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被领导的目光看得有些压力，急忙摆正了姿态：“是的。”
林芯点了下头，然后看向了王芸：“现在可以分享你们的初步调查结果了吧？”
王芸看了林芯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但没有说。
她面无表情的低下头，取出了另一份文件，上面有着机密字样。
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崭新的打印纸，应该是刚刚打印不久的。
拿出资料，她开始讲述：“经过对084聚集地地下实验基地残骸及车队的询问，还有对你……捡到……的那份文件的研究，以及昨天034聚集地突发特殊污染事件的对比。”
“我想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青台的真正目的！”
“他们正在利用一种特殊精神力，对失智人进行改造，试图造出强大的生物兵器。”
“从084聚集地实验基地的规模来看，此类实验已经进行的时日不短，可以确定他们已经取得了某种成效。有理由怀疑他们还设有其他的实验基地，并且取得了很多势力的幕后支持！”
“以上，是经由你们递交过来的资料得出的结果。”
“下面，我会向你们分享034聚集地潜伏者调查得到的结果，请你们进行保密。”她抬头看了一眼秦墨，林芯，目光在看到老杨的脸上时，老杨下意识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但是王芸面无表情，冷得像块冰，老杨的笑容只是露出了一半，便僵在了脸上。
“首先，便是那一个被他们入侵，并抢走重要资料的化工厂，已经通过一些渠道得到确定，此化工厂也在进行一些秘密实验，实验内容与特殊精神力对人体的改造计划有关。”
“青台对于化工厂的袭击，以及对研究院二级研究者高进博士的绑架，可以推测出，他们的计划，或许也需要高进的部分研究成果，甚至这个成果可能与某个关键点有关。”
“另外，有理由怀疑，他们对这个化工厂的袭击，已经策划了很久。”
“高进的独生子高强，表面上是德记集团的仓库管理部质检主管，但实际上，他只是借助于这个身份，一直在为化工厂研究室提供一些必要的资源支持。”
“青台已可证明，很早就已经盯上了高强，昨天的袭击那么顺利，也与高强的某些反常行动有着密切的关系。”
“这一块的深入调查，还在进行中，我们很快就可以看到结果。”
“此前，青台的行动一直隐藏在暗中，小心翼翼，就连潜伏者也没有发觉明显异常。”
“但是昨天晚上，他们却忽然间做出了大量突然并且有些冒险的行为，一夜之间，袭击车队，绑架高进，释放特殊污染，入侵化工厂并夺走关键资料与一些特别的实验样本……”
“这种异常的行为，使得青台一下子曝露在了潜伏者眼中。”
“我们可以理解为，是因为某些外因，让他们变得紧张了起来，因此加快了计划。”
“某些外因？”秦墨皱了皱眉头：“什么呢？”
舱里的几人都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他们有一项重要实验正在进行的猜测，不仅是因为这种异常。”林芯这时候带着歉意向王芸看了看，然后对秦墨补充：“昨天晚上的特殊污染很怪，发生突然，结束的也突然。可以说，如果这些污染没有在一个小时之后自动停止，那么，034聚集地的伤亡人数，会是现在的几倍。而这些特殊污染会忽然停止，也带来了一个猜测。”
“或许，青台就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某些人释放信号……”
“对于这种类别的污染，他们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完全的控制与操作。”
“这有什么用？”秦墨脱口而出，表情疑惑。
“作用就是，让别人对他们的研究产生信心。”王芸面无表情的解释：“能够准确的控制这种类型的污染，便说明他们已经对那种最危险的精神力研究到了一个很深的程度，同样也代表着，他们正在研究的生物兵器……”
“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成功！”
“可能会有很多人，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对他们产生极大的关注。”
秦墨眉头忽然皱了起来，抿了抿嘴角。
他听明白了王芸的话，但他很不喜欢这种行为。
林芯看了秦墨一眼，缓缓舒了口气，道：“该把对青台的调查结果告诉他了。”
王芸点了下头，同时深深看了秦墨一眼，道：“禁忌实验的事情，是最近才发现，而且你们分享过来的资料，起到了重要性的作用。但是对青台的调查，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034聚集地隶属于研究院的潜伏者，早在一年前，便发现了青台有在暗中活动的迹象。”
