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幽暗的房间内,四个长相一般的骷髅头均匀分布在一张大圆桌的四个方位,安静的诡异。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外面打开了门,它的外形难以描述,总之是一个不可名状的生物。这不可名状的生物用它那任意收缩的“触手”“轻轻”的敲了敲四个骷髅头。骷髅头在敲击下发出“邦邦”的声音,然后四个骷髅头依次亮了起来,这四个骷髅头从外形看来并无不同,但是每个骷髅头眼里亮起的火焰却并不相同。这其中,一个骷髅头眼里有两种火焰,左眼是白色火焰,右眼是红色火焰,仔细看的话,里面不时浮现一种花的影像。同时,这个骷髅头的火焰也是最亮的,比其他三个加起来都亮。
“我说,下次联系我们的时候能不能轻点敲,这声音会直接传到我们脑海里的,我的脑袋都快炸了,他们更不用说了。”“喂喂,喂!你们还好吗~~,额,唔。”一分钟过去了,也没人回应。一段时间后,一个声音再次响起。“他们已经死了,我也还未找到足以继承的人。”“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只是还没习惯罢了。”“我早已习惯这些了,更何况,你也不一定能陪我多久。”有多少人死去了呢,它早已记不清楚了。不过这一次大概,或许是终结了。“我说,这一上来就搞得我要死似的不太好吧。”“空间壁障开了,你必定要去的吧。别跟我说你不去,你不去我就掐死你。不对,得用那把剑砍你。不然死不掉…”最后几个字的声音音调渐渐落了下去,好像是陷入沉思。
“这是必然,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能威胁我的人了,既然有机会去往新的世界,我肯定会好好把握的。”“……”漫长的沉默。“说说这次找我的目的吧,这一直挂着不说话挺浪费资源的。”“……”“不说我挂了啊。”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并没有实施,只是呆呆的坐着。很长时间没有回话,通讯也就这样一直挂着。他拿来两颗圆圆的东西,他将之称为“种子。”一颗纯白,一颗斑驳的花纹不时浮现,然后又变成了血红色。这俩东西是在他已经做到真正“天下无敌”之后获得的东西,这俩种子能够吸收他的一丝本源,也就是他力量最浓缩的部分。在之后的他对这俩东西做了许多的研究,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了这俩好像是来自某个棺材。或许是陪葬品?他没有选择深究,因为这只是空穴来风,没有任何根据。虽然没有搞明白这俩东西的用处,但他依旧随身携带,不时拿出来把玩。有时也会有些感想,比如说,“为啥不再来一颗?”之类的。
“哎,我刚刚,好像睡着了,…,嗯,早安。”时隔六天,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脸上倒是没有一点气愤的表现,毕竟深夜被叫醒的经历有些多了,时隔十年又再一次回忆起了那些奋斗的日子。“我睡了多久。”它的声音没有刚刚那种弱气的感觉,恢复了平时的可爱和活力。
看着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前,他的思绪也有些飘远,他一直搞不明白为啥一个这样的生物会有这样的声音,而且周边的人都没有任何异样,是某种技能吧,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习惯后也就没有再考虑过这些了,但这时隔许久的通讯又勾起了这个初见时的疑问。
那会,刚达到摧城级的他不自量力的接了一个任务,濒死逃离之后被它所救,之后加入了“四人组。”“四人组”成员不时有所更替,只有他一路活到了最后,某次任务后,它对他说,“好像不需要了。”“什么?”它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应。好多次任务,它都是“坐”在他的肩上,用“触手”抱着他的脑袋。每次他都会拒绝并要求它从他脖子上下来,得到的都是“不要”以及两个脑瓜崩。打在太阳穴的那种,这让他数次怀疑自己有没有可能在它那次没收住力道而暴毙。
其实呢,在“外人”,即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同时又被允许看到的人)看来,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个长相一般的男子,肩上坐着一个可爱的红衣小萝莉。而在他自己的视角里,一个可以伸出触手的软泥怪扒在他的脑袋上,还揪着他的头发。习惯了就没啥了,这是他最真实的写照。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只能接受(享受)了。
