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穿破天空中云雾,在潮湿的环境下施加暖意。
原本在礼堂外狂风暴雨的天气,就在沧川椿的母亲说出那些话语后的不久……
弥留在天际上的乌云,像是烟囱中的浓烟一般渐渐消散,恶劣的天气终于恢复了晴朗。
我也在解决完沧川椿母亲的心结以后,与中年男子坐着沧川家族的轿车,一同回到了书店前。
书店内。
“爸爸……”
在我与中年男子刚走进店门的一瞬间,便听到了柜台不远处的小女孩,呼喊“爸爸”的炽热声音。
不过她的话语炽热归炽热……
但因为爱恋而产生欢喜的情绪,不过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就忽然变得冷淡无比。
此时的福原雅从柜台内的高长座椅上跳下。
她的手中正拿着中年男子将她抱在肩上的照片,木制的地板发出了清脆的“扑噔”声响。
在脚尖与地面相触的那一瞬间……
我站在书店前门的位置,都依稀能听见呼唰的风声。
“喂。小心……”
我开口,自己十分紧张的喊道。主观的善意提醒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而就在福原雅听闻后……她瞳孔骤缩,微微一怔。
她的身体轻微摇晃,眼前的景色无比迷茫。
若非是我进行提醒,她恐怕差一点就要摔倒了吧?
但她最终还是凭借不断摆动的小手寻找到平衡,依靠白色的棉绒袜子平稳着陆。
她随即踏着踉跄的步伐,用憧憬而又陌生的目光,来到阳光与阴影分割的位置。
她站在书店的中央,然后扔掉手中的相片,好好看向眼前之人。
但因为害怕,她始终未能靠近……
“你是……爸爸吗?!”
稚嫩而冷清的话语落下。
福原雅十指相扣,握紧小手,蜷缩着不安的身体进行询问。
澄澈的大眼睛波光粼粼,在阳光与浮尘下晶莹闪烁,她的表情十分惹人心疼。
一个小女孩平泛的问语中,却携带着太多的辛酸。
“小雅……”
而就在福原雅的父亲——福原斯,听闻自己的小女儿都开始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她的父亲时……
他也绷不住了……
这些天来心中积压的苦闷化作咸味的泪水,在眼角如同水库泄洪一般,“哗啦啦”的向下流淌出来。
福原斯迈着迫切的步伐来到福原雅的身边。
他跪在地上,望着自己身材消瘦的孩子……
然后用大手“扑通”一声,忽然抱住了自己的小女儿——福原雅。
他呜咽的声音嘶哑低咧,低沉的中性声音在愧疚中道歉个不停。
他才发觉,当初在孩子面前装**财的自己,究竟有多么愚蠢。
“对不起。我的女儿……”
“对不起!”
砰!
福原斯的道歉声音落下……
福原雅听闻后,她便握紧了小巧的拳头,在福原斯的怀中骤然锤去。
泄愤的攻击气鼓鼓地击打在胸膛上,胸口的衣物显现出向里凹陷的皱痕……
福原斯愧疚的心脏像是拴在房梁的沙袋,被小女儿打的疼痛不已。
这软绵绵的力气……明明瘦的只剩下骨架……
却好痛……
好痛……
直到小雅不断挥舞的胳膊打到力厥。她抬起头,反应过来父亲先前喊她女儿,如此久违的话语后……
她一头钻进父亲温暖的怀抱里,带着丝丝委屈哭出泪,再也按捺不住在自己父亲温暖的怀抱中,想要撒娇的心情。
她的口水抹在福原斯的衣领上,并咬着他的衣服与肌肉,用嘶哑的声音大声喊道:
“爸爸……爸爸是坏人!”
“爸爸是大坏蛋!”
