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是秦澜!”
“哦,秦家。”
秦家在洛阳也是高门大姓,其家主秦天,在朝中任吏部侍郎,正四品上大员,也算有权有势。
“你是秦侍郎的儿子吧,怎滴,本公子记得没有招惹过你吧,为何无端骂我?”
许长安拍打着折扇,对秦澜的无端怒骂并没有多么生气。
只是有些好奇。
这偌大的洛阳,骂他的人不在少数,可是敢当着他面骂的,可真没几个。
“许长安,你还不自知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吗?”
秦澜明显酒意上头,根本就不顾同伴的阻拦,走向前来,指着许长安的鼻端怒骂。
“你昨日才成亲吧,结果今日就跑来青楼寻欢作乐,此番作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哦?因为这个?”
许长安不屑的嗤笑一声:
“或许我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太合常理,但……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随意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秦侍郎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怎么没关系了!”
秦澜双眼通红,突然撕开胸前的衣襟。
露出夹在内衬上,那一个大大的红色月字。
“我等仰慕宁安公主殿下已久,眼睁睁看着殿下羊入虎口,我等无能为力,只能在心底默默祝福,可是没想到你许长安禽兽到如此地步!
大婚第一天逛青楼,你对得起宁安殿下吗?
我还听说王府昨晚四处寻找奶娘,难不成你许长安不仅招 妓,还背着殿下在外面有私生子?”
“这——”
许长安看着那个似乎是以血书写的月字,愣了一下,然后不由得气笑。
“原来如此。”
这货,竟然是姬如月的脑残粉。
早就听说姬如月仰慕者颇多,没想到这第一天就被自己碰上了一个。
“姬如月到底哪儿好了,值得你们如此为她?”
“混蛋,你竟敢直呼殿下之名。”
见许长安完全没有当回事的模样,秦澜怒而拍桌:
“竟然还说出殿下哪儿好这种愚蠢的话。
宁安殿下她天资无双,倾城倾国,举手投足,都如同仙人降临,遗世而独立,简直不似凡尘中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令我等憧憬至极。”
许长安听的一愣一愣的。
“有吗?”
除了倾国倾城他比较赞同,其他几句真的是在说她吗?
什么仙人下凡,她还偷吃呢。
不可随意亵玩倒是真的,胸口疼。
“看来在你眼里,姬如月就算放个屁,都是香的啊。”
“胡说!”
秦澜闻言,顿时脸憋得通红,嗫嚅道:“殿下那等仙人之姿,怎么会放屁呢?”
“……”
许长安无语了。
“所以呢,你想怎样?”
许长安挑眉,饶有趣味的盯着秦澜,“是想要打倒我,抢走姬如月吗?”
“我——”秦澜不说话。
许长安上前一步,走到秦澜身前,折扇轻拍自己胸口,戏谑道:
“给你这个机会,我就站在这儿,只要打倒我,姬如月就是你的了。”
“你——”
秦澜拳头紧握,神色羞愤:“你怎么能将殿下当做物品,随意转让……”
“你不是仰慕姬如月吗?”
“我……我只是……”
“怎么,没那个胆子?”
“胡说,我!”
秦澜被许长安逼迫到退无可退,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但最终,他还是没有真正的动手。
就算许长安是全洛阳有名的修行废物。
可,
许长安说的没错,他,不敢。
他不是穷途末路的野兽,他只是一只被雨水浇透的流浪狗。
根本就没资格跟许长安这只洛阳最大的猛虎狂吠。
秦家在北凉王府面前,不值一提。
“看吧,你所谓的勇气,也就这样。”
许长安一把推开他。
老鸨已经在二楼招手。
路过秦澜身边的时候,许长安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不过有一点你没有说错,姬如月的滋味……的确非常不错。”
秦澜蓦然瞪大眼。
许长安的话,像是一道雷霆,劈进他的心里。
滋味……不错?
什么滋味不错?
当然只有,那方面的滋味咯。
就算知晓许长安与殿下而已已经是夫妻,那种事是必然会发生的。
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
但是此刻的秦澜,依旧心如刀割。
痛,太痛的。
我心中的仙女,已经不纯洁了。
她已经被许长安的魔手,彻底蹂 躏,染上污 秽。
秦澜站在原地,眼神呆滞,呆愣无语。
像个木桩。
可惜,今日无雨。
“就这点水平,还敢觊觎本公子的娘子?”
许长安最后再看他一眼,嗤笑一声,转头上楼。
但不得不说,偶尔像这样虐虐“情敌”,挺爽的。
“咦?”
许长安摸着下巴,思索道:
“本公子是不是又寻得一个找乐子的好方法?”
就是希望以后的“情敌”们,能够支楞点,不想这个这般无趣。
……
二楼,柳姑娘房间。
新点的熏香袅袅的燃着,老鸨带着包含深意的笑容,贴心的为许长安关上房门。
房间里,一张纯白的幕布,隔出一块神秘的空间。
幕布后,窈窕的身影倒映在幕布上,仅是一块模糊的剪影所勾勒出的弧度,就能引发人无数的遐想。
“没想到今日公子会来,让公子久等了,还请见谅。”柳姑娘的声音就像是一汪清泉,流淌在林间青石之上。
“无碍。”
许长安一合折扇,示意听雨倒茶。
“还是你这儿的茶,本公子喝的比较习惯。”
“呵呵,多谢公子夸奖。”
柳姑娘轻笑。
“不知公子今天,想听哪一曲。”
“江南曲。”
“妾身明白了。”
柳姑娘十指轻抚,带起一抹残影,然后琴声悠扬,渐起。
那道映在帷幕上的剪影,也随着琴声轻舞身姿,每一个精巧的动作,都恰到好处的应和着琴声。
但就在琴声渐入高潮之时,一道身影,从帷幕后走了出来。
容颜绝色,身姿妖艳。
是柳姑娘。
可琴声分明就未停,帷幕上的剪影也依旧妖娆。
就仿佛名誉洛阳的柳姑娘,突然分成了两个人。
帷幕内的柳姑娘依旧在弹琴,可帷幕外的柳姑娘却握着剑。
“北蛮的人?”
许长安喝着茶,并未慌乱。
柳姑娘神色冰冷。
“唉。”
许长安轻叹一声,放下茶杯。
“本公子就想听个小曲儿,怎么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