他从不认为自己算是什么天命之子,它也是这么说的,它是——唯一神。
这是他在离开之后才知道的,后来再见时询问过,它也没有否认,甚至平淡的回应了,“嗯,果然脑袋不灵光,这么久才意识到。”
每次它到来时,就说明他的那次任务有极大的生命危险,果不其然,“四人组”的成员都会在这之后改朝换代一次。只有他,一次次死里逃生。每次,它仅仅跟到任务目标或者地点附近就销声匿迹,不会对可能的战斗提供任何帮助,但这是对其他三人而言,至于他,每次都被它吊着一口气,撑到有时会有的救援或者被路过的好心人带走一类的情况,如果这些实情不明的事情都能够被众人皆知的话,可能还会获得“幸运星”的称号吧。
我从来都没啥运气,这是当他踏上巅峰之后才意识到的,这会,运气已经无所谓了,他自然而然的就意识到了。毕竟,当实力强到一定程度时,阴谋诡计也就不顶用了。
脑子不灵光,这是他唯一的缺点。嗯,大概。对此,他认为这是它长此以往的脑瓜崩对他造成的伤害,同时在提出意见并要求赔偿后被赏赐了一个巨响无比的脑瓜崩,弹完立马昏迷的那种。
毕竟是唯一神呐,这是他昏过去的唯一想法。
离开之后,他随自己喜好从事了许多行业,农民,船夫,水果摊老板,以及冒险者协会看板娘——天下第一人伪娘限定版?咳咳,等等职业。
一切自然是以普通人的身份,这将他的心境提升了许多,甚至封顶的实力好像都有裂痕一般,有了突破的感觉。
伴侣他自然有尝试寻找过,可是那怕是平日里最喜欢的可爱的兽耳萝莉啥的,都有一种喜欢但又不喜欢的奇怪的矛盾感。
我是不是不会“心动”了,他对自己这样问到,上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呢。他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
其实,上一次心动,是濒临死亡时与它的“初见。”它用镊子和线给他的心脏做缝合手术。那会他“心动”了好几次呢~
但不知怎的,他对它的观感从第二次见面就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在他的感知和视野里,它就是那不可名状但硬要说就是类似软泥怪和触手融合的那一种感觉。
但是,没有厌恶,畏惧,恐惧等等一切负面情绪。有的只是,“莫名的熟悉感。”
某次,它靠在他的身边,于是他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呆在我的身边。”
它认真道,“没啥原因,我喜欢你而已。”后面又加了半句,“一直一直,…”后面还有些话没说出口。但是它却没有继续解释。
他看到它没继续的意思,也就回应道,“哦。”
回到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像聪明一些了,立马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了,可是,额,不对劲,啥不对劲,嗯?不管了,嗯,该吃晚饭了。
墙角,一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吞噬了周边微不足道的地方,以非常缓慢,但却逐步加速的速度。
以他的实力,别说屋内,方圆几十里都能一览无余。一点点蛛丝马迹都能追踪,更别说这小小的屋内了。但最熟悉最安全的地方谁又会认真,无时无刻的感知呢?
“不长,也就六天吧。”他完全没意识到,它其实从来没睡过觉,每次它躺在他边上时也仅仅是装睡罢了,一动不动凉他那缺根弦的脑子也看不出来。
“六天,唔,有点亏了。”懊恼的声音传来,他马上接了一句,“亏啥,我认为睡觉是一大乐事,我一有空就睡大觉。”
那头的它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回应,只能回道“嗯嗯。”
“话说到底是啥事啊,我每天还得给我的花浇水呢,应该不会太长时间吧。”前些日子,他看到了一些比较符合他审美的花朵,这些天都在搞这些东西。直到昨天傍晚,这花圃才整好。
那边,它沉吟了一下,“不长,就是叫你过来陪我几天。”
“那我就去拜托邻居帮忙照顾一下了。”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一颗种子也没发芽。
或许也不会发芽了。
“对了,那边的传送阵还完整吧,不然得跑好久。”他依稀记得某次“不小心”破坏了那个超远距离的传送阵的阵基。
“我修好了,半小时内,站到我面前,明白了吗?”
“Yes,sir!”
