,还好吧?至少比孤儿院的气味好。”
趴在桌上的老板抬起头,看了一眼两人,摆出一副十分厌倦的表情。
“喂……那个红头发的,环境好的房间要5个银卡拉,其他的房间都被包了。”
红墓拿出钱袋,摸索一番后把钱放在桌子上,并向他索要钥匙。
“房间钥匙在柜子里,我左手边那个,自己拿,对,就那个刻着数字的。”老板打了个哈欠,接着说道。
“你们的房间在二楼,自己上去吧,楼梯长苔了,摔坏了,我可不赔钱。”
红墓白了老板一眼,领着幕居汐头也不回的上楼。
上楼的过程中,红墓还不停抱怨。
“像这种做生意的人,开得下去,真是奇迹……没饿死实在是太可惜。”
“别太在意了,说不定是他接待了太多客人,太累了,所以才没状态?”
“你这人怎么向着外说话。”
“啊……他这人就该饿死?”
“对,就该饿死。”
两人来到房间外,打开房门。
这房间还算干净,至少墙纸还是好的。一张白床、床头柜、和一个简单的浴室。
两人在山中存走了这么多日,自然是累的不行。
幕居汐刚想跑过去一头闷在床上,就被红墓伸手拦住。
她一脸嫌弃的说。
“太脏了,先等等。”
她从腰间的挎包摸出个小瓶子,将瓶子里面的粉末撒向空中。
时间没过多久,房间就变得干净起来,连空气闻起来都是清新的。
“好厉害……红墓,这也是魔法吗?”
面对惊讶的幕居汐,她说。
“街边三个铜卡拉买的洁粉,连魔术也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个生活用的魔法道具罢了。”
“……”
“现在我能躺了吗?”
“嗯。”
“能先不洗澡吗?”
“你不想被洁粉泼的话也可以。”
“我去洗澡了……”
幕居汐脱下衣服,单穿着内衣,然后把脱下来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摆在床柜上,冷的哆哆嗦嗦的走进浴室。
“你为什么不先进浴室再脱?浴室里面有暖石吧?”
“啊……对哦……为什么。”
“丝袜不脱吗?”
“……”
“变态。”
“哎——不对我的另一个名字感兴趣吗?”
“你今天问题好多……我一般不喜欢主动问别人,你没告诉我,应该是有不能告诉我的理由,那我就不问了呗。”
幕居汐脸上一脸幽怨,就像辛辛苦苦在家做了一天家务的主妇。
她关上浴室的门,开始放水,刚准备用手试下水温时……
“额!好冷!!!”
“唉……”
躺在床上的红墓,无奈的念动咒语。
“烈阳啊,释放出你亿万之一的温暖吧。”
咒语念毕。
水温果然升起来了。魔法,还真是方便呢。
“谢谢……”
从浴室里传来幕居汐的声音。
“对我还说什么谢谢,都已经同床共枕过了。”
“你……”她瞬间羞红了脸。
“你活了……几百年了,睡觉居然还用腿夹着我……还是,抱着的。”
“咳咳……不聊这些,说正事。”
“哦……”
“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冲动。还记得搭话的小神甫吗?啊……唉……从明天开始,他就会被命运捉弄了,聆听吧。”
“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