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卫兵一共有十个人,个个气势汹汹,仿佛我真的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一般。然而,我根本不记得我偷过什么东西,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帮难民们做事情,从白天忙到晚上,等到天黑了,压根就没有精力再去想别的事情,直接倒头就睡,根本没有时间去偷东西。这纯纯的就是冤枉。
不过我知道,即使把这些解释给这些卫兵们听,他们也不会相信的。而他们为什么会来抓我,其实仔细一想就能明白。之前芳语就说过,阿鹏在城卫兵里颇有势力,而我们之前又得罪过他,所以,估计就是他指使的吧。
老实说,就眼前的这十个卫兵,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就算再来十倍的人,我也有信心可以大获全胜。不过,我并没有反抗他们,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这座城市的公权力,是这个国家认可的合法的公权力,而公然与公权力作对,之后往往都会很麻烦。
况且,既然那个阿鹏想跟我玩,那陪陪他又何妨呢?正好,我还想好好跟他算算之前米米的帐呢。你看我收不收拾你就完事了!
于是,我叫醒了还在熟睡的格里奇,在众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目光中,跟着他们走了。他们把我们带到了一个阴暗的牢房里,撂下了一句“老实待着,哪也不准去”之后,便扬长而去。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格里奇问。
“嘛,估计就是那个阿鹏在后面使坏吧,想要报复我们。”
“哎......真是麻烦。所以说你打算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你就这么确定你赢得过他?”
“喂,你该不会觉得我已经笨到连那种杂鱼都玩不过了吧?”
“你平时不就看起来笨笨的嘛?”
“那,那到时候大不了把他们全都揍一顿,然后直接开溜!”
“不愧是你......”
“你这句话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都有。”
“烦诶!不想跟你说话了。”
此时,气温已经十分寒冷,而牢房的窗口上只有几根铁制栏杆而已,根本就挡不住早晨清冷的寒风。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就凑到了格里奇的身上,还得是他的身上比较暖和。格里奇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的抱住了我。我们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对方的呼吸,对方的心跳,心情十分地宁静,心中的那些焦虑都被短暂地抛到脑后,只想跟对方多待一会儿。
“本来想回兽人国来休假的,结果还是泡汤了啊。”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格里奇。
“是啊,总感觉无论我走到哪里,要做的事情都像是路易十六,那是一眼望不到头啊。”
“你又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了。”
“啊,抱歉。”
“没事。话说难道是你那个娜娜妈的身份,所以才有做不完的事吗?”
“诶?是这样吗?”
“你看啊,勇者塔兰一路走来不也是事情不断嘛?而你们作为他命运中的宿敌,说不定也会有着一些类似的特质呢?”
“你这么一说......”
我不禁沉默了一会儿,心情有些复杂,好一会儿,我才又开口:“呐,格里奇。要是我以后真成了魔王,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会啊。”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格里奇秒答道,不禁让我有些开心。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他问我。
“你看啊,自古以来,魔王都是纷争的中心,你就不怕惹上一身麻烦吗?”
“不怕。”
“为什么?”
“嗯......我也不太清楚呢。就是感觉只要跟你在一起,再难受的事情,也可以接受。”
“呜!这种直球也太犯规了吧!”我忍不住轻给了他一拳,绝对不是因为害羞。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呜,没了。总感觉你的这种想法有点危险,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吗?话说这世界上哪有正常人会想着去跟未来的魔王谈恋爱啊,你一定是脑子有问题。话说你该不会只是单纯的馋我身子吧?”
“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哼,我就知道,你个老色皮!”
“男人好色有什么错!你曾经也是男人,应该懂的吧?”
“呃......”
“况且你想啊,跟魔王谈恋爱,这种事情多酷啊!所以,你不应该说我好色,应该说我有冒险精神。”
“哎,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平静地一天很快就结束了。第二天,还是一大早,便就又有人来找我们了。
“犯人桐华,犯人格里奇,出来吧。该上法庭了。”
所谓的法庭,就是就是在城门口的空地上摆上了几张桌椅而已,,正中间最高的椅子上,坐着阿鹏,而我跟格里奇则是坐在侧面,身前摆着个写着“被告席”的牌子。而“原告席”那边坐着的,则是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我并不认识他。
阿鹏安排在这里“开庭”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我当众社死,身败名裂。不过反过来想,这也是我的机会,如果我能当众驳倒他,那么社死的就是他了。
“被告桐华,原告桑莱先生指控你盗窃了他的绿宝石项链,你可认罪?”阿鹏发问。
“我不认罪!我并不认识原告,也并没有偷窃过任何人的东西。这是诬陷!如果你们觉得我有罪,就请拿出证据。”
阿鹏:“证据?好,我现在就给你看证据。”
说着,阿鹏挥了挥手,随后,便又走来了几个难民模样的人。接着,他说:“这些人就是目击了你犯罪过程的证人!来吧,各位证人,请陈述你们的证词。”
“那天深夜,我因为内急,走出帐篷方便,就看见一个白色头发的兔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第二天,我就听说有人的东西丢了,一定就是你干的吧?”第一个人说道。
“没错,整个蒙卡,拥有白色头发的兔人一共就四个人,分别是族长,芳语,我,还有你。那天晚上,芳语正正在照顾刚刚大病痊愈的族长,而我正在城卫兵办公室里开会,我们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只有可能是你!”阿鹏立刻指责道。
“我有异议!”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阿鹏,说:“先不论你的这份证言的真实性。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你那天晚上真的看到了我,那就能说明我一定偷了东西吗?没准我也只是半夜内急起来摘花呢?如果按照你刚刚的逻辑,那么那天晚上所有醒着的人就都有嫌疑,其中当然也包括你!”
“你这是狡辩!你那天晚上看起来神情紧张,鬼鬼祟祟,不是去干亏心事的话,又为什么会是这种表现?”那人质问我。
“我作为一个女孩子,晚上出来摘花,当然要处处小心了!万一被别人看见怎么办?所以紧张也好,你所说的鬼鬼祟祟也好,都是正常的反应才对!”我反驳。围观的群众中,也有不少人同意我的观点,尤其是女生们,都默默点起头来。我赶紧乘胜追击,道:“而且,以上的这些推论,都是建立在你的证言是真实的基础上。而你又要如何证明你没有说假话呢?”
“这......”那人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可你也没有办法证明我说的是假的吧?”
“呵,我的确没法证明你说的话的真假。但是这都不是重点啊,先生。现在的重点是,无论你的证言的真假,都不足以给我定罪啊。你的话的真假,根本就无所谓。”
“啧......”那人恨恨地咂舌。不过,坐在正中央的阿鹏看起来倒是不慌不忙,似乎这一切都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摆摆手道:“好了,一号证人,你的证言并不足以给她定罪。下面有请二号证人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