此行目的地是世界树,那里也是这个世界的绝对中心处,离他这偏远地区有着不短的距离,不坐传送阵的话,估计得跑几个月。他不咋擅长速度。
不多时,来到了一片废墟,这里本来有着富丽堂皇的建筑,可惜因为一些事情被毁坏至此。
“我看看啊,哦,找到了!”缺了一角的超远距离传送阵,以还算完整的姿态处于他的眼前。
他小心翼翼的踏上法阵,上面不时冒出“滋滋~”的声音,这声音他可熟悉了,毕竟在这上面没少吃苦。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最后一次坐这个传送阵了。当他按下启动的按钮,身影消失的同时,这个传送阵也一起崩毁,被虚无吞噬。
坐传送阵对精神力的要求很高,距离越远越是如此。当然,他的精神力也早已达到巅峰,这传送阵完全无法影响他的灵识。
“怎么感觉,好像那里不对劲。”思索了不到十秒,他就把这问题抛之脑后了。
许久未见,对应这次见面,他也是有些喜悦的,但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是这么想的。
世界树下,“生命源泉”,这一个小小的湖泊里,一个身影站了起来,它的手轻轻抬起,一套合身的红色衣裙就穿戴整齐,漫步走到世界树下,它闭上眼,静静等待他的到来。身上残留的腐朽气息,暂时的压制住了,虽然仅仅是对于这具肉体而言,但对于“她”来说,这也够了。
作为“唯一神”的她,大概就和世界的意识差不多,单论战力,可以轻松秒杀数个他,甚至如果她想,世界上的任何一处地方,她只需要一息便可到达。
虽然有点按耐不住的想念,但她这十数年并未主动去找过他,而是在寻找“破局”之法。
寂灭加剧,她并未找到什么能拯救一下的办法,但是她发现了一个有可能让他“超脱”也就是让他能转生到“异世界”的方法,那怕她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所谓的“异世界。”
但既然没有退路,何不尝试一下?
她感觉有些“困”了,这在以前是不可能出现的感觉,比爱都难以出现,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开始逐渐失去力量了,变的更像一个人,而非神了。
她对他施展了levelmax级别的“感知屏蔽”,这也是他看到“它”这个外形的缘故。今天她本来要取消这个效果的,结果发现,好像已经解除好几年了。她甚至都没注意到。
好在这几年没有偶遇他,不然,她轻轻呼了口气,又揉了揉眼睛。
她不知道的是,即便偶遇了,只要不是迎面撞上或者眼神瞟到,以她现在的状态极大概率是发现不了他的。他的灵识也跨入“神识”了啊。这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但在刚刚,他已经完全适应了突破,枷锁不再。
就在她犯迷糊时,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
“找到你了,我的小公主。”
“哎?!!!”惊讶,惊喜,以及一丝察觉不到的落寞?
一阵打情骂俏后,她挂在他的背上喘气。像往常一般。
“既然几个月前就恢复记忆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露出神秘的微笑,道“这是个秘密~。”
“哼哼~我也有有个秘密,就不告诉你~。”
两人都默契的避开了一些沉重的话题,比如说,这世界还有多久完蛋。心知肚明的事还是不要说出来了,徒增伤感。
两人谈论了许多事,从数千年前的相识,谈到近几十年的重逢,真要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一起的,但就是很多很多话可以说。
“所以说,你把记忆封存,不到神识的境界就无法恢复?”
“是啊,几个月前我才踏入这个境界,顺带一说,记忆封存以后的我和个二百五似的,缺根筋。”他目光注视着她,暗示着什么。
“呵呵~是吗,我觉得还凑合啊。你别用这眼神看我,我啥都没做!”略带心虚的回应以及不打自招的操作。
“哈哈哈哈。”
“哎,还笑,不理你了。”
“我这里有件衣服,要不要换上试试?”说着,他拿出了一件衣裙,但好像只有内饰,大概是个,额,肚兜。
她脸一下就红的跟苹果一样,这这这这…
看到她没接话,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然后一个头上冒着蒸汽,一个直接宕机,愣在原地,但是耳根处已是白里透红了,他的脸不存在变红这一可能,所以这就是羞耻的表现了。
“啊哈哈,哈哈,那啥,我找找,嗯,其他部分,嗯。”回过神来,他还是选择先开口,缓解一下尴尬。但好像并没有起到效果。
她低着头,姿势已经变成靠在他的胸口处,声音如蚊子声一般细,“其实也不是不行,但是,...”
“你说什么?”他表示自己没听清。
害羞到极点的她绷不住了,声音大了起来,“我啥也没说,你啥也没听到。知道了吗!”
“嗯嗯!”他直接诚服在她充满杀意的目光下。果断认怂。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两人也都慢慢冷静下来了。
“要试试吗?”他试探着拿出了完整的衣裙,这是一件中式古典的婚纱,有着很多繁琐的装饰。
“嗯。”
虽然关系亲密,当面换衣服还是做不出来的,不然刚刚两人也不会表现如此场景。
不多时,她便换好了这看起来就很繁琐的服装。看得出来是试过的。至于为什么试过就不用说了。
“后面的拉链。”虽然很轻易就能拉起来,但是她还是选择让他来做这件事。才不是手短够不着呢!
