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还是来谈正经的事情吧。”妃莉娅窝在沙发里抱着咖啡杯舔着咖啡，“第一是关于城外的贸易。商队都被我们劫走了，那么城外本来的流窜的那些强盗呢？”
“怎么说呢。按照您的指示，我们把他们都活捉了。然后伊利亚斯把他们……”威尔玛丽娜面露难色，“怎么说呢？总之，总之……”
“是变成女孩子了吧。”妃莉娅抬起头，“咱已经猜到了，很有伊利亚斯的风格呢。”
“是的。有些本来就是迫于苦难，昔日从军今朝做匪的，他们已经适应了新的身份，被分配到战斗岗位上了。其他的有的拒绝改造，不肯做人。说来，有件有意思的事。”
“什么呀？”
“大前天我们剿灭了一个强盗团，救出来了好多十二三岁的女孩子。”
“奴隶商人吗？确实是混蛋。就算现在教国还是封建社会，但奴隶制也还是太过分了，我们以后见到奴隶必须坚决解放，不能给奴隶制度任何余地。奴隶项圈全部上交给我。”
才不是咱要美少女当奴隶呢，这些项圈真的只是自保的工具罢了……
“是，不过那个家伙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那个团长他……”
“他怎么了？”
“他喜欢还没成年的女孩。”
“好恶心。这种人就应该让他生不如死，否则不足以平民愤啊。”
想起自己的身材，妃莉娅向后缩了缩。面对这种屑人，不弄死还留着过年吗？
“所以伊利亚斯给他了一个合适的惩罚。他被变成了十一二岁的美少女然后被……您知道的。我就不说了吧。”
“然后呢？咱想知道啊。”
“他接受完改造之后抱着一大堆教员语录被送到西城去了，本来艾尔说让他发发传单，自己也读读书，好好学习，争取重新做人。结果她一进城就被奴隶商人抓走，送进了窑子。”
“恶有恶报，活该。”妃莉娅喝了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拿起钢笔插到胸口的衣袋里，“说到西城，露西安在西城的工作开展的怎么样了？”
妃莉娅猩红的眸子闪着好奇的光，盯着眼前的骑士姬。
“露西安写信来说，现在西城的粮食状况很糟糕，基本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如果我们分发粮食的话，应该能改善些吧。”威尔玛丽娜看向妃莉娅，“农民现在流行一个说法，‘雷斯卡特耶是农民的雷斯卡特耶，贵族有贵族的一个真理，农民和工人有农民和工人的一个真理。农民要把粮食从贵族手里拿来，然后抛弃贵族的都市自己过活。’，他们还说，要找一位公正的骑士做他们的首领。”
威尔玛丽娜看见白毛少女皱了皱眉头，然后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又从西装的口袋里摸出一支钢笔，开始在硬皮书上写写画画的。
“这完全是社民主义的一通口号。什么‘农村没有城市也能活’，什么‘农民有农民的真理’。照导师说啊，这就是乔尔诺夫的改头换面，瞧吧，威尔玛丽娜，”妃莉娅举起钢笔转了一下，然后指向威尔玛丽娜，“农民的怒火已经被调动起来了，但是他们还没有找到明确的出路。他们还在幻想，‘也许有个开明的骑士老爷可以救我们呢？’咱告诉你，威尔玛丽娜同志，不行的！教皇和贵族，还有那些布尔乔亚，他们已经死去了，您也看见了，谁的心里都是想着公平正义的！”妃莉娅收起钢笔站起身来，站在书房墙上挂着的导师的油画边上，“可人总是这样，一旦有博取利益的机会，很少人能够固守心中的正义。咱问你，你为什么要当骑士？”
“因为想给大家带来幸福。”
“那你做到了吗？”
“没有。在权力的中央，活下来已经很难了。”
“的确如此，威尔玛丽娜呀，你看吧，这样的体系多么坏呀！可是大家觉察出了它的问题，却不敢动摇它。导师说过这样一段话，‘他们死去了之后是不能像我们一样马上被钉死在棺材里头的。他们的死尸要在我们的客厅里接着发臭，污染我们。我们只有把他们打出去，才能真正解放。’农民们相信骑士，可是骑士们也身不由己啊，归结起来，问题不是出在教团身上，也不是出在贵族身上，是出在世界运行的方式上。也就是说，问题并不出在贵族的好坏上，而是出在这样一个问题上——他们那里还有贵族。”
妃莉娅衔着笔盖，忽然转过身面对着导师的画像，喃喃自语说，“您要建立的是一个没有贵族和阶级的世界，咱不会辜负您的。”
房间里静的出奇，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
“那么我们应当怎么做？”
“首先，继续阻断贸易，然后过几天向西城的贫民发放粮食，但不要发太多，每个人能拿碗粥就够了。其次是向西城送几批煤炭出售。”
“那什么时候攻城？”
“这个嘛。”妃莉娅转过身，一头白发也随之飘起。妃莉娅撩了下耳边的白发，接着说，“军队已经准备好了，保持训练备战的状态就行了。关键是市民。只要等到城里的市民们都准备好就行了。”
“可我们怎么让城里的市民准备好呢？”
“只要哪一天，问起城里的人，‘是谁带来了灾难和贫穷’，他们指向市政厅和大教堂，问起他们，‘你们希望谁来管理你们’，他们回答‘我们自己’，那么他们就准备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