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啊，好晕……”
“圣子大人你没事吧？”安娜关心地问。
“安娜你以后记得提醒我好好睡觉……我再也不敢通宵了。”
其实通宵还不算问题严重，但通宵学魔法对精神力的消耗就真让史考特吃不消了。
“我先补个觉，中午开饭叫醒我。”
车队再次出发以后，熬了一夜的史考特直接在座位上打起盹儿。
今天的路程依然平稳。
山地间虽少有人烟，但稍微有点意识的猛兽也学会主动避开浩浩荡荡的车队。
旅途中一派祥和。
正午已过，史考特的鼻尖传来了轻微的瘙痒感。
“哈——哈啾！”
“吱吱！”
喷嚏声吓跑了前来挠醒他的旅行鼠。
“醒了？”安娜递过来一片面饼，“艾文老师说今天要走出星陨山脉，就没有停车吃饭了。”
“这样，谢了。”
史考特接过面饼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说起来，妮可准备了这么多应急食品，最后反倒都进了你的肚子。”
王都贵族的正餐当然不会是这种普通的面饼，学生们的三餐一般都是下车后由杂役准备的。
但史考特由于蹭车的特殊性，他最终没有选择加入统一用餐。
多亏了妮可有备无患的习惯，马车上易于保存的干粮还不算少，至少保证史考特吃回王都还绰绰有余。
他三两口解决了午饭，熬过夜的头脑已经清醒。
“为什么突然开始赶路了？是下一个聚居地离我们很远吗？”
“不，我觉得赶路的原因大概是大概是十二月要到了吧。”
十二月……
艾丽莎说过十一月是她的守护月。
白夜男爵在日志里提到过艺术与自然之神的守护月。
还有十一月的凝视者。
“十二月怎么了吗？”史考特问安娜。
几天相处下来，安娜差不多已经习惯了史考特时不时会问出几句没脑子或者没常识的问题。
她透过车窗望着天空，耐心地跟史考特解释道：“十二月的凝视者，冬灾与死亡之神。这是仅有的两个正神被邪神压制住的月份，等到下雪的天气，城外会变得非常危险……”
正神被压制住了。
史考特紧张的吸了一口凉气。
“……当然，这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对于魔法师来说，这点危险是可以无视的。但终究还是少点麻烦为好，在这点上我和艾文老师的想法是一致的。”
还好，听起来也没太过危险。
但魔法师和普通人果然是生活在两个世界啊。
“史考特，在想什么？”安娜见史考特突然开始发呆，边开口问到。
“没什么，我也觉得少点麻烦挺好的。”
马车继续行驶着，从中午走到半夜。
平原上人类的村庄已经清晰可见，离开山脉之后视野一下子就好了许多，即便是在晚上。
一览无余的平原上，长长的车队开始整合队形，等待着原地休息。
零点已过。
“吱吱！吱！吱吱吱！”
旅行鼠们在车内不安地原地打着转儿。
“没事的没事的，乖……”
安抚完旅行鼠，安娜无奈地看向史考特：“看样子今晚是没法好好休息了……”
“它们怎么了？”史考特不解。
“……”
安娜没有回答，而是打开车门。
属于寒冬的冷风带着晶莹的雪花钻入车内。
“下雪了……”
再去车外搭帐篷肯定不合适，两人透过车窗看了一夜的雪。
从一开始的仅仅几片雪花，然后雪越下越大，到了后来车窗已经被白色覆盖，仅剩稀薄的月光可以照进车厢。
寒风呜呜地吹着，好在凌晨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不然光是清掉积雪也会费上一番功夫。
没雪看了，史考特自觉开始冥想。
再到第二天出发时，史考特才发现安娜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擅长自然魔法的学生被征去开路，史考特和安娜没这本事，最终也就没被打扰。
眼看着一时半会儿车队走不快，史考特便去找安德烈和派翠克串门。
“哟，你怎么来了？”
安德烈热情的摆出树莓汁招待史考特。
“安娜在车上睡觉，我怕吵到她就出来走走。派翠克人呢？”
“喏，在前面呢。”安德烈随手融掉盖在车窗上的积雪，派翠克操纵着巨大人偶铲雪的身影印在了车窗上。
“人偶还能这样用，意外的合适。”史考特抿了口树莓汁。
“对吧，派翠克就喜欢干这些事。以后有问题都去找他。”
史考特都分不清安德烈说的是真的还是在日常给派翠克挖坑。
“但是说真的，你们同学这么自觉的清雪啊……”史考特看着车队前忙碌的人群，“我还以为总会有人偷懒呢。”
“毕竟早点干完早点回王都嘛……况且一个狮心家的派翠克和一个克里斯蒂安家的艾西在前面带头，要是偷懒被他们记上一笔那才叫完蛋！”
你们贵族之间相处还真复杂……
史考特默默地喝着树莓汁，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眼看着就要冷场，史考特另起话题：“你说的这个克里斯蒂安家的艾西，也是大贵族之后？”
“嗯……怎么跟你解释呢？”安德烈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上点果汁，也顺手给史考特添满。
他确认了马车周围没人偷听之后又布置上一个隔音法阵。
“派翠克被其他贵族敬畏是因为他注定是狮心家的下一任家主。但克里斯蒂安家，就是霍华德的能臣了……即使艾西没有继承权，也不会有人愿意被她惦记上。
“既然您不想暴露身份，我建议您还是和他们保持一些距离，不然莫名其妙被卷进家族争端里可不是好事。
“反正等您需要的时候，只要显露出圣子的身份，良好的关系很快就能建立起来。
“当然，这些只是我作为朋友的一点小建议，史考特你要是已经有计划了自然不必听从。”
真是复杂，不过……
“我记下了，谢谢你，安德烈。但在现在，我们还是聊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