“哦哦。”
“你来编头发吧,我没学过。别跟我说你不会!”她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为了今天我可是准备了好久的,让你看看为夫的手艺!”听到夫这个字眼的她脸又红润了起来。不过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有点重哎,这东西。”她晃了晃脑袋,上面是一个偏古风的头饰,朵朵被赋予魔力的小花和贵金属制成了主体,边上,红色,白色的流苏垂下,和她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倒是很搭。惹人怜爱。
“我花了很久时间做的,这重量承载着我满满的爱意。”他的语气好像带了些骄傲。
“哎?”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侧着脑袋看着他,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
“你以前不这样的,没这么油嘴滑舌,还是呆呆的好些。”
“我啥时候呆呆的了啊!”
“噗嗤。”她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
他好像早有准备,拿出了许多服装,还有饰品什么的,她也没拒绝,高高兴兴的两人换了许多套情侣装,以及不同种类的婚纱。
有些累了,她便靠在他的怀里睡去了。
按理说,她已经成为世界神一般的存在了,困这种感觉已经早已不存在了,可现在,她又好像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以某个规律,仔细看的话,一条条血线组成了一个个法阵,以他的源血作为媒介。法阵一成型便很快隐去,但同时,他的脸上,疲惫之色也更加难以掩饰。
……
他拿起她的小手,将一枚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
“嗯?”她歪着脑袋看着他。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你在疑惑啥呀,我的戒指不是应该你给我戴吗?”他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
“我只是觉得,这东西准备一对比较好,寓意可能好一些,最好带点导航功能。”她将一枚戒指戴在了他的左手无名指,然后又将另一枚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
她晃了晃右手,一个银白色的指环以及上面的半颗梅花状的石头,戒指是用世界树的“树心”制作的,上面镶嵌了半个“永恒之石”,至于另一半,自然在另一个戒指上。
他微张着嘴,内心默默吐槽到,我也想啊,可是这东西只有一个啊,话说“永恒之石”分一半是不是不太好。
“你想说什么。”她微着眼睛。
“没,没啥。”
话说世界的确快完蛋了,毕竟世界树的“心”都被掏出来了。
不过他没联想到的是,这是她忍着剜心之痛弄出来的一小块,这一小块的大小恰好不会影响到世界树根基的,可即便如此,她也虚弱到现在这个地步。
……
“话说,前面的步骤不如省去吧,直接进入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
“送入洞房?”
“哎,呜呜,唔唔。唔…”还未多想,他便堵住了她的唇。
……
走在集市的路上,他牵着她的小手,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看到他的脸色,甚至快笑出声来。
起因自然是某个不长眼的摊贩说了一句,“您的女儿长的好可爱啊。”
“我现在很像一个大叔吗?”他偏头看向她。
她掩嘴轻笑,“嘻嘻。”不能说不像,只能说完全一致。
回到临时住处,他认真收拾了一番,“只能说英俊不减当年。”照着镜子的他说道。
“谁再说我像大叔我跟他急!”
“嗯嗯,走吧,晚上还有烟火晚会呢。”
某处阁楼楼顶,两人依偎着看向天空,是一场不错的烟火表演呢。
两人相视而笑,靠的更紧了些。夜晚,好像很冷呢。
如果,时光能这样平平淡淡的流淌下去就好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是两人这几年都得出来的结果。他们彼此的愿望,大抵都是对方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没有彼此,似乎,意义也不是很大。
她其实不确定有没有所谓的异世界,但他却是肯定的,因为,他的记忆里,朦胧的存在一些记录,剩的不多,但让他肯定异世界的存在确实绰绰有余的。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花?”她指着他从储物空间拿出的两朵没有叶片的花朵。
他把白色的插到她的耳朵边卡住,又把红色放到自己的耳朵边卡住。“红花石蒜,或者说,曼珠沙华和曼陀罗华。”
“咳咳,咳咳咳。”她突然猛的一阵咳嗽,让他的眼神变的凌厉起来。
寂灭,大概是正式开始了。
天边,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出现,那不是空间裂缝,而是吞噬一切的虚无。
这个世界面临结算,也就是所谓的毁灭。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短短几年就变的千疮百孔,他是有办法独自活下去的,可他不能保护他心爱的她。
其实也是他的错,当年为了救他,她才选择成为唯一神的,所以世界毁灭,她无法置身事外。
“我刚刚怎么了。”她揉了揉额头,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虚弱。
“有啥想去的地方吗?刚好发现那有只青鸾搁边上。”
他一招手,远处一只青鸾飞了过来,它是偶然被救下的,但并未签订契约。它的伤好之后就回归故里了,所以这遇到纯属碰巧。
“是九霄啊,我记得它。”
“你不说我都忘记它的名字了。”好在这不是人,不然以他的脸盲程度而言,估计也认不出来。
“想去的地方啊,唔,我想想,唔,源寂之地!哪里有一样东西,我想去看看。”
“那,坐好了,出发!”
