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知道？！”
姜沐暇罕见地提高声音，不敢相信地重复尹楚凡的话语。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尹楚凡觉得姜师姐的反应莫名其妙，耸肩道：
“姜师姐，我很小就是孤儿了。若不是被陈大娘收养，我现在恐怕进步了内门，做不了峰主的女婿，这刺青的事，我真不知道。”
尹楚凡当然是撒谎的，在外门跟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习惯了，现在尹楚凡撒起谎来，姜沐暇还真看不出破绽。
难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姜沐暇凌乱了。
合着自己纠结了半天，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告诉他“你有一个未婚妻”的话，他会不会也向我一样纠结？
尹楚凡好奇雾面少女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等等！
尹楚凡心头猛然一跳。
姜师姐是被收养的，而且她的年龄……
尹楚凡猛然抬起头，诧异地看向雾面少女的胸部。
姜师姐她，难不成有另一半的刺青？
不会这么巧吧……
要不要偷窥一下姜师姐洗澡确认一下？
算了。
以她的修为，还没看到她胸口指定就被抓住了，到时候自己的下场恐怕比宋玉才还惨。
尹楚凡咬唇沉思了一会，试探性地问道：
“姜师姐，你为什么对我的纹身这么感兴趣？这不就是个普通的纹身吗？”
姜沐暇被尹楚凡反问住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我…我……”
姜沐暇眼神左顾右盼，终于想到了回答的话术：
“我只是觉得，鸳鸯、鸳鸯，有鸳必有鸯，你胸口的鸳鸟纹身说不定还有另一半。”
“另一半？”
尹楚凡仔细倾听这姜沐暇每个字，以及每个字所包含的情绪。
“对，鸳鸯自古便被拿来比喻有情人，你家人给纹一个鸳鸟的纹身，说不定是给你定了娃娃亲呢？”
姜沐暇看着尹楚凡那一幅认真倾听，若有所思的样子，害怕他真的猜到什么。
若他真为了这纹身放弃成为姐姐的丈夫，那可就坏了事了。
于是雾面少女急忙补充道：
“我也是怕你有婚约在身，到时候你与姐姐拜堂之后，万一你有什么未婚妻突然找上门来，到时候你该如何选择？”
尹楚凡哈哈笑道：
“姜师姐放心，就算我这纹身真的是一对，经历了上一次修真界大战，对方都不一定活着，就算活着，她也不一定知道自己还有个未婚夫吧？而且她如何知道我有这纹身？更别说找上门来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知道呢？
听到尹楚凡的回答，姜沐暇本该安心，却抑制不住地失望。
原来他根本不在乎！
“况且…我哪里有的选。”
尹楚凡苦笑道：
“从被师姐你选中开始，我就注定会得罪洪晋，得罪洪晋，我便进不了天灵峰还有其他与天灵峰交好的三峰，只能进入小云峰。”
“进入小云峰后，师姐让我勤加修炼，但由于我体质的原因，不能见姜师姐，便只能去找其他师姐，因此也注定会与宋师兄产生冲突。”
“更别说，从师姐选择我开始，我就已经注定成为岳父的赘婿了。”
尹楚凡认真地看着雾面少女，面对面一字一句道：
“师姐你看，我有得选择吗？”
姜沐暇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尹楚凡不说话。
是啊，明明是自己在众多外门弟子中选择了，是自己亲手将爷爷给自己制定的未婚夫，推到了姐夫的位置。
尹楚凡轻笑一声举起茶杯，低声道了一声“命中注定”，随后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两人沉默对坐许久，尹楚凡终于再次开口。
“师姐，我胸口刺青之事，不管如何，这毕竟是我已故亲人留下的最后念想，还请对他人保密。”
姜沐暇点点头，道：
“放心，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毕竟，世上拥有这样一对鸳鸯刺青的，只有你我，哪还有第三个人。
雾面少女犹豫半刻，终于下定决心。
她站起身，在尹楚凡的注视下，伸手到自己后颈处，解开了什么东西。
突然，雾面少女脸上，尹楚凡一直想要看穿的白雾开始减淡，渐渐消散。
事发突然尹楚凡莫名的心悸，他紧紧盯着那逐渐消散的白雾，宛若等待着被云彩遮住的皎月，再现。
终于，白雾淡去，少女绝美圣洁的惊世容颜，一丝一缕地展现在他眼前。
比玉石和陶瓷还白皙温润几分的肌肤，微染少女稚嫩的红晕，紧致脸型挑不出一分一毫的多余。
干净利落的眉毛下，闭着一双睫毛修长分明的双眼。
挺直的鼻型高雅中又带着几分少女的可爱，未染胭脂的一双唇透露的是自然的粉嫩与光霞。
恐怕天上最美的嫦娥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尹楚凡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仿佛万物在此刻都停止了运行，生怕惊扰了仙子，对方便脱离凡尘返回仙界去了。
然而，少女睫毛煽动，逐渐睁开双眸，抬起一双闪动着灵润光芒的清澈双瞳，与尹楚凡对视。
那双眸子里，似乎映射着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尹楚凡才觉得万物在她眼中复苏，自己又活了过来。
少女轻起粉唇，温和典雅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了你的秘密，这样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然而此刻尹楚凡还沉浸在少女的美貌之中，无法自拔。
有着超凡出尘的绝世容颜的美少女，竟然穿着最朴素的黑袍与分不清男女的武者装束，这样的反差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最是让他感到惊艳。
没想到姜师姐竟然美到如此程度，怪不得宋师兄从小便喜欢上了她！就连天灵峰的洪晋也是她的追求者！
尹楚凡理解了对方为何要用白雾遮住脸，这样容颜随意地出现在世人面前，难道不是一种亵渎吗？
望着尹楚凡呆呆看着自己的样子，姜沐暇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好好看吧……
既然我们命中注定有缘无分，那今日我们以彼此的未婚妻与未婚夫的身份见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也算了结了孽缘。
从此以后，你便只是我的姐夫，我也只是你的小姨子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