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怎么也来了？”厨房里的正在削水果的吴妄问道。
“帮你一起弄。小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学校了。”姑姑瞥了一眼身后，将厨房门带上。
“姑姑，这三天我都在外面呢。”
“这样啊。”姑姑低头捻着茶叶。
听到这个回复，吴妄削水果的手一停，他说道:“姑姑你都不担心吗？我可是在外三天，而且期间都没有联系你诶。”
“如果你是和别人在外头鬼混，那我肯定担心呀。但是，你是和华梅一起——”姑姑摇了摇头，接着说:“我就不担心了。”
“她有这么让姑姑你放心吗？”吴妄忍不住想知道原因。
“小妄，她，真的是个大善人呐。当初她不止是带你回了国。在你爸妈出事，你伯伯用所谓的‘商业手段’抢走家产之后，咱俩穷困潦倒，连歇脚的地儿都没有。是你华梅阿姨后续资助了我们一笔钱，这才安下身来的。只是后来联系不上她了，这笔钱也一直没能还得上。当时在电话里头，你华梅阿姨也在旁边，钱的事儿我就没好意思说——毕竟这种事，请她吃饭的时候当面再谈比较有诚意。”
“借了多少？”吴妄询问。
姑姑没有吱声，只是比了个手势。
“这么多！”吴妄咂舌。
姑姑点了点头:“是啊，小妄，这笔钱，把你卖了都填不上。何况如果她要拐卖，那更是小时候就直接能把你拐走。你说，她能图你什么？所以我不担心。而且啊，不是舍得花钱就是个好人，但她是真豁达与真慷慨。我看得出，你华梅阿姨是那种有大智慧的人，一心向善。当初第一次见她，她手里就捏着一串金刚菩提。我同她聊天，还觉得她心好正啊，懂很多释家里的大道理，简直是活菩萨。”
吴妄呆了。
先不说把我卖了都填不上这个比喻恰不恰当，姑姑你确定你所形容的，和我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
一心向善?她那脑壳里的危险想法可多了啊！
慷慨?她今天白喝茶还让别人买单啊！
活菩萨?这怎么也算不得是活菩萨吧！
姑姑你只是了解得没有足够多而已……
吴妄突然又想到一句很老的话，说男人为什么不愿意结婚，对婚后很是恐惧。因为结婚之后，女人和恋爱时是完全不一样的，她会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本性和缺点。
不过也只有最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对自身缺憾的暴露不感到见外，双方都能坦诚相待。
姑姑她可能就是只看到了好的那一面吧？而自己则是看到了婚后——
呸呸呸，什么婚后。
吴妄停止了思考的运转，继续切着水果。
“小妄，这都十来年过去了，我是早就人老珠黄了。不过，你看你华梅阿姨，虽然还是看不到脸，但其他露出来的地方的皮肤，还跟个小女孩一样，真是保养的太好了。还有发色，一点都不违和，这得是肤白人美的女人才能驾驭住的啊。可能这就是积了德的人，所收获到的善吧，老天爷都不忍心看这么好的人老去。”姑姑不晓得吴妄在想什么，只是感慨着。
吴妄听到这番话，只得干咳两嗓子，然后再恭维自家姑姑道:“姑姑你不老，还很年轻呢。走到大街上，人家肯定说我俩是姐弟。”
“小妄，别调侃姑姑啦。人比人，就是有差距的。说实话，我也以为自己保养地还可以，直到今天呐，再见到你华梅阿姨，我才知道，我老了啊……不过也因为是她，所以我也并不嫉妒，这是她应得的。”姑姑黯然魂消。
女人终究还是在意年龄的。
“姑姑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对我们家这么好?”见姑姑这样，吴妄连忙转变话题。
他想知道在姑姑的眼中，原因是什么样的。
“她心善啊，肯定不止帮了我们一家，这世上还是有那么一些拥有真善美的人存在的，我们很幸运，遇上了。小妄，你知不知道，人有钱之后，心思就会寄托在别处了，会做善事求心安。”
又是这套理论吗……好吧。
“话说回来，小妄，你这套衣服，哪来的?”姑姑摸了摸吴妄上衣的领口。
这套衣服已经是第四件了。
第一件是吴妄自身的，第二件是临时买的，第三件是潘多拉的，现在穿的第四件，是这奥古斯都的追逐战之后再买的。
“啊，这个，是，潘……华梅阿姨帮我买的。就……出了点事故，我衣服破了。”吴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事故?”
“姑姑，我们出车祸了。”
“天呐，小妄，你有没有事？让我看看。”姑姑急了，慌忙检查起了吴妄的身体。
“姑姑，没事，没事……”
“那你华梅阿姨呢？有受伤吗？”
“人都没有受伤，就是东西损了不少，我的包也没了，所以就没钥匙开门了。”
“人没事就好，唉。这场意外是怎么回事啊？”姑姑长出一口气之后，问起了原委。
“是，是后面的人，追尾了。”吴妄半真半假地说。
“然后?”姑姑追问，她担心吴妄，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姑姑，现在先不谈这个嘛，晚点我再告诉你。事情很多，要讲很久，但人家还在客厅等着呢。对了，我这几天用的都是她的钱，挺不好意思，我想把钱还给她。”
“你用了多少？”
吴妄想了想，说了个数。
“小妄，我会把这笔钱连带着之前借的，一起给她的。”
“之前的?姑姑，咱家有这么多钱吗？”吴妄吃了一惊。
“当然了，小妄，人家好心好意帮助咱家的，有能力了就一定要还上，这是我从小就教导你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没有涌泉的能力，但至少不能让人家吃亏太多吧？人家的好心我们接受，但不能当做理所……”
“是是是，姑姑，我明白，我记得，我知道。”姑姑开启了说教模式，吴妄有点无奈。
“你晓得就好。不过，钱嘛，现在暂时没有，但马上就有了。先前那笔钱我没用完，还剩了一些。然后，我被上面派遣出国跟单。这是一笔很大的订单，如果办好了，再加上拿到的提成，那就够了。”
姑姑现在从事的工作是外贸跟单员，工资不高也不低，主要是看提成。钱总体来说，能让二人过稍稍精致的生活，不过余不下很多。
“这次是去哪呀？”吴妄并不意外，姑姑经常因公事外出。
“美瑞坚，西海岸，圣弗朗码头。”
“什么时候?”
“一个礼拜后。但因为这次船公司的船舱出了点状况，被其他价高的人买走了，我得提前去再去谈谈，今晚就准备出发。”
“姑姑，这也太赶了吧。”吴妄切完了最后一点水果，放下刀说道。
“是有点赶，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但是船公司临时变卦，我也没办法呀。”姑姑也同时泡完了茶，摸了摸吴妄的脑袋。
诸君，我是分割线
我感觉自己的毛病又上来了，我试图将各个人物的故事交代地多一些，想补充些细节。我挺喜欢这种通过别人的嘴来描写一个人的感觉的。不过，剧情，就又拉长了。诸君觉得是饱满一点的人物好，还是快速上主线好，我好没主意……我本意想多写一点人物故事的，但好怕先前预告了这么多，然后诸君一看内容，哗啦啦写了这么多鬼东西，结果主线还没到，就耐不住烦，觉得我老能扯了。我！好！纠！结！啊！我好怕观众姥爷们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