“咕咕!”
至于为什么青鸾发出鸽子的声音,他也不知道。可能它上一辈子是一只鸽子吧。
青鸾的速度极快,一会就到了目的地。
两人目送青鸾离去,然后缓步踏入。
“你知道为什么我最后想来这里吗?”她歪着脑袋,俏皮的说道。
“那还用说吗?你之前提过所谓的空间壁障。”
“其实我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所谓的异世界。你相信异世界的存在吗?”她表现的有些落寞。
“我当然相信异世界的存在了,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他微笑着回答,这让她的眼里突然出现了些许光芒。
“嗯嗯,不说这个了。”
“好的。”
这是一条悬浮与虚空之上的小道,正前方便是所谓的源寂之地。
两人牵着手并肩而行,不时有碎裂的物块漂浮过来,但还未接近两人就湮灭了。
这里啥都没有,除了一口晶莹的棺材。至于所谓的空间屏障,她压根就没见过。不过也不重要,不是吗?
这里仅仅只有一丈见方的地方,上面也只有这一口棺材。
她抚摸过上面的纹路,说道,“这里面,咱俩好像都躺过不短的时间哎,让我想想,你躺了六百七十年,对不对?”
“准确的说是,六百七十年,零六个月七天,二十时七分。”他一段一段的说出,时间虽长,但对于已经达到“神识”的他而言,这些还是能回想得起来的。
“我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啦。”
“要不要,躺里面试试,两个人塞不塞的下?”他提出了一个建议,或者说,他早已看出她脸上流露过的一丝不舍的神情。虽是建议,但其实是给她一个机会。
“好呀,你先躺进去吧,我趴你身上。”
他掀开水晶馆的盖子,平静的躺了进去,然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这个棺材会极大的压抑住里面所有的一切,因此,哪怕外面的人对其动手,里面的人也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一个小巧柔软的身躯扑了上来,他伸手接住。只不过,他的胸口处多了一把短剑,贯穿了两人。那是“寂灭”,传说中能屠神之剑。实则是一个传输道具。
即便是神,也是有本源的,本源枯竭也是要死的。
“对不起,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她的泪水如决堤一般,滴落在他的脸上。
“小傻瓜,没什么好哭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啊。”
她的目的是借助“寂灭”,在封禁他的身体期间,将“唯一神”的力量传输过去,这样会极快的加速她的消亡,但会让他即获得“唯一神”的力量,然后又不被世界牵制,或者说“连累。”
如果他能获得这份力量,即便世界寂灭也不会死去。这便是她的心愿了。
可惜的是,他已经早有打算。
“不,不,不要,不要!”他已经将她与世界的联系全部转接过来了,换句话说,他现在是“唯一神”,而她则是自由身。她察觉了不对,情绪有些激动。
“即便我在身边,也不能这么不谨慎哦,连我做的手脚都没发觉。”他把她的脑袋按了下来,轻轻的吻了一下,强行打断了她的绝望。
她啜泣了许久,久到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凋零了。
“小傻瓜,听我说,你知道轮回吗?”
“…”她没有回话,只是靠在他的胸口,不停的颤抖。
“在我来这里之前的世界,人们都认为会有来世,也就是所谓的轮回,虽说这一世我们可能无法再见了,或许下一世,不对,下一世,我们终将重逢。所以,不哭了,我的小公主,笑一个好不好,我希望我看见你最后的表情,是灿烂的笑容。”
她抬起了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俗称,“强颜欢笑。”
他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然后,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不多时,他便烟消云散,和这个世界一同消散。
虚空中,只留下她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世界早已死去,如同她的心一般。
她如同雕塑一般,静静的下坠,坠向“深处”。
突然,她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她睁开了眼,那是一朵盛开的彼岸花,鲜红如血。霎时间,同样的一朵彼岸花也盛开在了她的另一只掌心处,纯白如雪。
这两朵花让万念俱灰的心,似乎有了复苏的痕迹。
她双手一和,两朵花一起湮灭。然后她也没了生息。但仔细看,她的嘴角,微微扬起。
最后一个念头则是,“你可一定要来找我啊。我可是会一直等你的…”
虚空中,好像有两点闪过。
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