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虽然你有时候很怕羞，但我知道你一直很勇敢。”
“求求你别恶心我了。”江惊月把一杯刚从快餐店买来的美式咖啡放到了江染月面前。
江染月怔了怔，僵硬地问道：
“为什么是哈兰山德士上校泡的咖啡？”
“因为麦当劳叔叔不卖咖啡。”江惊月不在意地回答道。
随后，她便收到了来自江染月的强烈抗议。
“为什么啊！就算是速溶的也好，我想喝你泡的咖啡！喝这种东西还有什么意思啊！”
江染月哭嚎着，像个胡闹的小学生一样。
“干什么啦，我泡的不也是雀巢拌水，有什么不一样？……”
江惊月不堪其扰，却又懒得应付这种无理取闹，只是敷衍地喊上两句，任凭江染月抓着她的肩膀摇来晃去。
“太没有诚意了！姐姐对你很失望！”在最后，江染月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她的不满，这或许也是艺术的一种。
江惊月自然不会在意江染月发疯的状态，她闭着眼，通过犯困来屏蔽江染月的行为对自己的影响。她见江染月差不多已经闹累了，便开口说道：
“好好好，那么现在请你把你要和我说的告诉我吧。”
江惊月睁开眼，却发现江染月正把脑袋埋在她身上。
“宝贝，你还没听我的话，出来的时候没有洗香香。”
江染月抬起头来，严肃地对江惊月说道。
“得寸进尺了是吧，差不多得了。”
江惊月毫不留情地把手按在江染月脸上，一把推开了江染月。
“要是你就打算和我说这些东西的话，看来我连咖啡都白买了。”
江染月眨了眨眼睛，微笑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那么严肃嘛，我们要说的话题已经够严肃了，要是我们再火上浇油，那不就连谈都没法谈了？”
江惊月想反驳两句，但又嫌麻烦而放弃了。
“随便你吧，我配合你就是了。”
“别这样嘛，我又不是那种只会讲大道理的老古板。”
“我是只会听大道理的老古板，行了吧？”
“嗯，那也行吧，但下次不允许了。”
“……所以说，到底要说什么，就是关于……理想。”
“对！理想，宝贝，我要告诉你，理想，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只是一个维持生命的空燃料罐。”
“……？”
“你实现你的理想了吗？”
“不……但实际上应该已经实现了。”
“那，在你想象中，理想达成以后，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觉得，大概会是幸福充实的。”
“可现实不是这样。”
“所以我并不觉得我实现了我的理想。”
“但是你实际上实现了它。”
“……好吧，如果你硬要这么说。”
“宝贝，我要让你看清一个事实，理想，本身只是一个目标，它不具备任何于个人的意义。但我们总喜欢把它与达成它所带来的幸福，与追求它的激情杂糅在一起，混淆我们自己的认知。”
“也许是这样。”
“我们过分地美化了它，我们把它背后的光辉不断放大，我们沉浸在它的蜜糖之中，以至于，我们甚至忽视了它的本质，它是一个冰冷的结果，一个最终的目的。藏在它背后的温暖的东西，在我们被蒙蔽双眼的同时，随时会冷却。”
江染月的语言风格进入了一种不寻常的边界，但江惊月能理解她的意思，并且受到感染。
“有些时候，实现理想，也恰恰是失去理想。没有欢呼雀跃，只有梦倒塌的轰鸣声。因为所谓理想背后美好的东西，已经消逝了。回头看时，只能看到那里爬满青苔。”
江染月渐渐地压低声音，而嘴巴一点点地靠近江惊月的耳朵。
她察觉到江惊月微微的颤抖。
“你的理想已经倒塌了，但至少你还记得它的名字。”
“守护好最后的那一点希望，姐姐会一直支持你的。”
江染月伸出手臂给了江惊月一个拥抱，轻轻在她的侧脸上留下一个吻。
这一整天，注定要成为江惊月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