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这次还凶我不?”
邢彻天没急着解开楚蒙的束缚,反而幸灾乐祸地起身围着她转了一圈。
“啧啧,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真不知道他们看上你哪一点了去绑你。”咂吧下嘴吧,邢彻天品头论足道。
这番言语换来的是楚蒙快要吃人的目光。
“瞧你也说不了话,本少主就勉为其难地替你松绑吧,另外不用以身相许了,本少主名草有主。”
自动忽视楚蒙瞪出火光的大眼睛,邢彻天将麻袋彻底打开,又将捆住她的布条用剑划开。“可以了,再会,额不对,再也不会!”
深怕她缠上自己似的,邢彻天不待其说话,便直接从她身边跳开,示意范左使和沈一天跟上,潇洒走人。
百步之后,邢彻天依旧没有听见少女有什么动静,便好奇地回头,但见少女跪坐在地,单薄的肩膀在密林寒湿之地微微颤抖,散开的秀发胡乱搭在娇小的身体上,可怜兮兮。
“不接受她的以身相许生气了?”
邢彻天狐疑地原路折回,留下一头雾水的范左使和沈一天。
“怎么哭了?”
回到楚蒙身边蹲下,邢彻天望着她含泪的双眸皱起眉头,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哭,他师姐也当他面哭过,他也没觉得什么,可为什么见到眼前这家伙哭,他居然心里很不高兴。
“别哭了听见没!”
楚蒙瞪着返回的邢彻天,眼神不由舒缓了些。
她被点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方才又被孤零零地丢下,再想想生死不知,拼命守护自己的智千,不由悲从中来,眼里升起了雾气。
等了会没等到回应,邢彻天这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是被人点了穴道。
解穴这种事嘛,对他来说小意思,当下便要用独门手法解穴。就在他的手即将点到穴道时,忽然第六感告诉他有杀意。
邢彻天抬头寻找源头,却直接对上楚蒙羞愤冒火的双眸,他瞅了瞅楚蒙,又瞅了瞅自己即将触碰到其胸部的手指,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哎呀,你又没有胸,怕什么。”
说完,手指精准的点了上去。
“啪!”
“去死!”
解了穴道,恢复自由,楚蒙立马起身,跌跌撞撞地向密林外跑去,打又打不过,为了不被气死,她只能选择逃离此地。
捂住挨了一巴掌的脸颊,邢彻天呆住了,从小到大没人打过他的脸!
呜,师姐说的对,山下的女人碰不得,会受伤。
现在轮到邢彻天悲愤了,英雄救美佳话没成,结果挨了一巴掌,下次他再也不多管闲事了!任它东南西北风,再多管闲事他就不叫邢彻天!
这时沈一天凑了过来,在他耳边献殷勤道:“少主,属下对起名字略懂一二?”
“闭嘴!”
不远处,范左使目送楚蒙的身影消失在密林外,叹了口气,他有预感,此女和少主之间将来必然会发生些什么。
自家少主的性格,他甚至比少主本人更为了解,单说这一耳光,若换做旁人,早被少主大卸八块了。少主能这么容忍她,想来是对她有好感的。
希望自己多想了吧,毕竟少主此行除了参加天盟大会,另外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拜会日后的老丈人,淮阳郡的方家——方世杰。
若少主在天盟大会上能一鸣惊人,那这门亲事将水到渠成,若不然,方老爷子必定会刁难少主,这门亲事也悬了。
“范左使,发什么呆呢!走了!”
揉着脸颊,邢彻天一脸郁闷,率先离开了密林。
另一边,楚蒙穿过密林又沿着小路走了几个时辰,天色已然昏暗,此时她衣着褴褛,上好的面料被树枝刮的残破不已,脸色也由于整整一天没有进食而略显苍白。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前方已隐隐现出镇子的轮廓。
抿了下干涩的嘴唇,楚蒙撑起疲乏的身体,沿着坑洼的小路向前移动。
功夫不负恒心人,在弯月当空之前,楚蒙终于来到了镇子。
夜色下的小镇,大多数店铺已经打烊,只留下门前悬挂的几只灯笼。
整个小镇静悄悄地,偶闻几声犬吠,楚蒙来到大门紧闭的客栈,忽而想起自己目下身无分文,连防身的神兵龙炎也被歹人夺了去,顿时,准备扣门扬起的手臂又放了下去。
只是除了客栈,她还能去哪儿呢?
此刻,楚蒙还真是举目无亲,无处可去。
她抱着身体蹲坐一旁,夜风徐来,衣袂飞舞,楚蒙抬头安静的望着天上那轮弯月,思绪漂浮。
很久没有静下心来了,自从穿越后,她整日提心吊胆,不是担心身份被揭穿,就是害怕被不知何时冒出的刺客行刺。
如今沦落街头,她反而感觉到久违的轻松。
老天和她开了个玩笑,她欣然接受,人生本就如戏,戏台搭在哪儿她并不在意。
也许是因为前生孤单惯了吧,无论戏里抑或戏外于她而言区别不大。
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想法,从前是,现在也是,有时她也挺羡慕蜉蝣的,朝生暮死,不会徒增烦恼。
闭上眼睛,倾听耳朵深处流淌的声音,温暖的气息,仿佛最亲的人在耳边呢喃。
然而,她却记不清他们的模样,一个人太久了……
不知不觉,楚蒙靠在门旁睡着了,月光静静洒在她的脸上,似在抚慰她孤寂的心。
时间流逝,夜也越发深了,清冷的门前,唯独剩下悬挂的灯笼陪伴在少女身边,轻轻晃动,陪伴她入眠。
翌日,清晨。
客栈开张,门前却不见了昨日少女。
小二毫不知情,用水泼过门前地面,可转身回屋时依旧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