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莫小雨看着突然打开灯的女人，有些兴奋。
“老师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
李茜走到莫小雨面前，蹲下身子，“吵死了，莫小雨。”
“上课时也是，下课时也是，总是能听到你的声音。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要不要把你的舌头切下来呢？”
“你在说什么？老师？”
莫小雨看着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李茜，原本的兴奋直坠冰窟。
“明明我的预订里根本没有你的位置，你却胡乱的打乱我的节奏。”
“明明是那么完美的人偶，为什么要去干扰他呢？”
“为什么要去接近他？”
李茜抓住莫小雨的头发，一句句的质问她。
“呜…疼，老师？”
莫小雨眼中带泪，不解的看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李茜。
随手把她甩到一边，李茜看向了旁边的沈云笙。
他和莫小雨离得很近，两人的脚镣正好限制住他们让他们接触不到。
“抬头。”
沈云笙抬起了头，没有说话，没有表情。
“真乖。”
李茜笑了笑，右手把绑在他眼睛上的棉布扯下。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李茜像是魔怔了一样不断念叨着，然后轻轻把他搂进怀里，“我最爱的人偶，终于找到了。”
“嗯…”
沈云笙被紧紧的抱进怀里，身体被挤压着让他痛苦的呻吟出声。
完全没有在意他的痛苦，李茜像是摆弄玩具一样玩弄着他，“真是漂亮，但是，为什么会有体温呢？”
“而且，为什么会有呼吸？”
像是在喃喃自语，李茜掐住了沈云笙的脖颈。
“不对，不对，不该有的，不该有的，明明不该有的！”
“…呃…啊…”
尖利的指甲刺入了他的肉中，让他难以呼吸。
就在他要窒息的时候，束缚消失了。
“算了，东西都不在这里，杀了你只能让你腐烂，这样可不行。”
“…哈…哈…哈…”
看了一眼不断喘息的沈云笙，“再等等哦，等我取回东西，就把你变成最棒的人偶。”
然后李茜走了出去，“老实呆着哦，莫小雨。”
然后关掉灯的开关，关上了铁门。
房间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
“呜…”
黑暗里传出了压抑的哭声。
“呜啊啊…”
莫小雨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李茜回来被她听到。
过了很久，莫小雨才想起这里还有另一个人在。
因为一直没有发出过声音，所以被自己忽视了。
上面窗台透进的几缕阳光照耀在他们之间，让她勉强能看到他的样子。
安静的坐着，就像在班里一样，似乎这里和班里没有什么区别。
不，可能对他来说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他看不见两者的区别。
“那个…你没事吧？”
想起之前李茜说过的话，她有些犹豫，但还是向他搭了话。
“没事。”
说谎。
即使是这么暗的情况，她也能看到他脖颈上的一块块红痕。
刚才她实在太害怕了，只能在一旁一动不动。
实际上，就算她动了也没什么用。
没想到一直温柔对他们的老师实际上是这样的人，这让她联想到了这座城市一直都有的儿童失踪案。
很多次，没有一丝痕迹的消失，警察搜寻了很多次，什么都没有找到。
想到平时和自己相处的竟然是杀人犯，莫小雨心里的恐惧更甚。
“你不害怕吗？”莫小雨问道。
明明刚才差点被人活活掐死，但是他现在平淡的吓人，就像是别人的事一样。
在教室里也是这样，以为他只是因为自己是盲人所以才这样，现在看来并不是。
他不正常，莫小雨意识到这一点。
“怕。”
没有感情变化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反倒让莫小雨原本充满恐惧的心稍微冷静了下来。
“说谎，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
“……”
沈云笙没有回话。
他说的是真的，他一直都很怕。
害怕黑暗，害怕他人，害怕被抛弃，害怕自己触碰到的一切。
只是他在强迫自己表现的乖一点，这样的话就不会被丢下，不会被人嘲笑。
慢慢的就变成了这样，感情，不需要，他什么也看不到，他的眼里只有永恒的黑暗。
交流，不需要，别人只会用同情的眼光看他，要么就是嘲笑，决不能做任何反应，否则只会变本加厉。
反对，不需要，只会惹得父母不开心，只会被妹妹觉得麻烦。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听父母的话，上学，吃饭，睡觉。
他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这样就好。
他时常会觉得，自己真的算是活着吗？
他不知道，没有人能回答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