话音落下,福原斯先是瞳孔骤缩,后在听闻小雅终于肯呼喊他“爸爸”的声音后……
嘴角却不由自主的笑了。
而这一切也让正从卧室走来,查看店内状况的书店女店主,也就是福原斯的妻子——“福原町”,看的一清二楚。
啪嗒。
“欢迎回来……”
“亲爱的。”
手中书本掉落,目光凝望前方。
她用一副温雅的表情……
一边扬起轻盈的嘴角,一边流出感动的泪水,一边又用手背在眼角不停擦拭……
这一刻,温馨的书店再次回归了美好。
……分割线……
许久过后。
从窗外透射而来的明亮阳光,在半遮的窗帘缝隙中辉映出幸福的色彩,呈束状照耀在三人的脸颊上。
只见福原斯、福原町、福原雅一家三口,拉开了书店内提供给客人使用的长方形桌椅,彼此间围坐在一起。
他们分别用走心的态度,对家人毫无保留地诉诸了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各种糟糕生活。
其中就包括……福原斯身处沧川家族,被变相囚禁的这段经历。
福原町走在街上,被人殴打的这段经历。
以及福原雅待在卧室,时常无法原谅“出轨”父亲的这段经历。
当然,包含这些经历背后的因果缘由,他们也全都互相倾诉了。
在福原斯和福原町这对夫妇讲述时……
他们两人的左掌不禁握紧右拳,胳膊弯曲,手臂呈扇状搭在桌子的边缘,将双手沉稳的放在桌子上。
他们用温润的目光,看向光照的方向……
刺眼的金色阳光带有炙热的温度,让他们的眼睛变得红润,眼角中的血丝清晰可见。
为了不让自己委屈的眼泪,在他们的小女儿面前流出来。
福原斯夫妇故意用平静的成熟面庞,表达豁然的态度,以试图在自己的小女儿面前,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
即便那些记忆的确十分糟糕。这个平凡的小家庭,完全只是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
可他们在得知夫人的用情至深,以及中年男子可能就是她已经死去的丈夫后……
他们便在恋人相爱的感同身受中消减怒火,渐渐选择原谅了夫人先前,对他们做过的种种恶劣行为。
反正电闪雷鸣的暴风雨后,书店又回归了之前的正常生活。
现在只要他们一家和睦,就够了……
……
嘛,虽然福原斯夫妇想要这么说。
但身为小孩子的福原雅对于父亲的欺骗,可没有这么大的胸怀。
只见福原雅委屈的嘟起嘴巴,将短小的食指指出,对准父亲疑惑的面颊上下挥舞。
她在不经意间,用幽怨的目光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又紧接着手指和目光收回。
不难看出,她始终没有对父亲原谅……
“妈妈……饿……”
“小雅想吃零食。”
她一边哭着,一边躺在母亲的怀中进行大幅度的撒娇。
并在不自觉中,有心无意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福原雅身体前后摇晃的模样,就像是脱离池塘的草鱼,在母亲没有受伤的腿上四处翻滚。
她不停地向父亲暗示,只有父亲给她买许多许多好吃的零食……
最好是一辈子都吃不完的那种!
他才能勉强原谅父亲在她面前,故意与沧川家族的夫人,装作恩爱的样子。
“爸!爸!”
话音落下,福原雅从母亲的怀中探出头来,偷偷观望福原斯此时的表态。
而就在福原雅说完,福原斯听闻后……
他也不失所望的,伸出温柔而又炽热的手,摸了摸福原雅的头顶,对其笑着应允了。
福原斯在答应时,根本没有一丝犹豫。
“嗯。今晚就一起去购物吧。”
“顺便叫上小雅的姐姐,我们一家四口一起!”
说完,福原斯便得到了福原雅的原谅。书店的事件就此画上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句号。
与此同时。福原斯的眼睛在凝目福原雅的过程中,突然神情一转。
他面朝正坐在柜台内,左手捧着书,右手端着咖啡,一边抿着咖啡杯边缘,一边神情专注看书的我……
他微笑着,对我挥了挥手……
并用感激的声音对我温柔说道:
“谢谢你。星瞳先生。”
话音轻落,小雅不知父亲在跟谁讲话,只是觉得父亲洋溢的笑脸,就像是无知的小孩子一般天真。
于是福原雅就带着好奇的目光,向父亲凝目的柜台方向看去……
只见到……
与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变化的柜台上,却突然多出了一张无比熟悉的俏脸。
停留在她脑海中的……
是一个少年不顾生命危险,将她从疾驰的货车中救出,始终挥之不去的温柔形象。
福原雅在看到我后,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你……你……”
福原雅迫切的呼喊两声,她猛地从母亲的怀中忽然站起,然后用白色的棉绒袜子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并不断发出“砰砰”的声音。
而至于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
是因为……
福原雅矮小的身高为了看到我的全貌,她就需要像兔子一般向上高高跳起。
虽然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一直坚持下来很累……
但每当她看到我手中拿着书本,对其温柔挥手的模样时,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大概是福原斯为她讲述我闯入沧川家族的婚礼,并将他带出来的缘故……
福原雅目前对我的好感度直接飙满。
“咳咳。”
沉默中。
她将两只稚嫩的小手放在嘴巴两侧,左右五根手指以指腹交接闭合,整体呈三角状交叉,将小小的嘴巴从中间镂空的位置露出来……
福原雅先是提起喉咙,试探性的干咳一声。
她随后就在手心哈了口气……
福原雅在起跳后的空中看向我,而我也同样闪烁着金色的眼眸看向她,彼此间的目光在这一刻对视。
她用震耳欲聋的洪亮声音,对我大声喊道:
“谢谢你!”
“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