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四段。”
莱特的年纪莫约二十七八,出生于教会。
世界上的剑术多如牛毛,流水剑术在其中赫赫有名。
莱特是世界上流水剑术最强的使用者,没有之一。
从维达乌使用浮世剑的那一瞬间开始,这场比赛就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助兴表演,而是莱特梦寐以求的战斗。
剑身上的光明符文亮起,莱特向维达乌挥剑。
剑光瞬间笼罩了维达乌身边的每一寸空气。
“嗯?!”
维达乌惊异地连忙抵挡。
莱特见维达乌的防御有些慌乱,冷笑着加快了挥剑速度。
“天啊?!这是什么?!”
里恩身边的贵族惊呼。
里恩的眼中,只有看不清的缭乱剑光疯狂飘洒在场内。
莱特是这次的特邀嘉宾,为的只是让各个会剑术的贵宾领教一下,也同时作为这次宴会的保镖之一。
所有人都没想到有人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自维达乌使出浮世剑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就都开始猜测他的身份,也很快确定了他的身份。
有些王国大臣脸上似乎已经开始不悦了。
尤其是和莱特穿一样花纹的那个黑衣小孩,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了。
别国的王子居然会出现在宴会上,甚至挑战别国的脸面。
这么说丝毫不过分,王国六剑是当今芙洛伦王国重要的明牌,而今居然被神圣帝国的王子挑战,还是在没有任何外交手段的情况下。
只见场内莱特的剑刃风暴愈演愈烈,维达乌只是堪堪挡住。
然而没人会认为莱特会赢。
“流水,五段。”
嗡鸣声爆响,这哪里是流水能达到的速度,说是闪电也不为过。
维达乌,仍然是堪堪挡住。
不对劲,实在不对劲。
莱特的已经是全力去挥剑了,可每一次维达乌都能看似惊险地化解。
莱特心想就算是大魔兽也该被这样凌厉的剑光砍成碎屑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会不用浮世剑就挡住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技?!
莱特突然觉得自己对于维达乌似乎就像是可以随意玩弄的小丑。
自己的剑技像是把戏。
不...
莱特知道,在意识到这种心情的一瞬间就会输掉。
怎么能这样。
好不容易能和浮世剑使用者战斗,怎么能就此罢手。
把所有对自己的怀疑化为力量!
“流水,六段!”
......
浮世剑,是世界上最强的剑。
莱特早该败下阵来,理应如此。
“你很强。”
战斗场内的维达乌面色凝重,头上的高帽子摇摇欲坠,身上的衣服也满是尘土。
“呵呵,我该高兴吗,哈默...不,王子殿下。”
比起维达乌,莱特的情况明显更糟,左手的袖子不知所踪,本来灰白的脸庞涨得满脸通红,头发被高速流动的空气弄得一团乱。
“没想到啊,王国居然还有你这样能把流水剑术用到第六段的剑神。”
维达乌将黑红大剑端好,面向莱特。
突然,场外传来一声娇喝,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观众中跃入场内。
“浮世剑,狮!”
如果故事里出现了一把枪,那他注定会开火。
诺兰·米勒流星似地划向维达乌,一头白鬃巨狮同她一起。
“浮世剑,要塞!”
眼见浮世剑之战已是不可避免,却又有一人阻止了一切的发生。
“够了!维达乌,诺兰,都给我住手!”
那是莉薇娅的声音。
敢直呼王子和米勒长女的名讳,也就只有皇族了。
“可是...王女,他...”
诺兰显然不甘心地盯着维达乌,可她又不得不听从王女的命令。
“维达乌,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莉薇娅起身,洁白的裙摆微微荡漾,她青涩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感情。
场外,芙洛伦王国的天命之女。
场内,神圣帝国的未来王者。
两人的视线触碰,四周的人们感觉内心似乎在震动。
“一会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现在...”
维达乌看向诺兰身后的莱特。
“是不是算我赢了?”
莉薇娅一愣,本来还以为他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结束这场“闹剧”。
维达乌脱下帽子,擦了擦汗。
“王女...”
裁判走到莉薇娅身边。
“判他赢吧。”
“好的。”
裁判走到场地中间。
“剑神哈默,胜!”
尽管比赛中发生了很多变故,选手的身份也有些危险,但总的来说。
这是一盘动人心魄的比赛。
观众们的喝彩声和掌声淹没了场地。
......
与此同时,礼堂内空空荡荡,阶梯上站着圣女与神父。
“外面发生什么了?”
被称为圣女的纤细身影亭亭而立,她的双眼被黑色的绸缎绑住。
“圣女大人,请专心沟通神明。”
神父没有回答问题。
“好...好的。”
圣女像是委屈的孩子,不情愿地继续双手合十,对着面前宽大的铁十字祷告。
兴许她天生就是为了做这件事的,没过几秒,脸上便只剩下了虔诚。
大礼堂的阴暗一角,闪过寒芒。
只可惜两人都没能注意。
......
“接下来,有请王女殿下为胜者颁奖。”
随着天色渐暗,维达乌的胜利持续到了比赛最后。
值得一提的是,诺兰与维达乌在不使用浮世剑的前提下进行了比试。
历年来这场比赛都只是象征性地给芙洛伦王国的那几位顶尖剑士的默许奖励,可惜今日不是了。
莉薇娅迈着不缓不慢的步子,优雅地来到维达乌身旁。
比起两年前第一次代表王国参加活动,她身上的服装不再那么拘谨神圣,而是多了几分亲近感。
但出现平易近人的气质并不代表她没有一国之君的威严,身处高位的莉薇娅在这两年里早已拥有了作为君王的风度。
“维达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莉薇娅扶额,一脸无奈。
“是啊,看见你就下意识地想逞个能,跟个毛躁的青年似的。”
维达乌不好意思地说。
“少来这套!还以为我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莉薇娅气鼓鼓地把手中的琉璃瓶子塞进维达乌的怀里,连忙转身走回了观众席。
维达乌憋着笑,把装满了酒液的琉璃瓶高高举起。
那是王国最有名的酒庄窖藏的佳酿。
现场的大伙们再次发出欢呼,尤其是许多少女和贵妇。
原因是他摘下了伪装的胡子和高帽。
里恩心想,这家伙帅的也太离谱了吧。
他原本的高帽子下面居然是雄狮般的金发,二十多岁的年纪让这位王子表现得相当稳重,青春的活力似乎还不舍得从他脸上离去。
“里恩,走,参加圣女的祷告吧。”
维达乌走向里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