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苦战:三川郡(四)

作者:傅阳小猪牛 更新时间:2021/1/6 17:52:13 字数:2104

秦军一路前进,却始终没有看到联军的身影,这是诱敌深入,还是见好就收?白起一时也摸不清状况,只能多派兵士前去侦查,直到在管城南边遇上了魏冉的侦查部队,两军直到会师也没看到一个敌人。

又行军一日,白起终于得到斥候来报,在魏都大梁城头,看到了六七种不同的旗帜,原来他们都龟缩于城内。既然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大梁在之前的围攻之下已经岌岌可危,这次干脆一举拔去。魏冉的担忧也因一路上的顺利而放松了警惕,二人决定围城并立即着手挖掘直通城内的地道。

平原地区无法借助地势,唯一能遮蔽行军的便是密林,而联军正是要从林间出击,这也是他们常用的战术。

高支起来的军幕之下,秦兵正在热火朝天地挖掘,其实在上一次攻城时这条地道已经开挖,如今距离大梁城墙已经不足五十步,他们准备设置多个出口同时行动,最多再有十天,大梁的城内将从内部开启。

秦军将近六十万大军将大梁围的水泄不通,军营沿着大路延伸星罗棋布,而诸侯联军盯上的,是处在远离前线的后军。

大梁城外西南角,秦公子悝无所事事,这个人在“四贵”中属于最没有存在感也是最没本事的一个,历史记载公子芾在宣太后的支持下曾经想与昭王争夺王位,芈戎做过秦相,魏冉战功赫赫更不必说,唯独这个公子悝没有留下什么事迹,或许在人才济济的秦国实在没有他发挥的空间吧,因此公子悝被安排在最后,接应一下后勤部队运输物资,最为清闲的工作。

忽而鼓声大作,蛮夷部族与东郡兵穿林而出,搅得秦营一阵大乱,战斗只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不等秦人组织起反击,联军便迅速退去,不知所踪。

原来他们是要以大梁为定点,隐藏在周边进行反复骚扰,白起又一次证实了自己的推测,联军实际上很脆弱,不敢正面作战,这一路只是虚招而已。他似乎没有拿这种偷袭当回事,只是告诉各营加强守备,战役的重点不在这边。

接下来几日,联军方面几乎每天都会有小规模的军事行动,秦人的辎重有所损失,但并没有伤筋动骨,影响有限,只不过魏冉等人颇为不满,就这么天天挖地道等着被偷袭算怎么回事,秦军怎么可以如此畏畏缩缩?

白起却胸有成竹地告诉他们,等地道一通便是联军的末日,再忍耐三四日无妨,没有必要争一时之气。魏冉等人理虽有不服,却也不好发作,看看白起你能有什么绝佳的战法取得全胜。

又过了两天,前方报告地道已经进展到最后的阶段,只不过距离地面越近,越容易被人发觉,因此需要更加小心谨慎,白起立即开始调兵遣将,连夜备战,尤其是多准备攻城器械,拿出了一副要强攻大梁的劲头。

联军这边也发觉事情不太对劲,每天的偷袭骚扰都可以取得一些战果,而秦人不为所动,既不会追击,也没有大幅增强防御力度,同时对大梁也是围而不打,难道他们来这儿是旅游观光的吗?看似没有行动的背后,必然潜藏着大规模的作战计划。

孙膑和陈轸建议联军从秦人包围圈较弱的东侧突破进城,大家一起守卫大梁城,也能防止城中有变——孙膑指的是或许秦人会买通魏国权贵——陈轸也担心类似的事发生。如果不退回城中的话,就需要动用更多兵力来实施偷袭,让秦人感觉不得不重视起来才能达到目的。

“白起肯定是在憋大招呢,咱们呢,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芸萱你们和孙膑、陈轸的队伍从东门突入,协助守城,谨防变故,我们带着剩下的联军在偷袭一次,不论成功与否,也都绕道退回大梁,到时候接应我们一下就行了。”伊然提议,毕竟现在对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也不清楚,既然之前拟订的战术打不到效果,不如进驻大梁再做文章。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宇文芳苧总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此时,秦军连夜备战的消息传来,军营中一片灯火通明,还能看到有不少大型的攻城器械被推了出来,还有一座座方便弓弩射击的高台垒了起来……一切信号都说明白起明日要开始攻城。

兵临城下十天一动不动,现在才想起来准备攻城,怎么看都知道这里边有问题。不用说,白起一定是准备好了那个“大招”,看来进驻大梁势在必行,于是大家不在犹豫,芸萱等人立即去准备明天天一亮的行动。

“咱们都清楚,这次很可能有危险。”伊然一本正经地说,“明天小莹不能恋战,秦人还是原来那种做法,咱们就撤,如果他们来援兵,咱们且战且退,也算分散了他们攻城的注意力,大家一定记得,谁也别逞强。”这话基本上就是对燕笒说的,虽然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危险,大家小心一点总可以避免。“燕笒,你说实现奇迹的一次机会可不许使用,谁知道灵不灵呢,咱们不能拿性命做赌注。”

“嗯。”燕笒也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给大家添麻烦,更可况御风、小雪、梦琳他们也在担心自己,不论为了什么,都不要轻易冒险。

“放心,我能拎得清。”端木莹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一丝光亮,孙膑与陈轸外加蛮夷部族的一部分军队便展开了对大梁城东边秦军的攻击,秦人昨天接到的命令是守住岗位,没想到身后会有这么多联军杀过来,这边的守将是公子市,他很不喜欢白起指派的任务,却也无可奈何,见状不妙,他立即命令手下暂避其锋,放联军入城。自己就这么不到两万的兵力,阻拦也没有用,而且看白起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这几日攻城必能成功,他这边也就是负责追击一下城破之后逃亡的部队,捡捡战功罢了。

另一边,端木莹等已经行进至秦营附近,果然,卫兵少了一大半不说,营中只有稀稀拉拉一些非作战人员,看来绝大多数兵士已经集中在攻城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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