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奥德里奇还没能将听到的消息彻底消化,他只得再一次问道。
“米哈尔老元帅他…明天会被公开处决。”
“……”奥德里奇的表情异常丰富起来。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老元帅说必须再见你一面。”
“所以…你们才这么突然地把我叫回来?”奥德里奇用阴沉的眼神瞟了一眼坐在身旁的马木尔。
“很不好意思…奥德里奇元帅,我带领的手下里,有人是首相那边的人,飞机上的乘务员也都是首相的人,所以我才刻意与您争执…”
“你这是…什么意思?”奥德里奇没有轻易回答,虽然听懂了马木尔所说的话外之音,但是依旧装作毫不明白的样子询问道。
“奥德里奇,请相信我们,我们两个是和米哈尔元帅还有你站在一边的。”坐在汽车前端的安德烈突然插话。
“你…和我?抱歉,我们帝国军人不能拉帮结派,这也是首相所说的。”对于安德烈两人的不信任让奥德里奇继续用话语搪塞他们。
“……”安德烈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你不信任我们两个也没办法,那么你总该相信米哈尔元帅吧…”
“元帅他…”奥德里奇只能说出这三个字,因为,所谓的公开处决的消息并不是那么容易消化。
“我们现在前进的方向是帝国最高监狱,那里面关押的人都是像米哈尔元帅这样身份特殊的人,等一下你就能见到元帅了。”安德烈沉默了几秒,然后补充了一句:“这很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
奥德里奇思考起来。
车上的四个人分别是一名司机,奥德里奇本人,帝都宪兵团大队长马木尔,以及安德烈将军。马木尔和安德烈声称是与米哈尔元帅站在一边的,那么另一边必定是首相迈尔德和他手下的各种政府势力。
奥德里奇看了看安德烈,在记忆中最后一次与他见面是经历了‘米哈尔风暴’之后,他违抗了命令,主动出击,差点惨遭马库斯的毒计。为了稳定军心,米哈尔元帅下令将他暂时收监。这样的人,理应憎恨米哈尔元帅才对,真的有可能与首相的势力对抗么?还是说…他和马木尔所说的事情只是为了引诱奥德里奇表露不忠的诱饵?
“呐…安德烈将军,你…你为什么知道我今天会抵达帝都?”奥德里奇用余光看了看马木尔:“是首相叫你们来的吧?”
安德烈沉默了。
“的确是迈尔德首相下达的命令,命令的内容也是让奥德里奇元帅您在今天回到帝都。唯一有所不同的在于,本来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应该是政府那边派来的高官。”
“嗯?”奥德里奇从后视镜里看见了安德烈的眼睛。
“的确,本来我是没有机会和你接触并且交流的,按照马木尔接到的命令,奥德里奇你会从机场直接去迈尔德元帅指定的地点居住,然后明天观看米哈尔元帅的公开处决。但是…米哈尔元帅他有话要和你说,所以,我们必须稍微变更一下行动,能够得到与你交流的机会,也得感谢马木尔队长。”
马木尔接过话题:“我和那个高管有些交情,他会帮我们隐瞒今天没来接机的事实,而安德烈将军就代替了那个人。”
奥德里奇转了转眼珠,张了张嘴,最后问道:“米哈尔他…找我有什么事情?”
安德烈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很可能与帝国内部的权利斗争有关系,在你出征的这几个月里,情况已经糟糕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糟糕透了?”
“嗯…正如所言,糟糕透了…我们快到了,等一会儿你见完了米哈尔元帅之后再细聊。”说完,安德烈便不再说话,马木尔也坐在车中沉默了起来。
奥德里奇几次想要张口说话,最终都没有开口,他只得把脑袋转向窗户,看着变得陌生起来的帝都夜景。
汽车穿梭在城市,郊外和荒野之中。当城市灯光的暗黄色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时候,黑暗扑面而来,似乎整个黑暗里只有这一辆飞驰的汽车和汽车带来的灯光。
在黑暗中穿行了一段时间之后,车子的前光灯照在了遥远黑暗中的一座建筑之上。
仅凭车辆灯光根本无法照亮整个建筑的全景——除非,有什么更闪亮的光。
然后,那些光就出现了,突兀地出现在奥德里奇的视野之中。
大型探照聚光灯发出的光柱直直地照在了远方的建筑物上,同时还有行进的车辆上。
“请表明你们的身份,这里是帝国最高监狱的管辖范围,你们已经进入禁区!”
在聚光灯的照射下,汽车缓缓停靠在了路旁,一辆小型汽车载着几名帝国军装的士兵来到了安德烈的车前。
“我们要调查一名犯人。”马木尔从后座上伸出头来,把手上的军官证冲着检查的士兵比划了一下:“我是帝都宪兵团的。”
拦路士兵很明显看清了宪兵团与众不同的军官证,他敬了一个礼,然后对着手下做出了一个‘离开’的手势。
奥德里奇一行人再次上路,距离帝国最高监狱也越来越近,终于,在聚光灯和监狱自备光源的帮助下,终于可以看清整个监狱的全貌。
这个建筑不像是个监狱,而像是一个现代战争堡垒——难以靠近,同时难以离开。
不论见过多少次,奥德里奇依旧对这样的监狱感到毛骨悚然。这到底是一个像是要塞的监狱呢,还是像是监狱的要塞呢?
“我们到了。”安德烈示意司机停下车子,然后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奥德里奇和马木尔紧跟其后。
穿过遍布守卫,铁丝网,机枪哨塔的监狱庭院之后,三人终于进入了监狱的主体建筑里,同时也是特殊犯人们的居住地——中央监狱楼。
在马木尔和安德烈的带领下,奥德里奇通过了一道又一道的守卫关卡。
当安德烈停下脚步时,三人已经站在了一间单独的牢房前……
透过铁条隔离的房门,可以看见房间里那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