“经过他们一系列的调查，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其中最重要的，便是曾经找到了一个青台的关键人物，并且对他实施抓捕，只可惜，那一次的抓捕行动，还是失败了。”
“唯一的成果，就是通过那些来不及完全销毁的资料，确定了他的身份。”
她一边说，一边将一份资料，向秦墨递了过来。
秦墨接过了那份文件之后，低头扫去，脑袋便微微的“嗡”了一声。
这一瞬间，他有种血液同时向大脑涌去的感觉。
头顶之中，螺旋桨转动的噪音，像是忽然之间离自己远去。
眼前看到的一切，模糊了一下，又变得清晰。
因为他看到的第一页，上面的照片，他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因为照片里是一个人，一个中年男人。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正从街上走过，他帽子压得极低，但还是排到了他的脸…
秦墨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脑海里会有这样的反应，那种恨意滔天的感觉。
可是…
他明明不认识对方。
甚至没见过。
王芸皱眉看向了秦墨，慢慢直起了腰，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在了秦墨脸上。
林芯也微微皱眉，抬头看住了王芸，缓缓摇头。
老杨有些吃惊，大着胆子伸手，戳了秦墨一下：“你咋啦？”
秦墨清醒了过来，有些诧异的看着老杨：“怎么了？”
老杨警惕的看着他，身子微微后仰，试探着道：“你现在很开心？”
秦墨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老杨眼神都跟见鬼了似的：“你……你如果不开心，为什么笑成了这个样子？”
秦墨吃了一惊，抬手摸去，才发现自己脸上，居然一直挂着笑容。
“啊……”
他用力揉了一下自己的脸，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忽然想到了一点开心的事。”
机舱里一时有些沉默，没有人说话。
而秦墨本人也是很诧异，脑海里明明充满了恨意，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笑？
“这就是你说的稳定性极高，从无违规记录异能者？”
螺旋桨空洞的转动声里，王芸过了一会，才抬头向林芯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林芯似乎有些不明白的反问。
王芸过了一会，才道：“没问题。”
然后她在身边的平板上操作了几下，面无表情的念道：“秦墨，21岁，一个月前被招进了营地外围特殊行动组编外人员，曾参与处理多次精神污染袭击事件，具体清理过程不详，但可确认其在事件上起到极为关键的作用……违规记录：零？”
林芯先是绷紧了脸，然后松了下来，笑道：“你看，确实跟我说的一样吧？”
然后又道：“再说了，咱们这群的人，虽然经常与行政厅还有城防部打交道，但咱们毕竟还是以清理污染为主，你不要搞得跟间谍似的，把人资料都找出来了……”
王芸不听她的忽悠，仍是面无表情的说着：“昨天晚上他枪击了高强之后我们才盯上他，一直目送他进入看守所。”
看了秦墨一眼：“本以为他会越狱或是有别的什么图谋，甚至怀疑昨天晚上青台引发的特殊污染事件也与他有关，于是我手下的人盯了他半个晚上，结果直到凌晨时分你找到我，他都没有半点出来的意思，我手下的人过来给我汇报，说这是他见过最老实的异能者……”
老杨表情不自然的动了动，嘀咕道：“确实挺老实的……”
林芯却一脸坦然，脸色没有半点变化。
王芸目光扫过了他们两个人的脸，像是在确定什么，然后才慢慢道：
“中心城有两个主城，十个卫星城，此外周围还有大大小小几十个聚集点。”
“每天人流聚散至少也会有数十万，甚至百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自己的生活与秘密。”
“在这里，我们每天都要与各种各样的人或事件打交道，有因为生活压力而崩溃的污染源，也有心怀鬼胎的神秘组织，有各方势力派过来的间谍，也有贩卖战争的野心家……”
“初步估计，在034聚集地及周边，野生的异能者数量，是被我们招募的行动组数量的十倍以上。”
说到这里，她看了秦墨一眼，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没有精力，也不会去关心一个偶尔进入了034聚集地的异能者。”
“哪怕这个异能者是S级也一样！”
“但我们的原则是……”
她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于笑容的表情，微微欠身，娇小型的身体，这时候却像是给人一种极为可怕的压迫感，道：“034聚集地包容一切，但绝不包括准备对034聚集地或是研究院不利的人或者事，并且有能力让任何一个在034聚集地作乱的人付出代价，无论这个人是怪物……”
“还是所谓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