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了花香。
他睁开了眼。
刺骨的寒冷似乎还存在，沈云笙下意识的抱住自己。
手腕上用力就会有幻痛，似乎怎么也不会消失一样。
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那之后他和莫小雨都得救了，李茜则是失血过多而死。
李茜的那一刀虽然割的很深，但是泡在冰水里导致血液凝固反而出血量并不是很多。
听母亲说他们获救的时候，莫小雨依旧在紧紧的搂着他，明明已经没有意识。
而他在医院养了两个多月才把身体勉强调养回来，但是也留下了一些后遗症。
莫小雨最后说的话他在无意识下模模糊糊听到了一些，但是最后的哭声让他稍微清醒了过来。
和母亲一样，知道自己确认是个瞎子时候的哭声一样。
莫小雨…也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之后在李茜的住所的地下室里发现了数个被制作成“标本”的孩子尸体，也坐实了她的罪名。
当然也对她最后自杀的行为感到不解。
当然这一切都不管他的事，那之后父母对莫小雨很是感激，莫小雨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后出院，之后的一个月每天都回来看望自己，聊一些很琐碎很平常的事。
他们都没有提那时候的话，之后他出院，父母带他离开了那座城市，来到了妹妹的学校。
之后就再也没见面了。
父母偶尔会问他要不要联系一下她，但被他拒绝了。
要说的话已经都说完了，他们对对方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感情。
他们所处的世界依旧是不一样的，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线，过了交点只会各自朝着自己的方向前行。
再也没有可能相遇。
“哈…”
他打了个寒颤。
泡个澡吧。
明明是盛夏，身上的寒意却依旧存在。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想试着摘一朵地上的花朵，但是手却被抓住了。
“你想做什么？”
“…想看看这些花。”
“明明是个瞎子？”
“嗯…我想知道我继续待下去会发生什么。”
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太过奇怪，一次梦到以前的事也就算了，这一次更是完完整整的回放了一遍。
露辛的语气没有变化，“…什么都不会发生，你只要这样待下去就好。”
不打算说吗？徐紫玺肯定知道，但是她现在不在这里。
就算在这里估计也会被她糊弄过去。
不过…有个疑问。
沈云笙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我睡了几天？”
空气沉默了十几秒，“…两天。”
“……”
气氛冷了下来。
“我想洗个澡。”
“知道了。”
好闻的香味一下子逼近：“你不会跑吧？”
“…不会。”
沈云笙感觉到眼睛一松，缠在上面的棉布被扯走了。
“我拿走了。”
然后香味离开了。
但这一次，她的脚步声持续了很久。
……
“没想到是浴缸啊…”
泡在浴缸里，沈云笙莫名的感慨。
明明是热水，但是却有着一抹寒意。
自那次之后，他的身体其实对外界温度变得迟缓很多。
身体软弱，温度迟缓，李茜当初虽然没有成功但也差不了多少。
突然，他感觉到嘴里有些异样。
把手放进去，将沾在舌头下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
软软的碎片，什么东西的？不像是塑料，轻轻一扯就变成两半。
“你在干什么？”
“…那个，我在洗澡。”
“我知道。”
“……”
露辛看了一眼比自己还要白的皮肤，下意识“啧”了一声。
抓住他的手放在旁边的架子上，“衣服放在这里了，这里没有男装，你就凑活一下吧，反正你也看不到。”
“……”
因为再怎么说也不能用同一个浴缸，露辛把备用的拿给他来用，但是搬进去太麻烦，所以他现在可以说是露天的状态。
嘛…虽然他不在意，但是总感觉露辛对他态度很随意。
或者说有些针对，为什么？
他不知道。
拿起浴巾把身上擦干，穿上了像是连衣裙的衣服。
虽然没有准备衣服，但是内衣还是准备了的，听她说是徐紫玺准备的。
…感觉下面凉凉的。
头发湿湿的有点麻烦，他把头发挽了起来抓在手上。
顺着记忆来到了露辛身边，“有绳子吗？”
“……”
长久的无言。
露辛看着挽着头发的沈云笙，前面的头发沾在脸上遮住了眼睛。
【有绳子吗？】
黑发的女人对着露辛说道。
女人穿着黑色的连衣裙，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讨厌这个女人，她自话说的闯进了自己的世界。
她喜欢这个女人，她给了自己很温暖的感觉。
她恨这个女人，她和自己作下约定却独自死去。
……
