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一刀两段(2)

作者:灵异范范 更新时间:2023/5/5 6:52:29 字数:3002

“你有跟钱钱说?那你当时怎没告诉我?”

“我没想到啊,完全不会怀疑到她头上。那时我们不是提到钱钱应该会清楚戴胖报的帐吗?后来在校园遇到她,我就随口聊起这事。你问这干嘛?该不会……”

“我怀疑是钱钱泄漏给记者的,”翁可歆咬牙道,“他想帮小唐。”

“帮小唐?她要帮小唐干嘛?”邹恩雅一头雾水。

“我看到了,她和小唐在交往!我想小唐想要弄走戴胖、自己好争取表现,所以钱钱才帮了他一把……难怪觉得小唐最近特别积极,戴胖从我手上拔走的大专案,都是小唐接手处理的。”

“钱钱和小唐在交往?哇,”邹恩雅听起来和翁可歆刚才目击现场时一样吃惊,“等等,不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认为小唐想弄的人不是戴胖。”

“不是戴胖那会是谁?”

邹恩雅停顿片刻,“是你。”

“我……?”

“你难道不觉得,小唐一直以来表现的企图心,都是针对你的项目吗?你表现太亮眼,小唐想弄你。钱钱身为他女友,所以出手帮他。”

翁可歆愣愣听着,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滋味。

翁可歆在仁思大学的最后几个月并不好受。

一知道钱心萍居然出卖她,隔天便沉不住气地传讯息要跟她问个分明。好几个小时过去了,钱心萍始终没回应。翁可歆于是按捺不住地冲去主计室找她,还未抵达门口,就在走廊上远远望见她与另一名女同事并肩走来,有说有笑。

“喂,钱钱!”翁可歆呼唤道。

不料下一秒,钱心萍旋即别过头去,往相反方向走掉了。

翁可歆愕然止步。心想难道她没听见也没看到自己?但这实在不合理。

此后在校园遇到,钱心萍要不是立刻绕道,就是眼望远方,或低头研究自己的指甲,总之不跟翁可歆对到眼。电话和讯息也是不接不回,就此形同陌路。

翁可歆恨恨不已,每天一定照三餐跟邹恩雅反覆抱怨,我真是错看了这女人,如此重色轻友,还直接把我当空气,实在不够意思……

“得了,你讲的我都会背了。就当是踩到狗屎,擦干净就好了,你还跟狗屎搅和下去吗?”邹恩雅说。

唐敬贤在工作上的过分积极,翁可歆既已怀了不同的心思,便开始觉得越看越作呕。她掩盖不了自己的情绪,非公事再也不与唐敬贤交谈;有必要交流的时候,她也是冷冷的。

不只邹恩雅,她心里那些怨气杨子容也没少听过。他对这一切并未多作评论,只说:“我有个好友,虽然没什么可取之处,但我从他身上体会到一点:对于这种人,什么都不必做,等着看报应就好。”

“什么好朋友?你说那次上电视,又借你人头账户那位吗?”翁可歆说。

杨子容不置可否,继续冲他的咖啡。翁可歆又问:“万一等不到呢?”

“万一等不到,”他慢慢说道,“那就等你有本钱了再来对付他们。”

“老娘才没那种闲时间!”翁可歆焦躁地说。她已为了咖啡店选址的问题烦恼了好几天。她现在确实什么也不能做,光是开店前的准备工作就够撑破她脑袋了。

与罗书暐分手后,他还是天天打来哭哭啼啼求复合。翁可歆不堪其扰,却竟也狠不下心断绝联络。

“你舍不下的,只是有人为你这么牵肠挂肚死去活来的虚荣罢了,”杨子容毫不留情地一语道破。最后还是他拖着翁可歆到电信行,当场监督她申办新号码,并把旧的手机号码停用。

回到家后,翁可歆将桌上摆设的那张与罗书暐合照的相框,珍而重之地收藏起来。看到照片中他的笑容,她还是禁不住五味杂陈。当初就是这样迷人且奔放的笑容吸引了她……曾几何时竟变得如此可憎。

那阵子她和杨子容忙着找合适的开店地址和室内设计,讨论空间规划、菜单、定价。翁可歆还跟公司请了两星期的假,亲自飞一趟哥斯达黎加、巴拿马、危地马拉,到当地的交易所去挑豆子。若不是杨子容身分尴尬,她真希望他陪她一起去。

