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作者:奴家唤作皇甫铁牛 更新时间:2024/3/7 23:58:10 字数:2037

丁四毛听刘卫喜一个人在叨叨着什么,便走了过来,手上还抓着一只刚自地里拔出来的小探钉。他观察着刘卫喜,叹了一口气,说道:“姓刘的,你要累了,你就去一边休息去好吧。瞧你这都成啥模样了。”

刘卫喜机械地摇了摇头,又掏出纱布来,重新在手上绕着,示意自己没事,还能够继续。

丁四毛见状,便念着行吧行吧,将那根小探钉递到了刘卫喜的身前,对他再说道:“我估摸着这阳鱼佩咱是找不到了,你看这带出来的土层的颜色。”

刘卫喜起先还有些沉浸在情绪里,但一听说阳鱼佩要找不着了,连忙强打起精神,低眼看了过去。只见那小探钉的钉身被染上的土明显地分为了两层颜色,虽说大体都是红土,但上半部分是浅色的新泥,而下半部分是深色的旧土。

“这阴鱼佩和匣子……”刘卫喜皱眉询问。

“都是上面那层浅颜色的土里出来的。”丁四毛如实回答。

刘卫喜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心里面念头频起,他再接过小探钉,径直走到了那小坑面前,对着其中一个打好的洞连攮了好几下,然后左右捣弄,试图将口子拓宽。

“嘿你咋还不信呢。得了得了,用这个吧,想用小探钉扩洞,那得弄到几时去?”丁四毛瞅着刘卫喜的举动,晓得他此刻还有些出神,无奈地将身后的兜铲解下,递给了他。

刘卫喜点点头,接过兜铲,一下一下地挥动着。他不是不信,而是不愿意信,一个人的希望如果落空,多少带着些不甘心,便总是想要自己去亲自确认一番的。

丁四毛看着地里的土被刘卫喜一块块地提起又抛出,脑海里画面一转,莫名想到了他先前痛苦的神色以及刚刚那副活见鬼的表情,心里头冷不丁地浮上了一股奇怪的感受,但是却又说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只觉得太多太乱太杂的思绪混在了一起,莫衷一是。

没多久,刘卫喜就将那原本只比筷子略粗的坑洞扩成了如胳膊直径般的大小。挖好后,他便将手向下探去,分别在尽头与开口处都抓出了一抔土来。他拿指肚搓了搓,放近又闻了两下,比对着小探钉身上粘着的土。在这之后,他将小探钉和手上的土朝旁边胡乱一掷,又操起兜铲,彻底破开了那个洞,一直挖到了两种土层的交界处。

当这一眼看下去,他心间的不妙已是做落实处。

这上下两种土,颜色不一,土粒的疏密感各异,就连湿度也是有着莫大的不同。底下的土颜色较深,很是紧实,用手指捻也弄不出太多的水来;而靠上的土颜色很浅,黏连的程度也更为稀疏,稍微用力一压,就能榨出不少的水。最关键的,还是那两种土交界的地方,横着翘两下再拨开,刘卫喜发现虽然一些土层已被挤压磨平看不出什么来,但是还有部分受挤压不是那么严重的表面仍留有明显的水流淌过的浅凹痕。

他娘的个吻,这阴鱼佩和黑匣子……连同那一层土,都是从其他地方顺着积水泊过来的,根本就不是附近地界的东西!驴干的玩意儿,难怪埋得这么浅!这东西的源头如果在天那边,那要老子可怎么找啊!

刘卫喜又气又郁闷,将兜铲猛地一丢。他此刻有了情绪,整个人都是比先前生动了些。

“唉唷,不是都和你表示过了吗。”丁四毛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说道:“既然阳鱼佩八字都成不了一撇,倒也罢了,不去想它,现在还是得分一下这阴鱼佩了。是你去卖分我一半,还是我去卖分你一半?”

这两句话乍一看大体没差,但归属的人不同,主动权便是天差地别。

丁四毛伸入口袋,用两根手指夹着红绳,将那阴鱼佩一把给拎了出来,吊在二人之间的半空中。掏出来后,阴鱼佩便如之前一样,自己顺着红绳打着圈圈转动,圆润的弧身反射着他炽热的目光。

“一起去。”刘卫喜给出作答。

“这一起去,东西也总得是放在某一人身上的呀,那……放谁那边好呀?”丁四毛再度眯缝着眼。

刘卫喜很不喜欢丁四毛的这个动作习惯。

先前第一次谈阴鱼佩怎么分的时候,他就在那眯眼,现在第二次谈,就又自己眯上了。俩人这么多年,对彼此的了解都已是到了一撅屁股就明白是要放屁还是拉屎的程度,他晓得,每每这崽子眯眼睛,心里头那指定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我说你——”刘卫喜刚想讲几句损丁四毛的话,没想到被他的声音给先行打断。

“嗯——?”

丁四毛看着阴鱼佩,大大地疑惑了一声,尾音拖得极长,那眯得老细的眼也陡然张开,一直眨巴眨巴。

阴鱼佩在静止下来之后,里头那狂乱的细红色纹路却已是不再动了。没有了会动的红纹的加持,一整只佩都形同最普通的死物,又变回了刚开始发现时那朴实无华的姿态,全无半点特殊的感觉。

“不动了?”

刘卫喜也是立马注意到了此点,连忙审视,发现纹路确实是不动了,甚至都不是动得缓,而是压根不动。

丁四毛一惊,心想坏了,莫非这件奇宝沦落为了凡石。不过随即,他又释了怀,指着阴鱼佩对刘卫喜说道:“没事没事,夜明珠也不是一直常亮的,得重新吸光。这阴鱼佩想必也是如此,你想他动,那还得浇上两口血,嘿嘿嘿。”

这个解释着实合理,逻辑自洽,丁四毛敬服自己脑袋瓜子动得快,热爱生活善于总结,便又是一乐,指着阴鱼佩的手也往前轻轻一戳,将阴鱼佩弄得重新转了起来。

“我感觉好像不是……”刘卫喜揣着端倪思索着。那阴鱼佩先前高低都是动着的,哪怕不淋血也只是动得极慢,而并非是现在这样。

“你感觉有个屁用,这不得实践出真知?要不,你再弄个两滴上去?”丁四毛打量着刘卫喜重新缠好了纱布的手,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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