好不容易在大坪林为“质咖啡”寻到了合适的店面,翁可歆也向仁思大学提了辞呈。

上班的最后一天一如往常,没有什么煽情的场面;就连钱心萍直到此刻仍没再对她说任何一句话。

“再约吃饭啊,”离开前邹恩雅对她说。她从仁思收获的朋友,也就只有邹恩雅了。

于是她全心全意栽入“质咖啡”的打造。四年多的感情没了,四年多的工作也没了;但她不是逃兵,她是有更好的选择。她一直都是亮眼的,只因太过灿烂,而成为池塘容不下的大鱼……

她这么深信着。看着她梦想多年的咖啡厅渐渐成形,以及始终伴随在侧的杨子容那认真的背影,她的欢快难以言喻。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抵达她最梦寐以求的地方……

冬至以后,清晨天色还沉,闹钟响起却还出不了被窝已是常事;但这日天还微光,钟月就被手机铃声惊醒。

“喂?”睡意迷蒙中接到电话,立即开始焦躁不安。这么一大早的来电通常不是好事,意味着她当天会有命案纵火案或是重大车祸伤亡新闻要跑……

“小月姊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和卫电视的伦光,想请教您今天那条国中生被当众脱光霸凌的新闻……”

开头的称谓就令她大为着恼。姊什么姊?她还不到三十岁,和卫这新人怎这么不懂事?

“我答应过消息来源,不能透露他家的地址。很抱歉没帮上忙。”她还是沉住气好好回答了,尽管语调有几分淡漠。

挂电话后,她满身疲惫下床梳洗。出门前又陆续接到了两三通电视台记者的电话,想打听她今天登上社会版的那条独家新闻;她都一一回绝了。

其实写出这条独家,她心里是有些复杂的。她在和美镇民代表会那儿听祕书透露了这消息。对方有意提供线索,却不敢太明目张胆,只给了她一张涂改过的通讯地址。她回去拿了那张纸对着光看到眼睛脱窗,只隐约辨识出街道名称和姓氏。

循线来到那条街,对着在院子里洒水的阿伯、路边推着孙子的婆婆,甚至是嬉闹的孩童都打听过了,前后跑了两三趟才终于问到那姓黄的人家。

为了说服那孩子的母亲受访,着实花费了一番唇舌。最后折衷的条件是:不写出学校名称也不写姓名……连姓都不行,也不能将联络信息透露给其他媒体。

做记者这五年多来,为争取独家费尽心思也不是头一回;但若是温馨新闻也就罢了,这类重咸的却难免对当事人造成或深或浅的伤害。因此攻上版面后,开心之余,亦不免有些五味杂陈。

这天一早她上警分局报到,如常地问候侦查队有没有特殊案件,就坐在泡茶桌旁掀开《诚报》。一翻到社会版,头条赫然就是她的那篇“国中生遭当众脱光,原因竟是成绩太好”。

“唷,大记者,”理着平头、身材肥硕的侦查分队长汪新,砰一声在钟月对面坐下来,开始沏茶,“不错嘛,最近天天全国版。今天这也是独家?”

“嗨,汪巡……是,大概是我在彰化的告别作了。”钟月笑说。

“何时高升啊?”

“不是高升啦,只是平调。下个月就会过去了。”

“调到绿北总部就是高升啦,到时可别看不起我们这些乡下地方的朋友。”汪新大笑起来,嗓音宏亮。这些刑警常说一些不是很好笑自己却笑得很开心的话,钟月只得假设他们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

看汪新笑得轻松,多少可判断当天侦查队没什么大案子。钟月于是略放下心。

侦查队办公室对面就是派出所,不断传来无线电通话声。闲聊中钟月仍绷紧了神经,就怕从无线电中听到A1(死亡车祸)或是瓦斯气爆之类的事故。

“我们跟你一样紧张,”汪新注意到她正竖耳倾听,“从前我在派出所,听到救护车都会肠胃痉挛,在心里拜托老天不要是什么车祸,希望这只是个肚子痛的。”

“对消防队来说就不一定了。就算只是职业病人,都教人伤脑筋。”钟月苦笑。“职业病人”指的是平时专滥用免费救护资源的民众。

“唉唉,”汪新摇头叹气,“都不好干啊。你高升之后就可以跟这些说再见了。到时跑的应该就不是社会线了吧?”

“就说不是高升……”钟月啼笑皆非,“是改跑财经;不过,却也不见得会比较轻松。”

在彰化跑了五年多的新闻,她近日决定调去学生时期实习的单位……《诚报》财经组。只是今天财经组的组员全然不是当年的组员了。五年对一间报社来说不算长,却也长到足以令一个团队改朝换代。

尽管以后不必再一听见救护车呼啸而过就心神不宁,面对的却是其他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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